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顯圣?那是什么功夫?”齊若峰不解的看了一眼齊御風,轉頭看向自己三弟。
齊若云抽出一根長桿煙袋,蹲在地上,在腳底板上磕了磕,見大哥看他,不由得回瞪了回去:“我一個種地的,那知道那么多?”
齊御風低頭道:“這白蓮教的功夫,我原本也沒有深究,不過這‘白蓮顯圣’貌似應該是一門化主觀為客觀的功法,再加上使用毒品致幻,刺激腎上腺素,他們用半年時間,能練到這個地步,倒是不值得奇怪了。”
”什么主觀、客觀…小風,你說明白點。”齊若峰聽著齊御風說話繞來繞去,不禁有點發懵。
“就是你想象你多厲害,然后你就會變得有多厲害…”
“扯淡吧…我還想上天呢。”齊若峰嘟囔道。
”的確有點扯,不過這種邪門的道會玩意兒,還真不能以常理猜度,就跟那些請‘關二爺’‘孫大圣’上身什么的差不多,都是透支性命,換取一時強大而已。”
“封建糟粕…那現在怎么辦?”齊若峰評論了一句,繼續問道。
“他們知道太多東西了,我覺得…”齊御風想了想,做了個剁手的手勢。
齊若峰搖了搖頭,不滿意道:“你咋能隨便定人生死呢,現在是法制社會,沒有調查研究,你這樣做太危險了。”
他拉開車門,弄醒那兩個人。給那兩個人一人遞了一支煙,等他們吸了一會兒。才笑嘻嘻問道:“小伙子,敢殺人不?”
他言語中充滿誘惑和激勵,與齊老三和齊御風對待他們二人的態度都均為不同。
刺猬頭和掃把頭相互看了一眼,又望望一臉高深莫測的齊若峰,不由得都點了點頭:“嗯,只要大叔你放我一條性命,你讓我怎么辦就怎么辦。”
齊若峰聞聽一怔,冷哼一聲。關上門下車,道:“教育好了也是一流氓!你愛怎么解決怎么解決,我不管了。”說罷蹬蹬蹬上樓。
一邊齊若云卻有些擔心道:“小風,你這么做,警察那邊可怎么辦,萬一…?”
齊御風看了看后山方向,笑道:“這個你倒可以放心。貌似法律也制裁不了某些家伙。”
次日,大伯、三伯各自悄悄離開,只剩下齊御風和陳淑艾,在家等著齊若成領著曲非煙歸來。
兩人一進門,陳淑艾便問道:“身份證辦完了么?快點給我看看。”
曲非煙略有些不好意思拿出一沓子本本,統統交給了陳淑艾。陳淑艾嘆一口氣道:“唉,我那身份證就照的丑,也不知道咱家非非得弄成啥樣。不過非非是美女坯子,怎么照相都好看,肯定能比別人強…”
她一邊吐槽。一邊翻開戶口本里的身份證,面上不禁一呆:“步尚雪?這就是你的新名字?”
她迅速在齊若成和齊御風兩人臉上各看了一眼。咬牙切齒道:“你們倆誰給起的?”
“他!”原本勾肩搭背,笑嘻嘻坐在一起融洽的父子,立刻相互出賣。
曲非煙坐在齊御風身邊,輕聲問道:“都解決了么?”
齊御風點點頭:“依照你的引蛇出洞之計,大部分都解決了,只是一個叫范卓的頭目,十分機靈,這邊出事,他就沒有再回去,我和三伯想要守株待兔,卻沒想撲了個空。”
齊若成笑呵呵道:“范卓,范婉,這什么‘組織’還挺有意思。”
齊御風不屑道:“什么狗屁組織,不過是一群大學畢業沒找到工作的學生,被范卓聚集在一起,學到了白蓮神功的一些功夫,組成個流氓犯罪團伙而已。”
“據那個戴眼鏡的供認,這群家伙,一直以來就是搶劫、嗑藥、練功、再搶劫、再嗑藥、再練功,心狠手辣,手底下已經不知道有過多少人命,只不過因為功夫高明,那些警察不敢輕易找茬,當作沒看見而已。”
齊若成又詳盡的問了幾句,轉頭看著他問道:“那從這件事,你得到了什么經驗教訓?”
