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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發言了沒?
抗戰正式暴發之后,日軍一路狂掃,不能說是所向無敵,但也確實有如秋風掃落葉一樣,把中國的軍隊狠狠給掃了一遍。可雖然表面上日軍把中國大半領土都給打了一遍,但他們的兵力終究不足,雖然有汪精衛之流的漢奸為虎作倀,幫助他們進行統治,但敵我勢力依舊形成了犬牙交錯之勢。不說的許多敵后抗日根據地,就是國民黨也有不少這樣的地盤兒。而日本人雖然打到了武漢,并以武漢為前沿不停地向重慶一帶,以及湖南等地發起進攻,可他們的背后卻又有國民黨的幾大戰區為掣肘。比如李宗仁領導的第五戰區,盤踞在安徽以西,湖北北部,以南河南南部等地區,對武漢,以及周圍地區的日軍形成相當的威脅。還有第三戰區的顧祝同,江蘇南部、安徽南部、浙江、福建部分地區,不僅可以隨時與第九戰區呼應,夾擊武漢之敵,還能威脅上海等地的日軍…諸如此類。
而蔣介石認為自己此次被八路軍“擺”了一道,險些出個大丑,自然不可能善罷干休。不過他這人沾便宜沾成了習慣,看著八路軍跟日本人打得熱鬧,就想讓雙方先打個夠,然后再自己上來…至于先端了誰,那就要看誰更倒霉了。反正,靠近太行山的多路都已經調動,名義上是支援八路軍,實際上的目的則誰都清楚。不過那些雜牌都不是老蔣的殺手锏,為了能夠一舉達到目的,他還調動了湯恩伯的第31集團軍…這年頭的湯恩伯可不是后世那些極力貶低的電影電視里所表現的無能之輩。更不是什么遇難則退,遇強遇避,遇便宜就上的無恥之徒。這位仁兄現在還是很能打的,如果沒有秦衛狂扇蝴蝶翅膀,他在去年的隨棗會戰中就會給予日軍以“殲滅性打擊”。還會在一年后被日軍稱為“天字第一號大敵”。雖然解放戰爭中湯恩伯表現極差,并最終將一生功業敗盡,還被李宗仁稱為“當一師長已嫌過份”,可此時他所率領的第31集團軍卻是國民黨的精銳主力之一,說是王牌也不算過份。老蔣居然拿出這樣一支部隊去對付八路軍,而且還是跟日軍大戰之后的疲憊之師,其一舉消滅八路軍主力的心思已經顯見無遺。
“八路軍朱德、彭德懷等人都是精明過人之輩,不可能想不到蔣介石可能會采取的手段,我敢打賭,他肯定成功不了。”
渣滓洞。
跟著岡村寧次回到這里。看著那一排小房子,多田駿等人倒是沒有太多的驚訝…以他們的身份和地位,對岡村寧次的遭遇其實已經基本清楚。所謂的“日本和平救”,其實主要是中井良太郎在搞,岡村寧次基本沒有露過面。就算露面。也只是站在那兒當冇背景。所以,岡村寧次應該并沒有背叛日本,雖然他沒有在兵敗后自殺,也沒有在受到中國人的“誣陷”后剖腹,有些不講武士道精神,可大家伙都不是外人,誰不曉得誰啊?到他們這一步的,誰舍得真拿刀剌肚子玩兒?
不過,以前他們在人前也嘲笑并罵過岡村寧次,現在到了人家的“地盤兒”。淪落到了差不多的地步,難免有些尷尬,不自覺地就想避開這方面的話題。可大家這么難得地碰了面,不說話也不好,所以,不知不覺的,他們竟然聊到了不久之后可能發生的國共之戰。
“笠原幸雄還在北京,他肯定會組織防御,并且組織更多的兵力來解救27和110師團,八路軍如果不傻,就不應該與他們交戰。”飯沼守說道。
“如果我是蔣介石,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干擾我們跟八路軍之間的戰斗,而是應該趁機收復一些領土。”本間雅晴也隨口說了一句。
“岡村君,就算中國人拿走了你的佩刀、佩槍,你難道就沒有別的衣服可穿了嗎?”武藤章卻沒有多田駿三人的平和,他冷冷地看著岡村寧次,尤其是緊盯著岡村寧次帽子上那青天白日的軍徽章看了好幾眼:“你這一身讓我非常的不舒服。”
“武藤君,雖然不想承認,可我們現在就是俘虜。”多田駿聽到這話后臉色陰沉了下來,“岡村君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一直堅持到現在都沒有投降,你還想怎么樣?”
“可他不應該穿支那人的軍裝!”武藤章跳了起來。
“支那人?”岡村寧次沒有生氣,反倒是自嘲似地笑了笑,“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種稱呼了…感覺真的還挺新鮮的。”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岡村寧次!”武藤章吼道。
“怎么回答?”岡村寧次微笑地看著武藤章,“難道你讓我告訴你,那幫獄卒趁著我洗澡的時候拿走了我的軍裝,然后換了這么一身過來?”
