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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卻道故人心易變

  隨著這一聲吶喊,周圍城墻之下,突然揚起一桿白色大旗,旗面上繡了個紅色的明教火焰記號,無數身披重甲的雄兵霍然立起,手中各持器械,彎弓搭箭,嗖嗖聲響,連弩接踵而出,阿薩辛派弓箭手原本也不少,但此時松懈之下,卻那里來得及張弓,而且在這酷熱之地,兵士只能身穿皮甲,便是以箭對箭,卻也敵不過這敵手,當即不過片刻,這街市之上的阿薩辛派人馬血流成河,霎時間便有數百人馬中箭而死。

  而與此同時,在那大坑之下,更伸出各種鉤鐮槍,絆馬索,隨著四周火箭急升上天,在半空中散出一道白煙。各種標槍、短斧、長箭,對著大坑四射而出,令人眼花繚亂,阿薩辛派頓時不戰自潰,紛紛向城門方向逃竄。

  一人高聲叫道:“我銳金旗來也!”

  山中老人側頭望去,但見城門處突然傾瀉下滾滾巨木,每根巨木都重逾千斤,這巨木有的高,有的低,有的在左,有的在右,撞擊聲勢驚人,只聽得砰砰砰砰巨響不絕,阿薩辛派人馬不論縱高躍低,左閃右避,總免不了被巨木撞到,當即有許多人便在這大木沖擊之下,頓成肉泥,剩余人馬一個個砸得哭爹喊娘,潰不成軍,而城外剩下的幾萬軍兵,卻也被隔斷了道路,不能進城救援。

  其后,只見天空之上,一朵紅煙火箭升起,更有一群頭裹紅巾的烈火旗教眾搶了進來,手中各持著噴筒,在城頭上對墻外敵軍一陣噴射。那地上阿薩辛派人馬所在的地上,原本就布滿了黑黝黝的稠油。只是覆蓋上一層黃土,眾人未曾流溢。這烈火旗,以黑油加上硫磺火彈,噴濺出來,登時烈焰奔騰,焚燒起來。

  此時城中的阿薩辛派人馬早已無路可走,只能沿著西門一條道路,卻不料又陷入大坑之中,原本還有些武功高強之人,想要從大坑之中爬出。卻不料突然一陣大水席卷而來,這大坑之內又濕又滑,卻是任何人也無力攀上,而那水中更有一陣猛烈酸臭,中者不不立刻跌倒,狂呼亂叫,頃刻間皮破肉爛,變成一團團焦炭。原來洪水旗所噴水箭,乃是劇毒的腐蝕藥水。系從硫磺、硝石等類藥物中提煉制成,中者無不立斃。

  眾阿薩辛派高手見了這等驚心動魄的情狀,不由得毛骨悚然,均想:“這些毒水倘若不是射向群狼。卻是射在我身上,那便如何?”

  當適時,山中老人忍不住對著齊御風怒目而視。卻看見明教眾人,先前貌似掛彩之人。早已一個個立起,個個精神矍鑠。哪有絲毫受傷的模樣?

  齊御風與阿密娜掩護著眾多明教眾人緩緩后退,一雙眼睛卻也緊緊的盯著他。

  山中老人略一沉吟,看看四方情況,當即道:“沿著那條路走!”他自知這座城池早已機關重重,今日想要立時沖出去,已是有所不能,但自己損失雖大,城外兵力卻勝過明教數倍,便心中存著與明教在這城中困斗的意圖,想等待時機,與駐扎城外的援兵里應外合,便可一戰功成。

  五行旗占據城中四角,只是打退城外各路元兵,也不進攻,山中老人當即領著一路兵馬朝向一處大寺,想要攻下這寺院,以守待援。

  而去半路上,卻猛然見東方號角聲響,馬蹄奔騰,一彪人馬疾沖而至,,迂回攻向阿薩辛軍側翼,這一隊人馬形色各異,齊聲吶喊,奮勇當先,兩軍相交,即有百余名阿薩辛派的兵馬被砍下馬來。

  山中老人急忙吩咐手下使者帶兵相迎接,卻見對方對面徑直沖出來五位老者,聯手迎敵,居然與他兩位使者拼個不相上下,這一下他心中不由得驚訝起來,忙喝道:“你等何人?”

  那其中一名身穿道袍的老者,高聲喝道:“山中老人,你爺爺崆峒五老到了!”

  山中老人微微一愕然,便隨即想起,那中華之中有六大門派,其中確有一門派名喚崆峒派,卻不知怎么遠赴萬里大漠,到了這里與他為難。

  但此等危機時刻,他卻也無暇他想,當即率領其余人馬,再往前行,卻猛然又聽見一聲大喊,從側翼飛出一隊人馬,手中揮舞長劍,見人就殺,其中一名少年,口中叫道:“我昆侖派來也。”

  如此歷經三次攻勢,阿薩辛派雖然猛勇剽悍,卻也敵不過這些身懷武藝之人,只能節節逃竄,但這些人馬卻只是專心廝殺,不再逼攻,山中老人所部歷經艱難,才終于行到寺院門前。

  正當此時,卻見寺廟高高的臺階之前閃出一名男子,身穿白色粗布長衫,約莫四五十歲上下年紀,相貌俊雅,只是雙眉略向下垂,嘴邊露出幾條深深皺紋,不免略帶衰老凄苦之相。此人不言不動,神色漠然,似乎心馳遠處,正在想什么事情,但神色孤高,倒仿佛不將面前雄兵放在眼里一般。

  山中老人一見,不禁上下打量了兩眼,開口問道:“閣下何人?”

