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南造云子之間的關系是敵我關系,這一點,不需要任何證明。至于其他的,事屬機密,你們無權知道。”
“你這只這托詞。什么機密,居然需要保護一個敵人”
記者越聚越多,整個門口已經擠得滿滿的,而門外還有更多的人試圖往里擠。軍統的人沒有得到指示,只敢攔著,卻不敢動手。沈醉倒是想護著秦衛離開,可秦衛的腳就像是生了根一樣,死死站在那里,一動不動,而且他的臉色越來越差,眼神也越來越冷。
“你們可以把這理解為托詞,但是我要提醒你們一句,以你們的身份,根本就沒有資格了解這種級別的機密。你們如果堅持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未來一到兩年之內,你們都必須生活在軍統的嚴密監視之下,再考慮到你們根本不值得軍統耗費大量的精力監視,所以,如果你們聽到我說的話,那么,抱歉,軍統的監獄將在未來幾年成為你們的家。再考慮到你們知道了不應該知道的事情,所以,即使是在監獄,你們也將被單獨關押,被關押期間,不得接受探視,不得與人談話,甚至是監獄看守也不行…換言之,在未來幾年,你們必須獨自一個人生活在僅有幾個平方的牢房里,直到機密不再是機密。”
“胡說八道。你這是恐嚇!”
“對,就是恐嚇。你不敢說出真相。”
記者們被激怒了,頓時群情洶洶。可面對這樣的情形,秦衛卻根本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
“你們可以將這理解為恐嚇。那是你們的自由。就像某些蠢貨把我理解為這個國家的叛徒一樣!但是我要告訴你們,這個世界誰都可以把我當作叛徒,唯獨中國人不行。不過我必須感謝。你們的行為,終于讓我了解這個國家為什么總是被人欺侮…真是好笑。我曾經還以為是國家領導人的問題,現在看來,蔣委員長能撐到現在,還真是不簡單。他果然不愧是當代最了不起的人物之一。”
“你這是污蔑、污蔑!”
“秦先生。明明是你自己做錯了事情,卻反過來污蔑我們。難道,人民連知道真相的自由都沒有嗎你的言論,是對人民的侮辱。”一名記者叫道。
“你們代表不了人民。不要老是拿著這個詞放在嘴邊,因為這么做才是侮辱了這個詞。”秦衛冷冷地盯著對方,“還有。人民確實有知道真相的自由。可是我剛剛已經說過了,這個真相在這個時候還屬于機密。你們想要把它公諸于眾,可以!但是,你們自己首先必須為此付出代價,包括你們所在的報社。而且我還可以保證,在你們將這人機密公布的那一刻。就是你們和你們的報社為此付出代價的時候…報社將被查封,你們,還有所有涉及到這件事情的人,都將面臨牢獄之災。當然,你們,還有你們報社的領導,有九成的可能會被判處死刑。因為。你們泄露了國家機密。你們,叛國!”
“你…”
什么叫倒打一耙秦衛的話仿佛火上澆油,再一次把記者們的火氣撩到了老高。而不僅是這些記者,原本還一副看好戲模樣的齊琪也是義憤填贗:
“秦衛,不敢說自己為什么跟日本女間諜勾勾搭搭,就故意拿這種話嚇唬人,你真是越來越讓人瞧不起!”
“呵呵,死丫頭,我知道你嘴巴厲害。可是我還是那句話,你想知道真相可以。我也可以告訴你,但是,”秦衛突然咧嘴一笑:“一旦知道了真相,你在未來幾年都將呆在軍統單獨為你開辟的囚室內生活。沒有陽光,沒有朋友。甚至沒有交談…哪怕是在抗戰勝利之后,你也將繼續生活在那里。因為,這件事所涉及到的遠不只一個日本,也不僅僅是抗戰那么簡單。你確定你想知道”
“你…”齊琪怒極:“行,我想知道。你說啊!”
