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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少年是“救世主”?

  (這是…哪里?

  我已經…死了嗎?)

  呆呆地望了一會兒模糊的白色天花板之后,從某個已經記不起來的惡夢中驚醒了過來的碇真嗣少年終于逐漸擺脫了那種渾渾噩噩的感覺,嗅覺也開始發揮作用,使得醫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也慢慢地清晰了起來。

  在不經意間,碇真嗣注意到了眼角那里有什么東西在反射著光芒,當他緩緩地把頭轉了個角度,將視線集中在了那個發光物體上的時候,他卻好像看到了什么極恐怖的東西一樣,眼睛突然瞪得溜圓,但瞳孔卻急劇縮小了。

  “蹭蹭蹭…”

  碇真嗣以完全不像病人的速度坐起身來,然后馬上縮到了床頭的角落里,還扯過薄被和枕頭擋在了自己的身前,萬分警惕地看著安靜地端坐在他床邊的凳子上的楚軒,右手不自覺地護住了自己的脖子。

  之前脖子幾乎要被掐斷了的疼痛感他直到現在也還記憶猶新,他非常清楚地感覺得到,那個冷酷得不似人類的男人絕對會說到做到,像捏斷小雞的脖子一樣輕松而無情地把他殺死——假如他拒絕駕駛EVA的話。

  雖然碇真嗣也知道,那個面癱眼鏡男是為了那個身受重傷的藍發少女才這么做的,但他仍然無法釋懷,畢竟他可是受到了生命的威脅啊!

  相比之下,他爸爸的無理要求和那兩個成年女性的竭力勸說簡直就顯得太過溫柔了。

  “你醒了。”

  面對警惕地縮在床角的碇真嗣,楚軒面無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鏡,然后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腰桿筆直如軍人一般…不,他現在就是一名大校軍官,而且還是國際公務員。

  “關于之前的事情…我是不會向你道歉的。

  一個明明有能力,卻因為自己的膽怯而眼睜睜地看著受傷的女孩子去死的男人,根本不配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楚軒平靜而冷漠地如此說道,碇真嗣甚至好像可以看見,在他那因為背光而模糊不清的臉上,流露出了明顯的鄙視表情。

  盡管碇真嗣也認同楚軒的這種看法,但是被認為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是他自己,所以他也忍不住為自己辯駁了一句:

  “我、我可沒有什么能力,就算是駕駛一直在使用的機器人,我也從來都沒有什么令人稱道的表現…在游戲里,何況是立即駕駛聽都沒聽說過的新型機器人去和巨大的怪物戰斗!”

  “不,你是有能力的,你的能力就是駕駛EVA初號機,否則你認為我們會無緣無故就選擇了你來當關系到全人類命運的‘救世主’嗎?”

  好像對他這個人非常不滿的楚軒竟然斬釘截鐵地肯定了他,這讓碇真嗣不由得楞住了,他感到非常地難以置信,但正是因為肯定他的是相當討厭他的大軍官,所以這份肯定又顯得比來自別人…甚至是來自他父親的肯定都更加可信。

  “我…救世主?”

  縮在床角的碇真嗣睜大眼睛望著楚軒,十分不可思議地喃喃自語道。

  楚軒“啪”地將一個本子扔到了他的病床上,碇真嗣定睛看去,發現那好像是楚軒在車上遞給他的那份絕密資料。

  “好好將這份資料閱讀一遍。”

  眼鏡反光的楚軒只是冷冷地拋下了這樣一句話,然后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碇真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資料上的“絕密”字樣,過了許久,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咦…我當時明明…

  那個怪物究竟是怎么被打倒的?”

  碇真嗣抬起頭看向窗外,潔白的窗簾在春風的拂動下輕輕地飄動著,金色的陽光灑滿室內,顯得溫暖而靜謐,和平得讓人昏昏欲睡。

  雖然從楚軒剛才的話來分析,正是由于他這個“救世主”的活躍,才保護了地球的和平,但是碇真嗣現在只覺得一頭霧水,完全沒有自己已經成為了英雄的真實感。

  話說,那個從未見過的巨大怪物真的是他打倒的嗎?

  而就在病房里的碇真嗣努力地回想著與第四使徒戰斗的情景時,走出了房門的楚軒立即先后撥通了冬月副司令和葛城美里的電話。

  “什、什么?碇司令的兒子…第三適格者改由我來監護?”

  在電話的另一頭,葛城美里的聲音相當驚訝。

  “是的,冬月副司令已經請示過了碇司令,并已經獲得了批準。

  ——當然,如果你不同意的話,第三適格者就只能在分配給EVA駕駛員的公寓里獨居了。”

  楚軒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穩而無抑揚,沒有半點“陰謀得逞”了的得意,但不知為何,葛城美里覺得他現在一定在電話的那一頭抬起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鏡。

  ——大概這就是女人的直覺吧。

  不過身為一個成年人,葛城美里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試探著向楚軒問道:

  “可是…為什么要改由我來監護?

  雖然我知道你當時為了麗不得已威脅了他一下…難道你對第三適格者就那么不滿嗎?”

  “并非我有什么不滿,而是第三適格者好像還對那件事耿耿于懷,對我十分防備。

  不過他的心中沒有什么仇恨,只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而選擇了盡可能地遠離我,并且豎起身體上的刺——就如同豪豬一樣。

  倘若用命令的方式對他提出要求,那個已經習慣了服從的少年自然也會壓抑自己內心的真實感情,勉強自己和我居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并且表現得比誰都老實,比誰都省心。

  但是只要有可能的話,我并不希望讓他繼續過這樣的生活——如果我沒有猜錯,他之前與父親分離,被寄養在家的時候,就一直過著這種壓抑的生活,所以才會變成這樣一個看似懂事順從的‘乖孩子’。

  也許對于監護人來說這簡直再好不過了,可以讓人省很多心,但是從教育的角度…”

  “是是是…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總之我同意就行了吧!”

  搶在楚軒開始長篇大論之前,葛城美里連忙將這件事答應了下來,阻止了對方那令人生畏的“科普講座”。

  “真是的…你和律子還真是一類人呢,不過你比她還要古板,真想不到你竟然比我們還小了10歲。

  話說…你真的只有18歲嗎?”

  “當然。”

  在電話的那一頭,因為進入了主神空間而變成了“永遠的18歲”的楚軒面無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鏡,毫不臉紅地如此回答道。

  “哎…總覺得你應該已經是‘大叔’了才對啊,難道新人類果然是妖怪嗎?

  哇哈哈哈…開個玩笑啦,不要在意。

  那么這件事就這么定了,待會兒我會去病房里接走第三適格者的,拜拜”

  “再見。”

  葛城美里調侃了楚軒一句,然后心情愉悅地掛上了電話,能夠和NERV中最大牌的“權二代”同居,想要老牛吃嫩草順帶著再麻雀變鳳凰的某年近三十的老女人心里一定很高興的吧…這當然也是開玩笑了。

  不管怎么說,從楚軒剛才的解釋中察覺到他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冷漠無情,葛城美里的嘴角就不自覺地向上翹了起來。

  “哼哼哼…真相只有一個,你的詭計已經被我看穿了!”

  此時,在電話的另一頭,楚軒背后不知什么時候多出了一個雙手交叉架在身前,身體倚著墻壁的黑影,但即使不用回頭,他也知道背后的那個人是誰。

  “你之前狠狠地威脅了碇真嗣一把,就是為了找借口拒絕成為他的監護人吧。

  難道說,對于別的男人和我們同居這件事…你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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