“哪泥?”本間雅晴驚訝不己。在所謂的武士道精神橫行的日本軍隊中,他算是一個異類,由于深受西方思想影響,對俘虜他反倒并沒有多么的殘酷,相反,他還挺提倡所謂的人道主義。如果沒有這一次的被俘,他會在日后的太平洋戰爭中擊敗麥克阿瑟,成為全世界唯二擊敗麥克阿瑟的人之一(另一個就是彭德懷),并將在之后釋放所有的菲律賓戰俘。可惜,雖然最終擊敗了麥克阿瑟所率領的菲律賓美軍,可他在戰斗中的表現并不好,屢屢達不到日本軍部的要求,甚至還使得戰斗比預期延長了四個多月,還讓麥克阿瑟找到機會跑掉了,所以,他在部隊中的威望并不高,以至于許多部下都敢公然違背他的命令,從而造成了聳人聽聞的“巴丹死亡行軍”事件:近8萬人的美軍俘虜被強行押解到100公里外戰俘營,一路無食無水,沿路又遭其部下刺死、槍殺。總共死了約4萬人…不過,“巴丹死亡行軍”這筆血債美國人也很清楚跟本間雅晴沒多大關系,所以在收復菲律賓,并在馬尼拉對本間雅晴進行審判的時候,并不打算給予其重刑。可這中間有一個非常重大的問題:本間雅晴擊敗過麥克阿瑟!而麥克阿瑟根本就不打算放過這個讓他蒙羞的人,所以,非常堅決地把“巴丹死亡行軍”的責任全冠在了本間雅晴的腦袋上,并迅速地將其在馬尼拉郊外槍決。
可以說,本間雅晴是一個很悲哀的倒霉蛋兒。他想做一個優雅的將軍,可偏偏手下的獸性多于人性,而且又偏偏遇上了麥克阿瑟這個心胸狹隘的家伙…結果,他連東京大審判都沒能趕上。
而現在,他雖然被俘虜了,卻依然想保持著自己優雅的派頭。所以,對岡村寧次的遭遇,他深感震驚…一個國家,一個政府,怎么能這樣對待一個像岡村寧次這樣級別的將領?像他們這樣的高級軍事指揮官。不應該是享受相對應等級的待遇和尊重嗎?中國人的做派明顯不對啊。
“這、這不符合…”
“不符合什么?”岡村寧次苦笑著看著這位試圖替自己鳴不平的“同僚”。“中日之間的戰斗已經到了現在這樣的地步,雖然我們都還沒有宣戰,可無論什么樣的手段都是可以理冇解的。”
“承受了這樣的侮辱,岡村君居然還能這樣淡定,我真的非常佩服。”武藤章再次冷笑道。
“不用客氣。”岡村寧次微笑,“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不會再佩服我了。”
“你以為我們會跟你一樣嗎?”武藤章自然聽得出岡村寧次話里的諷刺之意,再次冷哼道。
“如果是其他人,你們當然不會跟我一樣,甚至我也不會像現在這個模樣。可這里是渣滓洞,而它的附近就是白公館…”岡村寧次的嘴角不自覺地抽了兩下,“你們很快就會知道那個家伙的手段。”
“岡村君,你對西伯利亞的戰事怎么看?”多田駿被岡村寧次的話說得眉毛直跳。他本能地發覺岡村寧次的話并非恫嚇,這讓他有些心里發虛…于是,他決定再次岔開話題。
“我只是一個俘虜,對外界的消息并不知道多少,所以,我無法回答多田君的問題。”岡村寧次搖頭道。
“在日本,尤其是陸軍之中,有資格,同時也有能力討論西伯利亞戰事的,我一直認為只有石原莞爾、土肥原賢二、小畑敏四郎、岡村君你,以及我自己!”多田駿先指了指岡村寧次,又指了指自己,“可惜現在土肥原君已經被勒令退伍,小畑敏四郎成了預備役,而岡村君和我則成了中國人的俘虜…現在的西伯利亞只有石原君一個人獨撐大局,我真的非常擔心。畢竟,相比起我們這一次的失敗,那里才是真正的決戰!”
“鐵木辛哥嬴不了石原君。”岡村寧次沒有再謙虛:“雖然他是一名優秀的將領,可他跟所有的西方人一樣,太過依靠武器裝備的力量,而石原君顯然已經跳出了這樣的范疇…尤其是我聽說石原君竟然派兵進入了鐵木辛哥的身后,這更讓我確定他必勝的信心。因為如果沒有這個信心,他一定會把所有的士兵都安排在鐵木辛哥的前面。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才能保證滿洲這個帝國生命線的安全。”
“如果關東軍能夠打敗鐵木辛哥,那么,這場戰爭最終的勝利必然將屬于帝國。”武藤章也曾在參謀本部工作過,并且經常跟石原莞爾作對,可此時此刻,他同樣也希望石原莞爾勝利…西伯利亞那一戰他們輸不起。
可惜,聽到他的話后,岡村寧次卻微微搖頭:
“你錯了,武藤君!就算我們在西伯利亞取得了勝利,也很難在這場戰爭中笑到最后…”
“岡村寧次!”
武藤章怒瞪著岡村寧次,就要對岡村寧次的這種懦弱的表現進行聲討,可是,不等他再次開口,幾個身高體壯,怎么看怎么剽悍的士兵突然闖了進來:
“誰是多田駿?”
“我就是,你們…”多田駿站了起來,正想問這幾個士兵找他有什么事,卻不料對方突然就沖過來,直接就把他放倒在地…
“捆起來!”
“你們干什么?”
“你們怎么能這樣對待一名高級將領?”
“高級?都俘虜了還他M的高個屁級。”領頭的士兵看著幾個著急的家伙,眼角閃過一絲不屑:“你們也別著急,都有份兒!一天一頓鞭子,先從這個姓多的開始…拉出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