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乘坐著封魔碑,小心翼翼穿行于一個個虛空通道間,一顆心始終懸在半空。
五個虛渾之靈,身上閃爍著五彩光芒,也時刻都在警惕著。
自從踏入這片未知區域,他便緊張起來,總覺得兇險無處不在。
事實…也的確如此。
不知過了多久,他開始看到大量的古尸漂浮在空間中,那些古尸隸屬于不同種族,有古獸族的古獸,有近千米長的巨龍,還有修羅族的戰神,幽冥界的邪神,更有一些連他都不能一眼認出的種族生靈。
眾多古尸,經過虛空亂流扭曲混亂之力的多年腐蝕,已沒有一絲一毫的價值。
尸骸身上沒有一點點能量波動,就像是億萬年的朽木,仿佛稍稍碰觸一下,就會變成飛灰。
然而,這些尸骸的出現,卻讓秦烈愈發不安。
那些尸骸體型巨大,有的古獸雖已腐蝕的沒有一絲能量,可身上分明有著天然的紋絡。
那意味著古獸已掌握了天地中某種力量的本源精髓。
還有一些魂壇碎片,如灰白色的碎石,也靜靜懸浮在空中。
五大虛渾之靈,有著“魂壇吞噬者”的稱呼,他們經過那些魂壇碎片時,竟沒有大肆吞吃。
甚至于,秦烈從他們的靈魂中,感知到厭惡的情緒。
這意味著那些魂壇碎片同樣沒有價值。
各類太古生靈的尸骸,粉碎的魂壇,一個個虛空通道,恐怖的能量風暴,滅魂的罡風,流光碰撞的爆炸…這片空間遍布著未知之謎。
秦烈,打足十二分精神,就在此地緩慢穿行。
“呼呼呼!”
一個黑魆魆的虛空通道內,突然傳來洶涌的波蕩。那洞口如巨獸蠕動的嘴,給人一種極為詭異的感覺。
就在這片區域穿行的秦烈,猛然停下,警惕地看向洞口。
“嗚嗷!”
一聲聲嘶吼咆哮。從洞口傳來,伴隨著飛濺的能量光芒。
“咻!”
數十秒后,一個渾身浴血的身影,從那虛空通道飛了出來。
這是一個身高足足有三米,眼瞳為十字星形狀,皮膚生有天然角質甲殼般的修羅族族人。
此人身披純黑戰甲,那戰甲一片片,如一朵詭異的黑色妖花在他胸口盛開。
一滴滴鮮血,從那些花瓣般的黑色甲片上滑落,鮮血內充斥著狂亂暴虐的氣息。
“唔!”
他沖向虛空通道。一眼看到不遠處的秦烈,十字星般的眼瞳之中,突然閃出殘忍的光芒。
“好一個鮮嫩的獵物!”
猙獰怪笑著,這個修羅族的年青戰士,已轟然往秦烈掠來。
霎那間。他胸口那朵妖花般的戰甲,一片片花瓣便化為鋒銳的利器。
漫天黑色花瓣,像是幽幽彎刀,釋放出純黑的光芒,如花瓣落雨般向秦烈淹沒而來。
靜坐在封魔碑上的秦烈,臉色平靜,皺眉看著漆黑花瓣的飄落。
待到那些花瓣離他只有三米時。秦烈深幽的眼瞳之中,突然浮現一抹血腥之色。
一個血淋琳的巨大利爪,如遠古兇獸的蹄足,在秦烈頭頂陡然凝煉而出,瞬間抓向飄落的那些黑色花瓣。
“嗤!嗤嗤嗤!”
金屬碰擊的冰冷光澤,從黑色花瓣上幽幽閃現。一片片花瓣被泣血鬼爪劃過之后,上方都留下了明顯的抓痕。
但黑色花瓣并沒有如預想般粉碎。
秦烈禁不住輕咦一聲。
那名年青的修羅族戰士,十字星般的眼睛深處,也浮現出驚異的光芒。
“破碎境初期,竟然有此實力。還真是令人意外。”他嘀咕了一句,臉色變得愈發陰沉冷冽,“族老還真是沒有說錯,經過兩萬年的發展蛻變,人族…已變得絕不容小視了。”
漫天飄落的黑色花瓣,突然間重聚起來,形成一朵碩大的黑色妖花。
黑色妖花就高高懸在秦烈頭頂上方。
突地,一股極為強力的吸吮力,從妖花之心釋放出來。
秦烈沉落在魂湖內的真魂,在此刻倏然變得不受控制,如要被妖魔的巨口給吸出來。
修羅族的年青戰士,咧開嘴,殘忍的舔了舔唇角,貪婪地說道:“聽說人族的血肉最為美味,今天終于可以嘗嘗了。”
可就在他話音方落,他臉色驀地一變,竟禁不租叫起來。
秦烈頭頂天靈蓋處,一團團雷霆閃電凝煉,形成一片雷電之力狂暴的雷霆海洋。
絲絲青幽電流,如逆向的瀑布,倒卷而上,洶涌沖入黑色妖花之心。
妖花之中,那動蕩的狂亂靈魂,被“噼里啪啦”的雷霆閃電涌入,發出惡鬼痛泣的咆哮聲。
妖花內的戰魂被瞬間重創!
