“真的?我可以相信你嗎?”
青浦剎那感受著楚軒那溫暖而干燥的手掌,不知為何,聲音有點哽咽。
“當然,你以為我是誰啊!”
楚軒毫不遲疑地回答道。
然后他收回了青浦剎那頭頂上的那只手,用大拇指比著自己,并且扯動嘴角肌肉,露出了標準的“八顆牙”笑容。十分有氣勢地說道:
“聽好了,剎那!不要相信你自己。
要相信我,要相信那個相信著你的我!”
“噗”
青浦剎那忍不住笑出了聲,然后連忙伸出一只手優雅地虛掩著嘴,重新做出一副面無表情的表情。
不過她那已經變成了向右旋轉90度的字母b一樣的眼睛,還有那微微揚起的嘴角,都已經深深地出賣了她。
“你這是在模仿誰嗎?
真的很不適合你呢。
還有,誰允許你叫我‘剎那’了。”
青浦剎那板起了臉,故作冷淡地說道。
楚軒的拙劣表演讓她的心情好了不少,但這卻并不是足以讓青浦剎那允許他稱呼自己名字的理由。
“是嗎,我在模仿一個和我一樣,擁有‘男子漢的信念’的‘大哥’。
總覺得,我也到了應該適當改變一下在讀者心目中的固定印象的時候了。
另外,在日本,男女朋友之間,不都是以名字相稱呼的嗎?”
楚軒放下了手,也恢復了好像戴上了不合適的笑臉面具的臉部表情,重新板起了看上去十分順眼的撲克臉。
“喂喂…別想裝作外國人蒙混過關啊。”
青浦剎那瞇著眼吐槽了楚軒一句,并自動忽略了他的第二句臺詞。
“而且,我還沒有答應要當你的女朋友‘之一’吧?”
青浦剎那雙手在幾乎什么都沒有的胸前交叉,架著胳膊盯住楚軒的臉,著重強調了“之一”的讀音。
“是嗎。”
楚軒好像知道青浦剎那不會這么容易就范。一點都不心急。
他推了下反光的眼鏡,淡淡地對青浦剎那說道:
“那么我現在就馬上給世界打電話,和她斷絕關系。
而且我會說都是世界的錯,因為世界是我的女朋友。所以剎那才不肯當我的女朋友。
這樣也無所謂嗎。”
“嗚…惡魔啊…
你這個男人真的是惡魔啊…”
楚軒的威脅之惡劣,讓堅強的青浦剎那也為之動容。
身為人類,多多少少都應該有一個底線的,但青浦剎那卻看不到楚軒的底線在哪里。
面對完全無底線、無下限、無節操的三無面癱男楚軒。青浦剎那好像終于放棄了自己的堅持,肩膀也放松了下來。
“既然這樣…那就沒有辦法了。
好吧,那就請讓我青浦剎那成為你的第三個女朋友吧。
以后還請多多關照。”
青浦剎那臉上帶著一點點緋紅,使用了非常禮貌而正式的措辭。對楚軒行了一個西式的提裙禮,可愛得就像一個洋娃娃似的。
只不過對身高還不到145厘米的青浦剎那下手,這說不定會讓楚軒從此背負上“蘿莉控”的不名譽稱號。
“不過先聲明一點…
成為了你的女朋友之后。雖然我不會針對桂言葉。但是,我肯定是會幫著世界的。”
對楚軒行了禮之后,已經有了身為女朋友的自覺的剎那又補充了一句。
“這樣就足夠了。”
楚軒推了下反光的眼鏡,了然地點了點頭。
“那么…這件事…”
剎那好像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猶豫。
楚軒好像已經知道了她要說些什么,爽快地接過了話頭:
“今晚我會打電話通知世界的。
你只要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就行了。”
于是,兩個人在教室里對完了口供。又交換了email地址和手機號碼,然后才離開了教室。
在四班的門口,楚軒看見言葉仍然安靜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此時天空已經完全被晚霞染紅了,即將沉到地平線之下的夕陽只能斜斜地從窗口射到教室的后半部,坐在第一排的言葉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了一片陰影之中。
“言葉,回家了。”
楚軒用他那平穩而無抑揚的乏味聲音,不輕也不重地叫了言葉一聲,這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事的女孩子立即就被他從沉思中喚醒了。
“啊…楚軒大人,已經可以走了嗎?”
對楚軒的聲音十分敏感的桂言葉立即抬起頭來,對他露出了十分具有大和撫子氣質的溫柔笑容,然后立即拎著放在桌面上的書包小步快跑了過來。
不知為何,此時剎那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了仍然堅強地守候在澀谷車站前的忠犬八公的身影。
楚軒面無表情地對言葉點了點頭,那張始終如一的撲克臉好像也變得有點柔和了。
——不過除了一直注視著楚軒的極少數人之外,其他人大概完全分辨不出來就是了。
但這“極少數人”,基本上都已經成為了楚軒的女朋友。
對于楚軒的人生來說,這大概已經足夠幸福了吧。
“言葉,這是青浦剎那,我的第三個女朋友。”
當可愛的言葉滿心歡喜地跑到楚軒面前的時候,這個幸福得過頭了的男人卻往側面移動了一步,露出了被他擋在身后的另一個女朋友。
剛才下意識地就站在了楚軒后面的剎那,因為被突然暴露在了桂言葉的面前而有些慌亂,一時間甚至不知道應該和對方說些什么才好。
不論剎那再怎么見多識廣,關于怎么處理與“正妻”之間的關系的學問,她也完全沒有接觸過。
就算是接受大和撫子式教育的言葉,其實也并沒有正八經地接受過這方面的教育。
不過,在楚軒有了第二個女朋友之后,她已經通過家中“秘傳”的卷軸和一些歷史書籍,自學了關于如何當好“正妻”的知識。
“你好,我是桂言葉。
今后就讓我們和睦地相處,一起服侍好楚軒大人吧!
對了,我可以叫你‘剎那’嗎?”
經過剛才的長時間靜坐,言葉這次終于可以對著剎那露出十分真誠的微笑了。
在這已經變得有些昏暗了的走廊之中,她好像整個人都不斷地散發出溫和的白色微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