“你真的確定”秦衛再次追問。
“秦教授,學生們不懂事,還是不要跟她們較真兒了吧。”
沈重宇急忙站了起來。齊琪是巴縣縣長王韜甫的外甥女,平時是刁蠻了些,脾氣也暴躁了些,可人還是好的,這一次也只是氣不過外面的那些傳言,所以才來找秦衛的麻煩,說到底,還是想知道真相而己。行事雖然稍嫌激烈,卻并沒有真個兒就是認定了秦衛是漢奸…可看秦衛這樣子,面上笑嘻嘻的,內里恐怕已經不知道被氣成了什么樣子,真要是當場把這什么機密說了出來,那他周圍的那幾個軍統特工恐怕就真要動手拿人了。
“諸位記者,你們老是這么逼著問秦先生,本身就有問題,這不是采訪的方法。而且我相信秦先生并沒有跟日本人勾結,否則,蔣委員長恐怕早就把他抓了…所以,大家還是回去吧。就當給我們在座的幾個人一點兒面子,如何”
傅斯年也適時地站了起來。誰都看出來秦衛已經出離地憤怒,如果再逼下去,說不定真的就會拿齊琪做法,說不定連這些記者也會一起牽聯進去。他可不愿意這樣的事情發生,更不愿意在自己的面前發生。
“傅先生,我們當然愿意相信你們幾位,可是,某些人卻未必值得你們相信。汪精衛剛剛在河內發出了‘艷電’,公開向日本人諂媚,投降之意昭然若揭,可在重慶的時候,誰又能想得到這么一個彬彬君子會是賣國賊”一名女記者大聲說道。
“說得有道理。那么,你們就去把‘秦衛是個賣國賊’這句話公諸于眾好了。不過我提醒你們,話說出口,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想收回來可就不可能了。”秦衛又道。
“哼,你以為這么說我們就會害怕”女記者氣道。
“哈哈哈。不怕不怕,你們是無冕之王,所向披靡,無所畏懼,有什么好怕的”秦衛大笑。
“秦先生。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跟日本人勾結”路小佳一直都沒有說話,這個時候卻站了出來。
“路小佳同學,本來,我還覺得你是一個細心的姑娘,可現在看來。嘖嘖,跟某些人一樣,蠢貨一只…”秦衛瞟了一眼另一邊,搖頭嘆道。
“姓秦的你說誰”齊琪大怒。
“當然就是你嘍。”秦衛白了她一眼,“現在擺明了是有人在勾聯各大報社媒體,想要找我的麻煩。再聯想一下養豬場被人破壞的事情…你如果不是長了一副豬腦子,又怎么會這么義憤填膺難道,你還想讓我說你非常聰明,跟猴子一樣嗎”
“你…”
“唉呀,”秦衛突然又一拍腦袋:“我錯了。根據科學實驗,豬的智力其實是很高的。全世界十萬多種動物之中,豬可是排名前十。用豬腦子比喻你的智商。實在是高估了你。齊琪同學。我錯了!”
“秦衛——”
“秦先生,如果你沒有跟日本人勾結,為什么要庇護那個南造云子她可是日本女間諜,曾經對我們中國犯下過無數的罪行,是日本侵略者最兇殘的爪牙之一。你庇護她,又怎么能讓人理解為‘愛國’”路小佳拉住了即將暴走的齊琪,厲聲質問。
“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絕對!南造云子的罪行,落到我們手里,本來就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可是,現在我需要她為我們辦事。所以,必須留她一命。…我只能告訴你這么多。剩下的,你們可以自行腦補。不管是當我是漢奸,還是愛國者,那都是你們的自由。”秦衛淡淡道。
“秦先生。這種子虛烏有的所謂理由,你不覺得太輕佻了嗎”又一名記者叫道。
“輕佻就輕佻吧。”秦衛突然長出了一口氣,“我說過,怎么理解,都是你們的自由。說真的,我還沒有過人人喊打的經歷,偶爾試試,也不錯…”
“秦衛,注意言辭!”葉元龍叫道。
“注意什么在一幫已經認定你是混蛋的人面前,再注意又有什么用”秦衛轉過頭去看了幾人一眼,“葉校長,幾位,我先走了…我等著你們的道歉!”