齊御風一怔:“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想想看,如果沒有你那么不小心,‘白蓮神功’的秘籍根本就不會流失,這些人也不必死,那些受害者…”
齊御風一聽這話,不由得語塞,當即心中升起一種不安之感。
這《白蓮神功》,不過是他得到《紅花秘笈》之時的一個副產品,自己一身武藝俱是名家高手,對孫自佑那種叛國求榮之人的武功,便從來沒放在心上,所以就算丟失了,也半晌未查,不曾發覺。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在他眼里絲毫不起眼,幾乎看過就忘的秘笈,卻惹下了這么多禍患,掀起了這么多波瀾…
曲非煙心思機敏,見他面色沉重,急忙道:“眼下咱們第一步已經完成,取回了《九陽真經》;接著第二步,可就得靠你們啦。”
齊若成疑道:“第二步,什么第二步,咱們找到那個范卓不就結了?”
曲非煙含笑道:“經過這般大變,他又豈能輕易出面,這種狗急跳墻之輩,說不定做得出什么事,咱們放回那四個人,正好做個引子。”
齊若成略微一怔,隨即拍手道:“妙啊,非非你故意漏掉四個人,派了雪球兒監視,他們四個,回去之后自然要找到范卓,而范卓經過這場變故,必定疑神疑鬼,從此互不信任,埋下了內斗的種子。”
齊御風一聽,覺得齊若成分析的也頗有道理,便笑道:“那咱們下一步該怎么辦呢?”
曲非煙略一沉思,便笑道:“這種人不逼迫到山窮水盡。始終不能出面,咱們根據小狐貍的消息。把他們的行蹤,不斷傳給警察,我猜他們過不了多少日子,就得重新來找咱們麻煩了。”
齊若成道:“那咱們跟著小狐貍的行蹤,主動去找他們的麻煩,不成么?”
齊御風和曲非煙連忙齊聲道:“不行!”
齊若成一臉的納悶:“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市里人太多啦,咱們這里幽靜。風景又好,正好殺人越貨嘛。”曲非煙嬌嗔的說道。
“你的意見呢?”齊若成轉頭看著兒子。
“嗯。”
“你‘嗯’是什么意思?”
“你服從我媽意見的時候,不都是‘嗯’一聲么?”
這一天,城市中心商業區燈火輝煌,令人迷醉。
高聳入云的摩天大廈之下,是干凈整齊的街道,到處充滿了行色匆匆的行人。
“這個好漂亮!”曲非煙隔著玻璃。看著里面模特穿戴的婚紗,雙眼迷醉的驚嘆道。
一連幾天,都沒有了那可笑的“組織”的消息,也不知他們用了什么辦法,居然成功逃出了小狐貍追捕,曲非煙靜極思動。便要出來逛街透風,齊御風無奈之下,便只能緊緊跟隨。
“這個是結婚穿的,咱們現在真不用買…”他手里拎著大包小包,氣急敗壞的解釋著。
曲非煙委屈的轉過頭。睜大一雙晶瑩澄澈的美目,怔怔地望著他:“那我們就結婚好了…”
“你才多大…”齊御風才體會到這樣一個小妖精的殺傷力。出門不到一天,就已經軟磨硬泡花了幾萬大洋,從現代玩具,到西洋樂器,再到衣服裝飾,曲非煙來者不拒,看什么好玩兒,就必然要買到手,一哭二鬧三上吊,百試不爽。
“你明明就是不愛我,你都不想跟我結婚…”曲非煙的眼中立刻充滿了氤氳水氣,微微泛紅,學著電視里的女主角,哀怨的說道。
“哎呦,我的姑奶奶,咱們那車里都裝不下了,要不下次,下次,成不成?”齊御風一邊勸慰,一邊更是滿心委屈,心說自己躊躇滿志,準備重建華山,可是現在這錢…
“你是不是心疼錢了?”曲非煙歪著腦袋,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神問向他。
“怎么可能!”齊御風挺了半天胸膛,可是看見曲非煙凝望不放,終于還點點頭:“有點…”
