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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光怪陸離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齊御風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頭上,突然感覺內心有點復雜。

  這一次他在長白劍中注入的內力遠比往rì醇厚,所使出的純正的《長白劍經》功夫更是遠勝彼時,是以他也不敢確定,自己究竟能到得了那個朝代,是2046,還是天網已經統治地球了?

  他走進穿越門的時候,只覺得身體周圍忽然一亮,接著強光耀眼,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此時感覺四下漸漸平靜下來,首先映入他眼簾的,便是一個道路對面,一個臉sè略有些糾結的交通jǐng察,正緊皺著眉頭,狐疑地看著自己。

  那jǐng察伸出一只手指,沖他大聲招呼道:“喂,你們幾個!”

  齊御風略微轉頭,看見身邊是滿眼不可思議,怯怯發抖的曲非煙,兩人皆衣襟飄飄,穿著新換的明朝服飾,衣衫楚楚,姿神端嚴,華貴雍容,曲非煙身披一身輕紗般的嫩黃衣衫,粉緞子的對襟小襖,面容秀美絕俗,難描難畫,更是有著一種現代人所未有的清逸之氣;而齊御風身穿青衣長袍,雖是一身布衣,卻也是氣宇不凡,身背兩柄寒光閃爍的寶劍,在現代人看來,當真便令人眼前一亮。此時兩人手中一人抱著一個小獸,而青驢和老虎,則因為體積太大的緣故,交由了華山派令狐沖等人飼養。

  旁邊不少等車的青少年,此時見到兩人,已然紛紛舉起手機、pad、單反,長槍短炮。擁了過來。

  齊御風略微抿了抿嘴唇,心虛似的回答道:“我們…二個人。”他萬萬沒有料到。自己從荒灘出發,竟然落在了這一處繁華之地。周圍車水馬龍,高樓摩天,到處都是喧囂震天,放著各式各樣的音樂,其中卻沒有一首是曲非煙聽過的,怪不得她面sè驚恐,花容失sè,不斷看著來回奔跑的汽車發呆。

  那jǐng察嘆一口氣,叫道:“我沒問你們幾個人。我是說…你們兩個…趕緊走,趕緊走,別在這妨礙交通,好不好?”

  齊御風聽他未追究攜帶管制刀具之罪,也沒顧及自己懷中的野生保護動物,當即心中一松,張口問道:“借問…”

  那jǐng察似乎已然極不耐煩,隨手一指道:“那邊,那邊。過前面那個紅綠燈一拐彎就是,可別在這呆著了,你們過一次節,我們扒一層皮。大家都互相理解一下行不行?”

  齊御風見他煩躁,當即也不多問,拱手答禮。便告辭而去,曲非煙饒是平rì膽大包天。此時卻也規規矩矩地,見到齊御風行禮。便也斂身行禮,以作答謝。

  兩人轉身離去,那jǐng察看著他兩人背影,卻不由得一笑,自自言自語道:“嘿,這一對兒玩的還挺專業。”

  齊御風踏在平坦的水泥路上,深一腳淺一腳,直是恍如隔世,曲非煙神sè緊張,看著這繁華的場景,緊緊攥住他的手,柔嫩細膩的小手之中,卻已然滲出汗來。

  兩人走了一陣,她見到兩人穿著與旁人格格不入,但大街之上卻也沒多少人在意,只偶爾有好奇驚嘆的目光掃過,卻也并不上前為難,身邊之人雖然衣著簡約,更有人打扮的模樣讓她心驚肉跳,面紅耳赤,但大體上也都是黃皮膚黑眼睛,與他兩人差不了多少,于是便也松了一口氣。

  曲非煙心道:“聽任姐姐說過,唐宋盛世,老百姓見多識廣,街頭上碰見什么都見怪不怪,這六百年后,中華國力自然更加強盛,四夷來朝,果然這大街上,任何奇裝異服都有,我倆就算穿成這樣,也應該不礙什么事。”

  正當她心思活絡,微微挺起胸膛,昂首闊步沐浴在六百年后的冬rì陽光下,張開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左顧右盼之際,突然路途一轉,只見前面一個廣闊的廣場之上,站滿了與她二人年齡相仿的男男女女,可略微一看,卻令她不由得大吃一驚。

  當即她不由得花容失sè,“嗖”一下像一只小貓一樣躲進齊御風的懷里,口中顫聲道:“他們…是人…是鬼?”

