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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發言了沒?
“跟《新華日報》打擂臺?”
毛人鳳是個干事兒的人,一聽到談榮章的話,立時就熄了教訓這位“連襟”的意思。
《新華日報》是宣傳的橋頭堡,是唯一一份面對全中國發行的報紙,加之本來就非常會宣傳,這份報紙在引導輿論方面頗有一手,幫著凝聚了不少人心,可謂是他們這些老蔣忠實擁躉者的眼中釘、肉中刺。而身為老蔣的爪牙之一,軍統沒少暗地里打過《新華日報》的主意,甚至在《新華日報》剛剛創刊沒幾天的時候就派人假扮暴徒將報館搗毀。可這些手段根本就攔不住的辦報決心,他們搗亂一次,人家就重來一次,到現在,人家不僅在山西、重慶、廣州、西安等地設立了分館,在黃陂、宜昌、鄭州、洛陽、許昌、南昌、潼關等地也都設立了代銷處,發行量也越來越大。而現在,談榮章這個偵輯大隊長居然也想著跟人家打擂臺?
“你剛才說你辦的那個報叫什么名字?”毛人鳳突然又問起了談榮章剛才報上的報刊名稱。
“《新華時報》!”談榮章微微有些得意。
“行啊,”毛人鳳的嘴角也掠過了一絲笑意,“你倒是會鉆空子。名稱相近,稍微注意一點兒,就可以混淆視聽,敗壞《新華日報》的名聲,不錯!”
“嘿嘿,”聽到夸獎,談榮章愈發得意,“主任,這可是阿華給我想的招數兒,不僅可以輕松的混淆視聽,還能借用《新華日報》的名聲在短時間內擴大發行量。另外,還能表明咱們跟《新華日報》競爭的決心。可謂是一舉三得啊。”
“三不三得我倒是不在意,只是要能起到作用才好。”毛人鳳道。
“那還用說?”談榮章笑道,“這可是我跟阿華她們憚精竭慮想了好幾個月的招數。保證能讓共黨吃上幾鼻子灰。”
“別得意。”毛人鳳警告道:“對《新華日報》極其看重,以前咱們砸報館、毆報童、拒絕傳送、郵局查扣…多少手段都使過了,還學著秦衛斷了他們紙張、油墨的供應,還警告了印刷廠,可最后還不是沒能限制住他們,反倒讓咱們自己碰了一鼻子的灰?”
“所以咱們才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報制報!”談榮章道。“如果想要達到這個目的,咱們這第一炮一定要打響。我已經想好了,主任,首先,咱們要在重慶各大報刊上面遍發廣告。告之廣大市民《新華時報》創刊,鼓勵大家訂閱;接著。就派人分途到各商店、各街道。讓那些商家、市民主動訂閱,而第三步,就是正戲…我打算派人去川西。”
“川西?”毛人鳳不解,“去川西做什么?”
“共黨當年搞什么長征,不就是走的川西么?”談榮章獰笑道,“那一路可是死了不少人啊。其中有不少都冇是老百姓。主任,您說…如果這些老百姓都是共黨紅軍在長征路上殺的,咱們將之揭發出來,會有什么樣的效果?”
“有點兒意思。”毛人鳳也笑了起來:“不過空口白話。可沒什么人會信。”
“當然有證據。”談榮章神秘一笑,湊到毛人鳳面前低聲道:“主任,我已經打聽清楚了,當年紅軍長征路過川西,…在后面殺了不少人,好些都埋到了一起,筑了墓。咱們到時候把這墓挖開,就說是紅軍殺的,保證讓他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嗯,”毛人鳳想了想,點了點頭,“計劃不錯,不過要弄得嚴密一點兒,萬一要是出了什么紕漏,丟臉的可是咱們。”
“您放心,到時候我就讓當地的政府官員,還有老百姓出面作證,絕對萬無一失。”談榮章道。
“這就好…”毛人鳳覺得談榮章這主意好像有點兒什么問題,卻死活想不到到底哪里不對。他也是因為他對輿論宣傳這一套其實并不擅長,就像戴笠一樣,從軍界到文化界,都能交到不少朋友,卻始終逃不掉一個惡名,這固然是因為他們工作性質的緣故,不擅長包裝自己,宣傳自己也是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而且不只是軍統,國民黨政府在行事手段上就很少考慮民眾意愿,很少真正注意到這方面的問題,不然也不會越混越差,短短幾年就從形勢一片大好鬧得分崩離析,土崩瓦解。
“主任,您還有什么事兒嗎?沒事兒我就先走了…最近還挺忙的。”談榮章見話說得差不多了,毛人鳳也不再一副氣怒交加的模樣,就想腳底抹油。可惜他面對的是毛人鳳,在這人面前想要偷奸耍滑,哪有那么容易?
“站住!”
果然,談榮章剛一轉身邁步,毛人鳳就又在后面出聲了。
“主任您還有事兒?”談榮章只得再次轉過身來,陪笑問道。
“有個叫余玲玲的女大學生…你認識吧?”毛人鳳仿佛很隨意地問道。
“余玲玲?”談榮章一怔,“主任您認識她?”
