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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衛到chóngqìng以前,關于民國的書籍相當暢銷,民國題材的影視作品也是一部接著一部,仿佛無窮無盡。(.BW.cc
筆下文學)少年時有關民國政治黑暗,人民生活困苦的記憶似乎也越來越遠去,取而代之的,似乎是民國也好像并非像我們想像的那樣。甚至于在看某些報道或者文章的時候,民國幾乎就成了“小資”、“情調”的代名詞。雖然還不至于“言必稱民國”,但那似乎正在形成一種風尚,把民國時代的許多名人的秩事端出來曬一曬也成了大家的習慣。秦衛就曾看過一段兒描述,有關杜月笙的:
“紅十字會,曾設立了很多醫院,如寧波時疫醫院、仁濟醫院,救助傷病者不知凡幾。又曾創設虹口平民時疫醫院,專職救助貧困者,重病患者住院醫治、手術、醫藥及住院費用一概全免。同時紅十字會還投身教育,創設許多學校,向學校捐款…這里說的是1931年的事,當時紅十字會的副會長,叫杜月笙!”
讀完這幾行字,一時間感覺杜月笙仿佛成了大善人。
可誰都知道杜月笙是青幫大亨。青幫在上海灘做過的事兒可不少,而且絕大多數都不是什么好事兒。杜月笙本人也是靠賭和毒起家的。更曾經與黃金榮、張嘯林一起殘酷鎮壓上海工人運動,不僅設計活埋了上海工人運動領袖汪壽華,還指使流氓襲擊工人糾察隊,大肆屠殺人和工人群眾。
這算是好人 當然,杜月笙只是個個例。但細想一下,民國真的像后世描述的那么好嗎?
秦衛自己都很明白,那許多追捧民國的人,恐怕也都很清楚那個時代的不完美,甚至也都知道民國就是個破爛的國度,別說沒有后世被叫爛了的國民生產總值,光是某些地方zhèngfǔ還公開鼓勵老百姓種植大煙,收取大煙稅,就已經駭人聽聞了。而民國所奉行的三義之一的民生也搞的非常糟糕,國家建設也有很多問題,軍隊也不是特別會打仗…說白了,民國的zìyóu根本就是亂世的zìyóu,究根到底,其實也是沒有法律制度保障的。
然而在民國呆了許久,秦衛卻更加清楚地認識到,后世“民國熱”的背后,借民國之酒澆自我心中郁積之塊壘的背后,卻可能潛伏一種精神危機,就像某位作家說的:“如果說意識形態和歷史教科書對民國的書寫不乏妖魔化之誤,那么后人對民國的追思、贊頌是否存在過度美化、神圣化的嫌疑?將一個人、一種現象、一段歷史打入十八層地獄,與將其捧上美輪美奐的神龕,何者罪過更重?”
說到底,歷史應該理性地對待,恰如其分地評價,美化和丑化,都不理智。后世的中國經歷了一個比較動蕩的歷史時期,社會穩定下來了,歷史觀卻沒有穩定下來。對于民國的認識理解,往往因為對現實的不滿,而在民國歷史中尋找符合期待的東西。后世人們懷念的民國風度,比如寬容、zìyóu,是很多有識之士積極爭取的結果,但其背后,其實也是有著、戰爭等晦澀的背景。
當然,說這些都遠了。
但秦衛在民國呆了許久,有一點卻是極度的不爽。
他很反感那些沒事兒找事兒,總喜歡把自己擺在正義的一方,卻只會說,不會做的某些文人。而這些人中,其實也不乏那些鐵骨錚錚之輩!對上這些人,就像是現代人對上了海瑞,在贊頌對方的清廉的同時,卻又極度憎惡對方的“無能”!
而很顯然,民國的文人雖然有不少清貧自守者,大多數卻并不像想像中過得那以悲慘。
“明末‘東林黨’,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總以為全天下都得照著他們的規矩轉才算合理,卻不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在某些方面比我們痛罵了幾百年的魏忠賢,以及魏忠賢所率領的所謂‘閹黨’還不如…或許他們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認而己。畢竟他們都那么聰明,而且大多都很識時務!”
“我民國文人大多狷介,或放浪形骸不合流俗,或狂傲不羈言談駭世。傅斯年先生一生不黨,拒不做官,因為他認為:教授做官是‘全為大糞堆上插一朵花’.還有一位劉文典教授,敢跟蔣委員長拍桌子叫板,他的經典理念是‘大學不是衙門,不需要向權貴獻媚。’馬寅初教授是大家熟悉的經濟學家,前段時間,他發文攻擊zhèngfǔ的一些經濟政策,蔣委員長要他去官邸解釋,結果馬教授大怒,稱‘我不去見蔣介石,他要見我他自己來!’”
“這是值得人們敬佩的文人。因為他們要么在自己的領域做出了讓人驚嘆的成績,要么堅守自己的原則,并以身作則,影響了我們這些后來者。”
“但我們有一個問題:我們的文人是不是太多了?尤其是在文學領域!”