他再看秦烈之時,發現秦烈依然老神在在,端坐在一塊無字墓碑上一動不動,嘴角甚至還噙著淡然笑容。
只是,秦烈的眼瞳,卻赤紅如血,如蘊藏著無窮無盡的殺戮和血腥。
這個年青的修羅族,深深盯著秦烈,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看來這不是一個好獵物。”
這般說著,他伸手一指,那黑色妖花就化為一道黑芒,重新隱沒向他。
一閃后,黑色妖花又變成了黑色的戰甲,和他強壯的身影完美契合。
他旋即轉身離開。
當他意識到秦烈這個獵物,比想象中難纏,而他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短時間無法解決戰斗之后,便果斷放棄。
“想走?”就在此時,秦烈笑了起來,“哪有那么容易?”
修羅族青年轉身之處,霜白寒霧陡然凝現,一塊塊干冰般的冰棱如寒刀,瞬間交織成“巖冰風暴”。
修羅族青年馬上發現他處在冰棱形成的風暴之中。
“黑暗曼陀羅之刃!”
十字星的眼瞳深處,突然迸射出怒意,他在原地旋轉起來。
一片片黑色猙獰利刺,從他皮肉之中生長出來。讓他如變成一個巨大的刺猬,渾身泛出冰冷的黑色金屬光澤。
旋轉中,一道道黑暗邪光四射,將那片區域全然裹住。
霎那間。秦烈已無法以肉眼看清那兒的場景,也看不到“巖冰風暴”中的修羅族青年,有沒有受傷重創。
他只聽到刺耳的抨擊聲。
“是你非要找死!”
修羅族的青年,在那片黑暗之中,厲聲長嘯。
仿佛他下一刻便要施展某種奇詭的邪術。
然而,就在此時,他旁邊另外一個虛空通道之中,也傳來猛烈的空間波蕩。
在秦烈的驚異目光中,一道道身影從中竄出來,赫然也是一個個修羅族的族人。
“納吉!”
那些修羅族的戰士。倏一出來,便看到處在“巖冰風暴”中的那團黑暗。
他們仿佛無視黑暗的阻隔,一眼就看出了內部的年青修羅族族人,就是他們的要找之人。
“小子!算你運氣好!”
被他們稱呼為“納吉”的修羅族青年,在黑暗中冷哼一聲。突然就化為一團飄忽的黑云,急忙往遠處遁去。
“追!他不顧族規,惡意殘殺同族,奪薩入的名額,罪該萬死!”
十來個修羅族的戰士,怒嘯著,看也不看秦烈。直朝著那納吉追殺過去。
秦烈呆愣的站在那兒,完全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不知道這些修羅族的族人,因何一進來就內斗不止。
“剛剛那些可是修羅族族人?”一個驚訝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
秦烈猛地回頭。
一個身穿青色古服的年青人族男子,滿身血跡。狼狽如乞丐一般,就那么站著。
這人正是姬奇。
他一路前行,途中數次死里逃生,到這里已消耗了很多力量。
所以,他在看到眾多修羅族族人。從一條空間通道走出,他還是小心潛藏著,生恐被發現。
他并沒有料到那些后來的修羅族戰士,竟然沒有細心查探周邊,也沒有去管秦烈,而是徑直追向納吉。
在修羅族族人全部離開之后,他才遠遠的前來,向秦烈問出心中疑惑。
“你不是看見了?”秦烈瞥了他一眼,第一時間就認出他乃姬家族人,所以語氣還算是客氣。
“離得遠,看的不甚清楚,他們全部從虛空通道而來?”姬奇問。
“嗯。”秦烈點了點頭,便不欲多言,依然乘坐著封魔碑,繼續前行。
姬奇滿心的疑惑,正想問問他的身份,卻發現他已迅速遠去。
“明明是人族,可身上沒有任何的族徽和標志,看起來不像是中央世界的那些黃金級勢力。但我應該是最先進來的人族,他…怎會還在我的前面?”姬奇百思不得其解,對秦烈的來歷也暗暗費解。
撇下姬奇,秦烈在封魔碑的指引下,繼續往一個方向深入。
又是不知過了多久。
這天,封魔碑帶著秦烈,來到一塊碎裂的巨大晶體表面。
那晶體數十里寬闊,仿佛是爆碎的魂壇,又像是某塊陸地的碎片,表層有著明亮的月光閃耀,神奇無比。
到達此處,秦烈肩上的銀月憂,突然變得璀璨奪目。
就連深藏在月淚內的器靈幽夜,也耗費靈魂能量,在那晶體表層凝成幽影出來。
“月之晶核!”幽夜大呼行起來。
月淚如九滴水滴,在他的呼叫聲中,水融入大海一般,融入了那巨大的晶體當中。
頃刻間,秦烈肩上的銀月憂能量核心處,便有滔滔月之精華,如水銀般灌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