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桂同學竟然叫你‘大人’啊?”
青浦剎那只是面無表情地對言葉點了點頭,然后就抬起頭來望著楚軒,語氣淡淡地問道。
“有什么問題嗎?”
楚軒面無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鏡,同樣淡淡地反問道。
“不,沒什么。
進去吧,會議快要開始了。”
面無表情的青浦剎那再次淡淡地說道,然后主動拉著面無表情的楚軒的胳膊就往充當會議室的教室里走。
雖然青浦剎那的力氣小得可憐,但楚軒卻沒有掙脫她的手,而是對言葉點了下頭,然后就跟著青浦剎那先進去了。
畢竟是他主動找到青浦剎那,說希望加入到學園祭的準備工作來,現在當然要服從對方的領導了。
言葉之前對楚軒所說的話就這樣被忽略掉了,她失落地望著楚軒和青浦剎那離開的背影,想要叫住楚軒,但最后只是蠕動了幾下嘴唇,把一直在嘴邊打轉的話又咽了回去。
如果從“般配”的程度上來看,除了身高之外,此刻正和楚軒“手挽手”的青浦剎那,才是和楚軒“天生一對”的那一個。
不知為何腦子里突然冒出這個念頭的言葉眼睛里涌出了晶瑩的淚光,默默地低著頭走到了最前排自己每次開會時的固定座位上,而楚軒則被青浦剎那拖到了最后一排。
“你現在不已經是世界的男朋友了嗎,那就應該果斷地和桂斷絕關系。”
等楚軒坐下之后,青浦剎那才終于放開了手,抬頭望著著他,十分嚴肅地教訓道。
楚軒面無表情地盯了她一會兒,然后語氣平靜地回答道:
“世界應該早就和你說過了吧?她和言葉都是我的女朋友。”
青浦剎那有些吃驚地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向楚軒確認道:
“你…是認真的?
你真的打算一直維持這種不正常的關系?
雖然我也聽世界說過你那種大男子主義的言論。不過現在畢竟是現代社會了,法律也不允許…”
“現代社會又如何?
法律的問題更不是問題。
同樣的話我不打算再說第二遍,總之不管是世界還是言葉,我都不會放棄。”
楚軒斬釘截鐵地說道。然后就轉過頭注視著前方,等待學園祭執行委員會議開始。
“可是這個樣子,誰都不會覺得幸福,沒有女人會心甘情愿地別人分享自己的男朋友。”
青浦剎那還是不愿意放棄。仍舊用她那和楚軒的聲調很像的平淡聲音在楚軒耳邊勸說道。
這時言葉忍不住偷偷地回過頭朝楚軒這邊張望了一下,但卻被青浦剎那用十分嚴厲的目光給瞪了回去。
楚軒聽到了她這句話,果然又轉過了頭。
“也包括你和世界嗎?”
“我…”
楚軒這過于犀利的問題讓青浦剎那楞了一下。
盡管她努力地讓自己保持著和楚軒一樣的撲克臉,但是眼睛里還是流露出了十分復雜的感情。
過了幾秒種。青浦剎那低下了頭,用有些消沉的聲音說道:
“是的…大概也包括我們。”
“是嗎。”
楚軒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沒有抓住這一點來譏諷或嘲笑青浦剎那。
“就算不是心甘情愿。但是想要做我的女朋友。就必須要容忍其他女人的存在。”
楚軒轉過頭看著前方的黑板,用他那平穩而無抑揚的聲音,淡淡地說出了十分霸道的話。
因為楚軒并不具備腦殘光環和倒貼光環,所以青浦剎那并沒有為他的霸氣所傾倒,而是壓低聲音相當憤怒地質問著他:
“你…就真的這么不顧世界的感受?就真的這么不愿意和別的女人斷絕關系?”
“那是因為我有責任讓大多數喜歡我的女孩子都幸福,而不是為了一個人而不顧及大多數人的感受。
而且言葉比世界要更早成為我的女朋友,就算我要斷絕關系。也應該是和世界斷絕關系才對。”
楚軒坐姿端正如軍人一般目前著前方,義正辭嚴地回答道。
雖然楚軒的這番話一如既往地擁有楚軒的風格,讓人明明心里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勁,但是理智卻已經被她說服了。
因此青浦剎那一時間也想不出應該怎么反駁楚軒,只能猶猶豫豫地囁嚅道:
“可、可是…感情這種事情…好像不應該看先來后到,而是要看喜歡的程度…”
“我一直認為,身為一個人,不光要有情,同樣還要有義。
‘情義’的‘情’是感情、是權利,‘義’是原則、是義務,兩者缺一不可。
當然,或許也是因為我現在還沒有遇到‘喜歡的程度’足以讓我違反‘義’的人。”
楚軒十分平靜地說道,一點也不慷慨激昂,甚至好像還帶著些憂傷。
青浦剎有點憐憫地看了楚軒那如鐵石般冷峻的側臉一眼,然后也不再說話了。
——但這只不過是青浦剎那的錯覺罷了。
楚軒的確沒有感覺自己這番正氣凜然的“大道理”有什么好值得激動的,盡管他每天都這樣做。
但他也同樣不覺得自己把理性放在感性前面,將原則放在感情前面,有什么好憂傷的,因為他的價值觀就是如此,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也許有的人把愛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但楚軒不是這種人,大多數人也都不是這種人。
就算是所謂的“最看重愛情”的女人們,只要過了那個單純的年齡段,看看有多少人在真正要結婚的時候是把愛情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吧。
整個會議之間,這個總是面容嚴肅,好像非常認真的矮小少女卻靜靜地坐在那里發著呆,有時眼神復雜,有時臉頰微紅,不知道心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
總之,學院祭執行委員會的干部們在講臺上方說了些什么,她根本都沒有聽見。
“等等!我有異議!”
等到會議快要結束了,一直在走神的青浦剎那,突然被從她身邊很近的地方傳來的一個響亮聲音給驚醒了。
她有些慌張地轉過了頭,卻看見楚軒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了起來,步履如風地朝著講臺走去。
嘛,果然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咱被逼急了也會勤快。
捂著臉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