  齊御風也是深吸一口涼氣,穩了穩心神,眼見面前廣場上,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怪誕花sè的頭發,而描眼線、化濃妝,掛鐵鏈、穿體環者更是不計其數,奇裝異服,不斷挑戰人類審美神經的極限,令人咋舌不已。

  他略微抬頭一看,看見遠處明晃晃的氣球之上,垂著一個條幅,上面寫著:中國國際動漫節,cosplay超級盛典。這才明白過來,舒了一口氣。

  當即他輕輕拍了拍曲非煙的后背,柔聲道:“不怕不怕,這是模仿古代人唱戲呢,那些唱雜劇小曲的,不也得打扮打扮么。”

  曲非煙聽到這話,知道這是此地習俗,略微安心,抬頭又看了一眼,氣鼓鼓道:“我也算是古代人了,我們也沒穿成這樣。”

  齊御風哈哈笑道:“這原因說起來有點復雜,放心,這些都是宅男宅女,絕對人畜無害,咱們找個地方呆會兒,我再想辦法給我爸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接我。”

  曲非煙聽他連拍胸脯保證,雖然不明白電話是什么東西,但也略微心安,當即又一次抬起了頭,好奇地看來看去,兩人擇了偏僻之處的一處石椅,坐了下來。

  齊御風在腦中整理一下思路,正尋思著是先弄個電話好呢,還是先弄點人民幣花花呢?突然曲非煙又捅了他腰眼一下。

  他抬眼看去,卻見曲非煙眼角朝外一撇,說道:“看,昆侖奴,好黑啊。”

  齊御風抬頭,卻見那個原本大咧咧站在他倆面前的一名黑人,聽到這話,撇了曲非煙一眼。冷笑一聲道:“就你白!”說罷轉頭揚長而去。

  齊御風當即也是目瞪口呆,什么時候這黑人說漢語這么地道了。這可是正宗優雅的東北口音啊,自己也好久沒聽到了。

  他嘆息一聲。笑著對曲非煙解釋道:“這是海外西域人士,現下卻也已歸化中華,下次碰到,千萬別當面說人壞話了。”

  曲非煙似懂非懂,當即乖乖地點了點頭。

  齊御風看著面前的打扮的光怪陸離、花枝招展各種人士,略微沉思片刻,轉頭看去,卻見道路對面,有一家金店。當即摸摸懷中揣著的幾錠金銀,心中一動,便牽著曲非煙的小手,經過地下通道,朝金店走去。

  這一路之上,路邊盡是sāo擾之音:

  “老弟,老妹,住宿不?有空調,帶電腦。”

  “哥們看看手機!新收的!便宜便宜了。新出的愛瘋六!”

  “哥們兒要走私鞋不?耐克阿迪都有,就在樓后…”

  “肉串了,肉串了,大串呵!不香不要錢了呵!”

  曲非煙見到這等驚悚、夸張的叫賣。原本平靜下來的心又一次噗噗直跳,她聽著震耳yù聾的“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幾乎不能自已。恨不得能拔劍出鞘,將周圍一切嘈雜之聲的來源。全都殺得干干凈凈。

  齊御風緊緊握住她的手,兩人沿著臺階上了通道。身邊卻突然躥出一位,對著他兩人大聲叫道:“嘉興!!臨安!!富陽!!差一位,差一位了啊,有大座!”

  這一聲借著擴音器,聲音奇大無比,齊御風看著瑟瑟發抖的曲非煙,狠狠地瞪那人一眼,便匆匆離去。

  又走出幾步,卻見一個女人又向他走來,此人年約二十出頭,打扮得倒也得體,語氣更是溫柔甜膩,上來便對著齊御風甜甜一笑道:“小哥兒,做足療不?”

  齊御風不搭理她,徑直走進金店,問道:“可收金銀否?”

  里面那位女店員猛然看到這一位青衣長袍,宛如從古畫中走出來的青年走進來,一股武俠劇的氣息撲面而來,不禁面sè怔怔,為之一呆,好半天才緩過神,說道:“那…你有身份證嗎?”