  那人淡淡道:“你可就是那個什么山中老人,在下中華明教教主,名喚楊逍。”

  他“明教教主”四個字一開口,山中老人不禁驚怒交集,叫道:“好,今日我便來領教你的高招。”說罷,他身形一晃,攸的消失不見,繼而楊逍身前白光一閃,山中老人卻有陡然現身,他這一躥,竟然憑空躥出三十余丈,輕功可謂難得,只見他手中劍光一閃,便朝著楊逍面門刺來。

  楊逍本來鄙薄西域武功,認為波斯一地的功夫都是旁門左道,不值一曬,可未曾想到這山中老人如此年紀,行動竟然如此快捷,而且這一劍出手如電,無聲無息。心中不由得也是驚訝莫名,當即他只覺得一眨眼功夫。便覺得寒氣森森,青光閃動。一把長劍已然滑向自己的胸膛,稍有遲疑,便已然遭遇開膛剖腹之禍,當即他心中警覺,陡然膝不曲、腰不彎,陡然滑出三丈開外,卻不了山中老人長劍不停,身形如鬼魅一般,身形疾躥。他盡管輕功高絕,卻也敵不過這神鬼莫測的輕功,兩人一前一后,瞬息之間,奔出足有百丈之遙,楊逍盡管竭力后退,臉上卻還是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鮮血淋漓,深入數分。

  正當山中老人一劍上挺。要將他肚腹拋開之際,突然只覺得身后似乎有所異動,忙一個轉身,卻見身后一名黑衣少年。手持長劍,徑直指向了自己的后頸。

  山中老人微微一側頭,也未曾見他腳尖用力。身形陡然閃出,一連在空中幻化了七個虛影。徑直跳回了馬上,冷笑道:“好小子。我還以為你只會用雙劍。”

  齊御風站在臺階之上,身穿阿泰爾盔甲,挺胸抬頭,持劍昂首而立,叫道:“拉加德,我等今日不遠多殺,你還不下馬投降。”

  山中老人四顧望去,但見此時身前身后,已俱是明教人物與中原所來援兵的身影,正虎視眈眈的望著自己,而阿薩辛派的人手,不過只剩下百余人依舊拱衛在他的身邊。

  當即他哈哈一笑,抬眼望道:“好計謀,阿密娜,我養你二十年,教習你學問武功,你就是這樣報答你的導師?”

  阿密娜在人群之中,上前一步,昂首忿然道:“我本是明教中人,我父親拉阿哈德為你所殺,女報父仇,天經地義。”

  山中老人面無表情,淡淡道:“拉阿哈德?不記得了,我一生殺過的人也太多,哪能個個都記得清楚。”

  阿密娜雙目赤紅,咬牙切齒道:“他是一個東方人,是黑頭發黑眼睛的東方男子。”

  山中老人瞇著眼睛,搖頭道:“東方人我也殺得不少,哪里還能一個個數得清楚。”言語之中,似乎甚為不屑。

  隨后他又將目光轉向齊御風,目光包含著一絲憐憫,道:“傻孩子,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安排,為何還要這樣做?”

  齊御風愣道:“你什么意思?”

  山中老人道:“我十二使徒之中,以你武功最高,他日我身死之后,必定將這個位子傳給你,就算不傳,你也能以武力奪得,又何必將阿薩辛的寶物同明教這些廢物分一杯羹?”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中充滿疑惑,看情形確實出自真心實意,十分不解,齊御風尚未開口回答,旁邊卻有一名胖大的禿頭站了出來,哈哈大笑道:“齊少俠早已在中華裂土封王,號為武威王,眼下已占有天下四分之一,日后驅逐蒙元,奪得大位,便是我中華之地的皇帝,他既然有了這樣的花花江山,又焉能留在這里,做一個土匪頭子。”

  這說話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明教之中五散人之中的周顛。

  山中老人聽了這話,默不作聲,好半天,才感慨一聲道:“沒想到,我終究還是小看了你。”

  隨后他凝思片刻,看了看周圍人群,但見大旗飄揚,昆侖派、崆峒派、明教各路人馬同仇敵愾,不禁又問道:“我還是不明白,據我所知,武威王的名下,并不包括這些人馬,緣何你能令他們萬里迢迢,來趟這趟渾水?”

  齊御風站在大寺的臺階之上,抱劍而立,笑道:“你這華文說的倒是越來越好了,其實召集各路人馬,也很簡單,你那鷲巢之上,不是有都是金子嗎?”

  其實齊御風說出這話,倒也并非全是實話,那日他中了馬哈德之計,隨后已然自行解脫大半,但期間又得阿密娜之助,取了解藥,為他擺脫了控制之苦,隨后兩人便定計,共同為明教驅逐阿薩辛派。

  齊御風得見孫瑞來、沙真子和朱雄之后,便與他三人相商,教他們攜帶書信,重返中土,分赴崆峒、昆侖、明教與西涼四處,調集人手,日后共同分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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