“叔叔不是說了么,‘錢是王八蛋,沒了咱再賺’,你武功那么高,怎么連這點志氣都沒有?”曲非煙皺著眉頭問道。
“那是因為他不賺錢!一個月兩千多塊錢工資,他可不是不心疼咋的。”齊御風腹誹道。
兩個人正說說笑笑,在步行街里穿行,卻渾然不知一雙銳利的眼神,已經悄然盯上了自己。
“發現目標,發現目標,危險等級五。”一個毫無感情的聲音,隨口說道。
“艸,他怎么今天來這里了?真TM會挑日子。”另外一個聲音惱怒的低吼著,看似十分憤恨。
“不要理他,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小舞,按照預案三,你去對付她。”一個冷靜的聲音沿著電波傳達到了各人的耳機上,一時眾人不禁都沉默了下來。
“好,我去。”小舞干脆的答應了下來,“目標確認…鎖定…OK。”
眾人看小舞纏住了那兩個影子,不禁心中一松,冷靜的聲音再次響起:“目標危險等級歸零,繼續完成任務,倒計時,333…”
齊御風正拉著曲非煙的小手走著,卻突然發現眼前跳出一個年齡十五六歲的女孩子,細眉細眼,皮膚白皙,穿著一身光彩流溢的亮點點綴的服裝,被華麗的絲綢緞帶和蕾絲花邊層層包裹,開口便鞠躬行禮道:“你好,打擾你們二位親熱了!”
曲非煙登時一怔,可是看到對方身上充滿二次元氣息的打扮,不由得眼中熱切起來:“她是干什么的?這衣服好漂亮啊!”
齊御風卻噎得夠嗆,轉頭對著那女孩問道:“你那只眼睛看見我們親熱了,我們只不過在走路而已?”
女孩臉上沒有什么波瀾,只是職業性的微微笑了一下:“請問能打擾一下,配合我們做個調查問卷么?”
齊御風搖搖頭道:“我沒時間,你找其他人吧。”
“可是一下子就能問完。”女孩突然一伸手,抓住了齊御風的一只袖子,口中堅定的說道。
“現在搞調查問卷的,都要使出這種死纏爛打的招數了?”齊御風轉頭看了一眼曲非煙,心道正好給她普及些這方面的知識,便點點頭道:“好吧,你問吧。”
女孩清清嗓子,拿出一張厚厚的問卷:“第一個問題,你是通過什么途徑,知道本次調查的呢?”
“哦,是通過我,不好意思,這個問題略過。”女孩臉色一紅,提起筆劃了一下。
“請問你是什么血型?A:A型;B:O型;C:B型;D:AB型。”
齊御風聽得頭昏腦脹,不禁皺眉道:“你這是這什么破選項,亂不亂啊。是B。”
“哦,那您是O型血?”
“不是,是選項C,B型血。”
“下一個問題,請問你是單身么?”女孩雙眼盯視著齊御風,目光炯炯的問道。
齊御風上下打量了她幾眼,見她似乎神志正常,不禁咳了一聲,又看了看身邊的曲非煙,反問道:“你覺得呢?”
那女孩似乎突然領悟了一般,又一次奮筆疾書:“哦,對對對,那你這個年紀,是出來住還是住在父母家呢?”
齊御風覺得她終于問了一個靠譜的問題,于是面色也稍微緩和:“住在父母家。”
“你有兄弟姐妹么?”
“沒有,我是獨生子女。”
“那有結拜的兄弟姐妹么?”
“沒有。”
“那你曾經從事過什么社團活動嗎?”
“我感覺這里的社團怎么好像在說黑社會一樣呢?”齊御風微微笑道,“沒有,我還是學生。”
“哦,那作為集體中的一員,一定有許多派別吧,你吃豆腐腦是屬于咸黨呢,還是甜黨?”
“豆腐腦…咸黨吧,”齊御風皺起眉頭,看著眼前這個無厘頭的女孩,心中微微升起了一絲疑惑。
女孩微微一笑道:“當今世界局勢,中美關系動蕩不安,作為一名咸黨,你覺得需要承擔多大的責任?”
“這種事跟我有一毛錢關系?為什么要問這種問題?”齊御風哭笑不得,當場轉頭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