“在德國和rì本,理工科類人才占全國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份子的百分之八十以上,在美國,這個比例也超過百分之七十…而我們,卻不還足百分之二十!”
“原燕京大學校長,著名的對華友好人士司徒雷登先生說過,中國平均每年有300—700萬人死于饑餓。有人說這是戰爭導致了。可1929年,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曾采訪過的內蒙古薩拉齊,那里根本就沒有兵燹,卻餓殍滿地。而最可怕的…當地饑民的尸體經常在埋葬之前就消失了,在一些村莊,人肉公開售賣。”
“饑餓可以讓人泯滅掉最基本的人性!美國《時代》周刊駐chóngqìng記者白修德曾見過這樣一些讓人無法相信的事情:一對餓極了的夫婦,曾把他們的六個孩子綁在樹上,為的是不讓孩子跟著他們出去討飯,因為人少的時候總比人多容易得到施舍;一位母親懷抱著出生不久的嬰兒和兩個大一點的孩子外出乞討,走到一個村頭,母親再也走不動了,打發兩個孩子進村討要,她在村頭的樹下休息,結果兩個孩子回來時發現,母親已經餓死,而那饑餓的嬰兒還叨著媽媽的奶頭,使勁吮著;還有的家庭,把所有的東西統統賣掉,換來最后的一頓飽飯,然后全家一起自殺…”
“我們有無數優秀的受過高等教育的文學方面的人才,這個領域的人數超過我們全中國受高等教育人數的百分之八十,可我們這個國家的文盲率,在民國二十八年(1339)的時候,依然高達95.1!”
“葉圣陶、陶行知等有識之士推行大眾教育,提倡文化救國。我們為他們的遠見卓識而喝彩,為他們的行動而喝彩!但是,孔子在兩千多年前就說過,先吃飽了才能去學別的。所以,在教學這前,我們更加需要找到方法,先讓這無數的老百姓能吃飽穿暖,有個可以容身的地方…”
“可怎么才能做到這一點?”
“這是zhèngfǔ需要考慮的問題,但同樣也是我們需要考慮的。而在教育方面,我們首先要擴大理工農醫這些科系的受教育人數!”
“但我們的學校似乎更加衷心于文學。”
“這使得我們的文學家層出不窮,可從事自然科學研究和教育的人卻少之又少…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我看過不少文學方面取得卓越成就的人感嘆過生活的不易,可我很想跟這些人算一筆賬…民國十八年,國民zhèngfǔ成立后,繼續秉持了北洋zhèngfǔ對待知識份子的態度。大學教授的薪水為400600元,副教授為260400元,講師為200260元,助教為100180元。而當時běi精四合院一個月的租金不過20元,běi精一個四口之家,每個月60元就可以維持正常的生活,上海100元就可以。現在,即便是有戰爭,這個水平也并未降低多少。這就是說,知識份子是我們當代的高收入階層!這一點絲毫也不過分。…再舉個例子,‘八.一三’事變后,某著名詩人夫婦于舉家移居杭州,據說原因非常簡單,上海生活費太貴了。在杭州,他們深居簡出,每天就是讀書、寫作、會友,過了一段十分平靜的rì子。但是這種寄情于山水的生活并沒有持續多久,這對夫婦決定蓋一棟自己的房子。他們花1700元買下了杭州某座山后的30畝山地,接著又置換地皮建屋。這個新家于1935年年底動工,熬過了一個冰雪的冬季,到1936年的chūn天完工,足足花掉了一萬六千多元…這種水平,他們卻嫌上海生活費太貴!”
“我們在美國的胡大使,他有一位學生,愛打扮,狂追自己的一個女學生。女學生拒絕,此君向胡大使哭訴。適逢該女生也來找胡大使投訴禽獸老師。胡大使勸道:他頑固的愛你。該女生回答:我頑固的不愛他。隨后,此君以自殺相脅,該女生遂屈服,嫁于心目中的‘禽獸老師’。不久,此君出軌,又頑固的愛上了一位女詩人…”
“說真的,別人的生活與我們無關,但是,我覺得我們并不需要太多這樣的‘家’。我們目前最需要的是那些能夠用知識讓人民吃飽穿暖,能讓我們的科技進步,能夠從更多的方面對人民起到好的作用的人才…吶喊,或者喚醒,總也要人民吃飽肚子,穿上暖和的衣裳吧?”
“所以,本人認為,教育部應該首先做出表率,與各大院校商討,縮減文學各專業的經費,增加對理工農醫類學科的扶助。這才是一個做教育的正經態度!”
“——李德!”
戴笠到白公館后的第二天,《zhōngyāngrì報》刊登了一篇名為《教育必須改變》的文章,這篇文章很短,寫得也亂七八糟,但卻在時下緊張的氣氛中再次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