“娘希匹——”
就在秦衛離開寬仁醫院之后沒多久,蔣介石就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摔了杯子。而在他的面前,陳立夫、戴笠,還有重慶市警察局長的徐中齊都低著腦袋,戰戰兢兢!
“不是已經下了封口令了嗎外界是怎么知道南造云子還活著的消息的為什么那些記者會去醫院圍堵秦衛他們又怎么會知道那么多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啊”
“委座,”陳立夫看了一眼另外兩人,“這件事非常蹊蹺。南造云子活著的事情雖然知道的不少,可我敢保證,這個消息絕不是由中統傳播出去的。而且,秦衛庇護那女人的事情,是軍統先向您報告的,中統這邊,除了我與兄長祖燾之外,無一人知曉具體情況,那些記者卻能一清二楚…這件事,有定有人在背后搗鬼。”
“校長,學生敢立誓,如果這些情況是由軍統傳出去的,學生立即辭職。”戴笠心里冒火。陳立夫這就差直說是他在搗蛋了。可他搞這個有什么用為了留下南造云子開玩笑。梅機關是吃飽了撐的他們圍了南造云子那么多天,南造云子沒什么反應,也跟外界沒有聯系,就隨時都有可能叛變。為了預防萬一,其在各地的布置恐怕早就做好了防備。再者說了,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秦衛的作用為了南造云子可能知曉的情報就得罪那小子,值得嗎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蔣介石直接拍起了桌子:“一個中統,一個軍統!在重慶,在陪都,居然還有人能做出讓你們都查不到的事情,那我要你們還有什么用”
“校長,學生以為,這跟秦衛的養豬場被人破壞應該有一定的關系。”戴笠突然說道。
“養豬場”蔣介石一怔,立即就把目光投到了躲在一邊當隱形人的警察局長:“徐中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委座,卑職正在調查。可對方做得很隱秘,而且…”徐中齊滿頭是汗。這里面,就他根基最淺。本來以為這事兒跟自己沒有太大的關系,能躲就躲,可沒想到戴笠卻這么不仗義…不就是拒絕了幾個軍統的人進警察局嗎老子才是警察局長,你戴笠雖然推薦了老子,可憑什么架空老子老子又不是傀儡。
“我不管這么多。限你三天之內給我拿出結果,否則,這個警察局長你就不要干了!”
“是,是是…”面對老蔣的怒火,徐中齊哪敢拒絕只得點頭應命。可是,明知道秦衛在蔣介石眼中的地位,依舊敢去找麻煩,這種人是他能得罪的起的嗎恐怕就算是查出結果來,他這個警察局長也干不下去了。m的,不干就不干,老子就撂這個挑子了,到時候看老蔣找你們誰來接這個茬兒,老子看著你們倒霉!徐中齊暗暗咬牙。
“秦衛…怎么樣了”
對著一幫“無能”的手下,老蔣嘆息之余,又想到了苦主。哈瓦那海域的黃金白銀是真的,秘密人員也幾乎每天一封電報向他匯報任務的進展。如今已經秘密打撈上來近十噸財寶,其中黃金就有將近四噸。這是重點打撈的結果,但付出也是不小,已經有兩名特派人員因為初學潛水就深入海底而犧牲。不過,不管怎么說,秦衛給的好處是實實在在的。他和宋美齡也商量過,既然能拿出這么多的財寶,那么,利比亞石油的事情也應當有九成的把握,因為不會有人拿出這么多財寶就只為取信于他,英美各國不會也沒必要,而日本人尤其不會。所以,他們欠秦衛太多,必須拿出一個好的態度。當然,先頭就拿出這么多好處,誰曉得這小子后面還有多少好東西再加上秦衛在情報方面所表現出來的實力…這件事無論如何都得給人家一個交待。
“根據學生手下的報告,秦衛從醫院出來之后就直接回到了觀音庵,也沒跟外界聯系。”聽到老蔣問話,戴笠急忙答道。
“火氣挺大吧”蔣介石嘆問道。
“這個…好像沒什么火氣。學生聽手下說,那小子回去就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