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后,齊御風脫下龍袍,換上了刀槍不入的阿薩辛之鎧,穿戴整齊,一身勁裝如雄鷹斂翅,睥睨四顧,英姿勃發。
眾人簇擁著齊御風,騎著戰馬來到永定河邊。
他采納施耐庵建議,立軍衛法,在全國建立衛所,控扼要害。今日要送走的亞伯拉罕,便是西北所在最高軍事機關。
齊御風斟酒一杯,對亞伯拉罕以道:“吾以吐蕃以西三百里為界,十年內我盡供錢糧,但凡你能打下多大的領土,只要臣服中華,你都可自立為王。”
接著他回首道:“無論北域、南洋,東瀛諸多島嶼,在場之人,誰能為中華開疆擴土,創先人之所不能,都可自立為王,中央一力承當。”
亞伯拉罕帶領著阿薩辛派眾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沖齊御風一拱手道:“來如流水兮逝如風;不知何處來兮何所終。”
說罷一聲喟嘆,轉身便行。
齊御風送他至盧溝橋外,永定河邊,看著那形態迥異的各種獅子,也不禁微微有些感嘆。
送走了阿薩辛派眾人,齊御風點檢兵馬,率領大軍,經通州過順義,過懷柔達密云,一直來到遼東。
先前齊御風圍攻大都之際,納哈出曾率領一支軍隊搗亂,而≈今他盤踞遼東,與蒙元遼陽行省平章劉益合在一處,秣兵歷馬,此番齊御風御駕親征,首要的目標,便是此人。
不過半年,齊御風大軍橫掃遼東。將納哈出勢力趕進了西伯利亞荒原之中,一干人于長白山祭拜天地。回轉京師,稍稍休息半月。又率新軍出征,直奔蒙古祖庭哈拉和林。
王保保不敵楊淵海與田再鏢的大軍,身中亂箭而死,元順帝的太子愛猷識理達臘被俘于應昌,蒙元余孽,一路向西奔逃,一直到了阿拉善地區附近。
齊御風率領輕騎追趕,這一日見到漫天黃沙,沙壑、沙峭、沙峰隨處可見。迎面一座高聳入云的沙山,氣勢尤為壯觀,不禁一愣,隨口問道:“這是什么地方?”
身邊向導曰:“此乃巴丹吉林沙漠。”
齊御風登時怔了半晌,叫道:“喚并肩王,各路將領過來。”
眾人到來,見齊御風卸下戰甲,穿了一身布袍,身上只并排背負了三柄長劍。做輕便打扮,不禁都是驚詫莫名。
齊御風笑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如今既然到了這巴丹吉林沙漠,我卻也該走了。”
一邊沙真子立在武將之末。但卻與齊御風感情最深,當即問道:“去什么地方?”
齊御風道:“去我來的地方。”
接著他拱手道:“今番良晤,豪興不淺。他日江湖相逢,再當杯酒言歡。咱們就此別過。”
說罷。長劍一揮,一道幽藍色的光柱直沖天際。齊御風向眾人鄭重拱手,拜了幾拜,身形消失不見。
一直女扮男裝,偷偷隨軍出征的韓羽娘眼見齊御風漸漸消失,再也忍耐不住,淚珠奪眶而出。
而張無忌神情蕭索,面對著浩渺的天際,也只能在心中默念:“來如流水兮逝如風;不知何處來兮何所終…”
齊御風沿著公路緩緩向西而行,在這人跡罕見的的荒僻之地,他一身打扮雖然奇怪,卻也沒什么人來糾纏。
他看著遠處,高大的風力發電機,在天際組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那些油菜花漫天遍野的,仿佛在畫布上肆意涂抹著鮮艷的色彩。
茂密的青草,成群的牛羊,湛藍的天空,清澈而多情的湖水,在陽光下,一片青松的邊沿,閃動著白樺的銀裙,群嶺起伏是林海的波浪,深的,淺的,明的,暗的,綠得難以形容,綠得無以名之。
齊御風此時所能,雖不至于震天撼地,但距離超凡入圣,人類之極限也只不過差上一絲半毫,然而他一路卻只是緩緩而行,身上除了用粗布包裹的三柄絕世神兵,便只有一身被他不斷撕扯,改造的破衣爛衫。
一直到了關內,天氣炎熱,這才稍做手腳,弄了一身現代衣服換上。
這一天回到自己的城市,齊御風心中突然有些忐忑不安,所謂近鄉情怯,便是如此。
此時他已經六年多不曾回家,昔日十歲的少年人,也長成了魁偉壯實,英氣逼人的青年。
走過一所大學的時候,他看見那些與他年紀相仿的年輕人,臉上都還帶著稚氣,他們笑著,鬧著,盡情的享受著太平盛世的繁華。
突然之間,一輛自行車在他面前戛然停住,一個在車筐里裝滿了外語教材的少女,瞪著美麗的大眼睛看著他,然后突然不管不顧的丟下車子,飛快的向他跑去。
那是曲非煙。
她滿臉歡笑,向他飛奔而來,又笑又叫:“我等了你這么久!我知道你終于會回來的。”
兩人在旁人驚詫的目光中,如兩只翩躚的鳥兒般在空中擁抱在一起,緩緩下落,彼此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