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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使先生,時間快到了,您…”
“你很著急?”
卡爾爵士斜眼看著催促自己的秘書,語氣不善地問道。
“不,沒有。”秘書被盯得有些發毛,急忙搖頭。
“既然沒有,那你干嘛管時間到了沒有?讓中國人等著好了。”卡爾冷冷地說道。
“可…明明已經約定了時間”,秘書還是感到有些猶豫,“如果遲到的話,會讓人感覺很失禮的。”
“對中國人不用那么禮貌。”卡爾漫不經心地轉過了頭,繼續翻看自己的報紙,“何況,這還是他們失禮在前。”
“…好吧。”看到卡爾堅定的模樣,秘書也只有放棄,“您打算什么時候動身?要不要我提醒您?”
“再過一個小時,到時候叫我一聲。”卡爾隨口道。
“一個小時?”秘書訝然。
“你覺得太短了?”卡爾又瞄了他一眼。
“不不不,我聽您的…一個小時后叫您。”秘書急忙閃身離開。
“一群不知所謂的家伙!”
卡爾繼續閱讀報紙。不過從那帶著寒霜的面色上,可以看出這位英國大使此刻的心情相當差勁兒…也確實應該感到差勁兒,因為他被蔣介石‘召見‘了。這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大英帝國的使節在亞洲什么時候被“召見”過?如果是日本還好說,畢竟它至少還顯得有些強勢。可中國算哪棵蔥?而且,即便是日本,也沒有向大英帝國的使節下達過“召見”的命令。沒錯,就是命令。從中國外交部那近乎強硬的態度面前。他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羞辱。
可他能做什么?
因為一個“不當”的用詞而報復么?如果是以前他或許還有這個能力,可以通過各種途徑給那個姓蔣的禿頭一個小小的教訓,可現在大英帝國哪還顧得到中國這邊?如果顧得到,哪怕只是把從在英吉利海峽,不。在印度洋上游弋的幾艘軍艦開過來,日本人恐怕也不敢過份侵犯他們的在華利益。可他們做不到。所以,日本人現在已經試圖把他們和美國人一起趕出中國。而中國人呢?看到了他們的軟弱之后,也隨之轉變了態度。
“召見?”卡爾一想到這個詞就忍不住火往上撞,卻又無可奈何。因為這是一國政府對一名外交使節最正常的態度。別說蔣介石召見他,就是那個外交部長王寵惠召見他也是名正言順。而面對這樣的待遇。他能做的也就是故意遲到了,頂多就是再告訴那個‘召見‘他的人,他之所以遲到,是因為在看報紙:
“第二次世界大戰即將到來!…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后,戰勝過強迫戰敗國簽訂了《凡爾賽條約》,這是三個主要協約國相互妥協的結果,按照條約,德國人承擔了一切戰爭責任,但是德國沒有被徹底削弱。同樣也沒有得到安撫,而很顯然,德國是強悍的。所以,條約的最終結果預示了,無論是對戰勝國還是戰敗國,以至于整個歐洲,甚至全世界。它都是個不安定的因素。”
“…我記得在巴黎和會期間,我們時任的首相戴維.勞合.喬治先生雖然也主張懲罰德國,但其主張的具體措施上卻較法國為輕。顯然,他已經清醒的意識到過于苛刻的條件會激起德國強烈的復仇心理,知道這對爭取長期的和平局面不利。另外,德國還是英國的第二大貿易伙伴,過分削弱德國的經濟同樣會使英國經濟受損。但最終,因為法國在一戰中承受了太過巨大的損失,首相先生的主張沒有得到很好的貫徹,雖然他也主張幫助德國恢復經濟。但他的目標一項都沒有完全達成…”
“而現在,德國人重新崛起。一個矮個兒的小胡子帶領這個國家擺脫了《凡爾賽條約》的束縛,讓‘德意志戰車’重新露出了它猙獰的炮口…顯然,德國并不是我們的玩具,它不僅兇猛。而且精明。但可悲的是,我們在最應該安撫它的時候沒有安撫,在最應該遏制它的時候,卻又采取了‘綏靖政策’!”
“戰爭要來了。《凡爾賽和約》簽訂之后,協約國聯軍總司令福煦元帥曾說過:這不是和平,不過是20年的休戰。而現在,二十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休戰期已經結束!”
“可憐的張伯倫首相,我為你感到悲哀。因為,你必然要成為這場即將爆發的新一輪的世界大戰的責任者之一。人們會對你感到不滿,尤其是你必然會在德國人開動戰車之后繼續你的綏靖政策…我為英國感到悲哀,因為我們即將嘗受到戰爭的苦痛,而戰火甚至將燃燒過英吉利海峽;我為法國人感到悲哀,德國人已經在上一次的大戰中受過了教訓,他們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而身為一個失去了進攻欲望的國家,你們還能再嬴一次嗎?”