“我在問你認不認識,你問我干什么?”毛人鳳眼睛一瞪,不悅道。
“那個…就是個不識抬舉的小娘們兒。主任您提她干什么?”談榮章心里有些發虛,臉色也有點兒塌。余玲玲是他偶然間發現的一只上等的獵物,不說一見傾心,反正見到之后就再沒能忘了,一直想著把人弄到手。而為了達到目的,他不惜給柯漱芳使了大錢,免得那位鄭太太從中攪局。畢竟鄭介民不僅是他的老上司,還是老蔣的親信,如今又成了實職軍官,還在法屬印度支那立了大功,升官指日可待,他是萬萬得罪不起的。不過也幸好,柯漱芳是個見錢眼開的娘們兒,拿了他的錢之后就把余玲玲介紹給了他。可沒想到余玲玲那個表面上看著清高,實則卻有些攀龍附鳳心思的小娘們兒居然看不上他…他百般糾纏不果。終于也上了脾氣。本來想直接把人綁回家,來個霸王硬上弓,可惜被余玲玲察覺,居然跑到了柯漱芳家里。柯漱芳雖然并沒把余玲玲當成什么真的姐妹,可兩人畢竟也認識不短時間了,總有那么一丁點兒的情份在,見他不顧臉面動粗,也很不高興,臭罵了他一頓,又把他給轟走了。而再之后。他受氣不過,卻又不敢找柯漱芳的麻煩,干脆就趁著余玲玲出門兒的時候,派人將其綁了,送到了特務總隊那邊兒先看著。一來。讓那小娘們兒吃點兒苦,知道知道厲害;二么。怕柯漱芳發現人不見了。找到自己這邊兒。可他沒想到才剛把那小娘們兒抓起來,毛人鳳這邊就知道了。這讓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老婆毛時云!好像當初就是自己外出公干的時候,被毛人鳳給霸王硬上弓,然后姘到一起的。而現在,毛時云身染重病,有可能就此不治。他懶得理,毛人鳳也不管,本以為這綠帽子終于可以摘去了,毛人鳳居然又打上了余玲玲的主意…這他m的是哪個混蛋透露的消息?擺明了是想看自己的笑話嘛。
“不識抬舉的小娘們兒?呵呵。”毛人鳳哪想得到談榮章已經把他看成“談氏綠帽子制造專家”了,見談榮章好像還不太樂意提起余玲玲,他立時就知道這家冇伙還想對那個女學生心存幻想,心中頓時又忍不住開始冒火,“我說榮章啊,你在偵緝大隊干得怎么樣?想不想挪挪窩?”
“挪窩?”談榮章一怔,不是說余玲玲嗎?跟他挪窩又有什么關系?不過馬上他就“明白”了毛人鳳的想法…交換!這家伙是想交換!用一個新職務交換余玲玲的享用權!
“怎么,你還想繼續當你的大隊長?”見談榮章不回答,毛人鳳又接著問道。
“嘿嘿,全憑主任栽培。”談榮章很果斷。他不敢得罪毛人鳳,余玲玲雖然漂亮,甚至可以說是絕頂漂亮,但還不至于讓他談某人拿前程來換,更不可能讓他為之得罪毛人鳳。他可沒忘毛人鳳剛進軍統的時候是怎么豎立權威的。那可是殺過人的。
“憑我栽培?好啊。我看西昌不錯,云南站長徐遠舉當初就在那兒干過一段時間,要不,你也去那兒‘深造深造,?”毛人鳳陰聲問道。
“西昌?主任,這…我沒、沒犯什么錯吧?”談榮章登時一愣。他不已經表明了態度了嗎?那女人他可以奉獻出來,怎么這姓毛的還不依不饒的?
“你沒犯錯?呵呵,你要是沒犯錯,我他m的不都成了圣人了?”毛人鳳冷笑不己,“連秦衛的女人你都敢碰。你嫌自己命太長,活膩了?”
“秦長官——!?我、我什么時候…”談榮章駭了一跳,他哪敢碰秦衛的女人?他甚至連見都沒見過。可看毛人鳳這神情,再聯想到剛剛兩人提到過的那個女人,他的身上頓時又起了一身的冷汗:“您是說余…余玲玲?”
“你想到了?”毛人鳳咬著牙,恨聲問道。
“我、我…我不知道啊。”談榮章差點兒哭出來,“我哪知道那小…對了,是柯漱芳!是她!都是她!全他m的都是柯漱芳那老娘們兒。她收老子的錢,怎么就沒告訴老子那余玲玲是有主兒的?”
“你現在打算怎么辦?”畢竟是“連襟兄弟”,見談榮章嚇成這樣,毛人鳳嘆了口氣,又輕聲問道。
“我、我這…主任,你可得救救我,救救我啊。”談榮章撲到了毛人鳳面前,就差直接跪下了,“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個余玲玲跟秦長官還有關系,真的不知道啊。要是知道,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招惹秦長官的女人啊。看在咱們的情份上,主任,你可得救救我,救救我啊。”
“行了。”不就是個秦衛么?嚇成這樣?毛人鳳沒好氣兒地看著談榮章那沒出息的樣子,“放心吧,我已經幫你想好了。第一,準備一筆錢,自己交到余玲玲手里,爭取獲得對方的原諒;第二,也算是你自救…你馬上回去,把《新華時報》的點子寫成報告,等唐秘書長明天回來就交上來,我再從中使使勁兒,讓唐秘書長替你出個頭。”
“唐秘書長?我、我跟他老人家沒什么交情啊。”談榮章不解,怎么又牽扯上唐縱了?
“這事兒你不要管,馬上去準備錢,寫報告…只要做好了,我包你沒事兒。”毛人鳳又道。
“是、是是。”談榮章已經六神無主,見毛人鳳這么篤定,總算也稍稍安穩了一下:“我這就去。”
“那還不快滾?”
“是!”
“笨蛋!”看著談榮章倉惶退出自己的辦公室,毛人鳳沉吟良久,臉上卻又突然掛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秦衛…大人物啊。不過這一回我也算是立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