“可悲的柯爾禮,你以為你是誰?”
這是卡爾爵士得到的最新的《泰晤士報》…這篇文章是這一期報紙的頭條,署名作者柯爾禮,名字后面還特別標明此人曾任駐中國領事。對此,他只感覺好笑。戰爭要來了…這件事誰不知道?可這家伙居然預言法國人會吃大虧?他也不想想法國人用二十年時間建造的那條防線!德國人除非再強大十倍,否則根本不可能突破那里。可如果不能突破馬奇諾防線,那德國人就無法把戰火燒進法國,又怎么跟英國開戰?況且德國人的第一目標應該是蘇聯人才對。看看斯大林,看看那個蘇俄的獨夫,明明被日本的那些小矮子打到了中西伯利亞,打到了貝加爾湖,卻依舊把重兵屯集在預防德國的一側,為什么?不就是擔心希特勒去揍他嗎?
“按照中國人的話說,這個家伙就是在嘩眾取寵。雖然文章很有蠱惑性。可終究只是個小丑…這種層面的政治是你這樣一個小小的過氣領事能夠參予的嗎?”
心情稍好了一點兒,卡爾爵士順手按響了辦公桌上的鈴鐺。
“先生!”秘書很快推門而入,“您有什么吩咐?”
“準備車,我們去見那個中國元首。”卡爾懶散地說道。
“啊?”秘書一愣,“您…您不是說。要等一個小時再去嗎?”
“我說過嗎?”卡爾瞪著他,“在外交場合,守時是很重要的一個禮節。我怎么會犯這樣的錯誤?”
“可、可…”秘書支支吾吾的,面色古怪,小半天之后才無奈地緩了口氣,“好吧。我這就去安排車。”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可救藥!”看著秘書離開的身影,卡爾頻頻搖頭,不經意地掃過剛剛看過的報紙,“就像這個不自量力的家伙一樣!”
“陶德曼博士您好。”
英國大使才上車,秦衛就已經以軍統局局長的身份接待了德國大使…當然。這位大使并不是現任的。去年的時候,這位陶德曼博士就被希特勒召回了德國。不過秦衛現在又把他給“召喚”了回來。
“很榮幸能夠跟您見面,秦將軍。”陶德曼微笑著跟秦衛握了握手,“即便是在德國,我也聽說過中國空軍的戰績。而且據我所知,戈林元帥也對貴國空軍極為贊賞,甚至他還向元首建議過與中國空軍進行合作。”
“是嗎?那如果有空的話。請您替我向戈林先生表示一下感謝。謝謝他的高看。”秦衛笑道。
“一定帶到。”陶德曼也笑了笑:“不過請恕我直言,您為什么要把我從德國叫回來呢?要知道,我在中國的任務并沒有成功,相反,還給貴國造成了一定的麻煩。”
“那不是您的錯。”秦衛笑道。他知道陶德曼指的是什么事情。抗戰剛一爆發的時候,蔣介石四處找“國”幫忙,他先后會見了英國駐華大使許閣森、美國大使詹森、德國大使陶德曼、意大利大使柯萊、蘇聯大使波格莫洛夫和法國大使那齊雅等人,要求各國出面調停中日戰爭。但日方態度強硬,宣布不歡迎任何第三國的調停,所以。他始終找不到能幫忙的人。最后,陶德曼找到了他,告訴他,德國愿意出面,但礙于日本的態度。難以開啟調停。而蔣介石好不容易找到這么一株救命稻草,哪能放棄?當即就表示,如果德國不能出面調停,那么,中國將不得不重新考慮跟蘇聯的關系。而之后不久,隨著《中蘇互不侵犯條約》的簽訂,德國政府大為吃驚,非常擔心蘇聯恢復了對中國的影響力。于是,希特勒指使駐日大使狄克遜和陶德曼,要求他們設法通過外交途徑阻止日本把中日沖突升級為戰爭。而在之后的三個月時間里,為謀求“停戰”與“和平”,陶德曼開展了一系列秘密外交活動,可結果卻并不如他所希望的那樣,這一次的調停釀成了抗日戰爭初期日本誘降和南京國民政府暗中對日妥協的一次未遂事件,最終失敗。而陶德曼也在調停失敗后被召回了德國。
“謝謝您的諒解。中國在最近跟日本人的戰爭中取得了極大的成果…我對此也非常高興。甚至跟許多人一樣認為中國已經開始走上了勝利的道路。但我不明白,貴國既然已經取得了這樣的優勢,又為什么要把我這個曾經的外交官叫回來?”陶德曼深深地看著秦衛:“而且接待我的還不是貴國的外交官,而是秦將軍您。”
“誰叫我是軍統局長呢?管情報的。”秦衛笑笑,一副無奈的模樣:“聽說德國馬上就要向波蘭進攻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