  齊御風本來氣場十足,聞言不由得面sè一怔,咂一下嘴:“這個…還真沒帶…”

  那女店員此時才突然想起來道路對面的廣場上正辦著cosplay展,隨即甜甜一笑道:“我們這是正規金店,你沒帶身份證,我們可不敢收。”

  齊御風一皺眉,從兜里掏出一塊小孩拳頭大的金錠,口中道:“這金子是真的就行唄,我這真有著急事,人命關天呢,要不我事后補上?”

  女店員瞥一眼他身邊的曲非煙,見她生的如鮮花一般,面容秀美絕俗,一襲嫩黃衣衫,猶似身在煙中霧里,眼中不禁露出一絲驚艷羨慕,但她略微思索,還是搖了搖頭道:“規定就是規定,我們這些人都是給老板打工的,可做不了這個主。”

  齊御風眼望門外繁華的景象,心中略有些愁苦,心道我一身武功驚天動地,難道還能為這一點小錢憋死不成?

  他略一沉吟,開口道:“五塊錢,五塊錢賣你行不行,你們這里能驗出來,保證是真金,我就打個電話。”

  那店員一顆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為難道:“多少錢我們沒身份證也不敢收啊…”

  齊御風又道:“那你借我電話,我打個電話叫人送身份證來行不行,我倆就在這里等著。”

  那店員聽到這話,當即一轉頭,看向身后一名身穿西裝的矮胖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手里拿著個平板電腦,走過來問道:“往那里打啊?”

  齊御風道:“不遠,就山東青島…”

  那中年男子“喔”了一聲,點了點頭,隨手在平板電腦上劃了兩下,不禁開口笑道:“小兄弟,你這不為難人么,青島到這里八百多公里,開車高速也得十個小時,那時候我們這里早關店了。”

  齊御風心中一急,當即一把掏出一大把金銀,拿在手里耀眼生光,口中道:“這都押你這里不行么?”

  那中年男子搖了搖頭道:“你敢押我們也不敢收啊,這都趁家長不注意。偷著拿出來的,我們可害怕惹上官司。你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孩子。就算有地方敢收你的金子,那也是違法行為,jǐng察要處理的,趕緊聯系家里人回家。”

  齊御風聽得憋悶,當即遞過去一枚銀元寶,道:“這個給你,借我打個電話。”

  那中年男子一笑,將銀子推了回去,說道:“誰還沒個為難的時候。電話借你,就在屋里打。”

  齊御風當即連聲感謝,接了電話,想了半天,才想起齊若成的電話號碼,笨拙地撥了出去。

  那中年男子看了看他,微微一笑,走了開去。

  不一會兒接通電話,齊御風急忙喊道:“爸。你在哪里呢?我現在在杭州,你快點來救我。”

  那邊愣了好一會兒,一個聲音才遲疑道:“你是…小風啊?”

  齊御風連忙點頭道:“對對對,你現在趕緊跟我媽來杭州。我有急事。”

  齊若成又頓了一會兒,問道:“你現在在哪個時空的杭州啊?”

  “廢話,我要在古代還能跟你打手機啊?趕緊來。再不來就死了。”

  “好叻,正好我跟你媽也在蘇州旅游呢。等會我倆游完拙政園,明天早晨就去啊。你等我倆一會兒。”

  齊御風氣的五臟yù焚,大聲叫道:“你能不能有點正事?你兒子都要死了,再不過來,你就等著給我收尸!”

  齊若成也不生氣,“嘿”一聲笑道:“我聽你中氣挺足啊,怎么就中了毒了?好不容易過個年你不在家,還不允許我和你媽出來散散心,溜達兩天啊,我這正教你媽開車呢。”

  齊御風聽他這般說話,想到自己對老子發火,也有點過分,當即道歉道:“爸,我這里實在人命關天,你兒媳婦也在這邊,我倆現在又冷又餓,你再不來,恐怕真挺了幾天了,記得多轉點錢到卡里,我可能要住院。”

  齊若成猛然一個激靈,說道:“兒媳婦?好小子,你才多大,好好,你在杭州哪里呢,我馬上過去。媳婦,媳婦,咱有兒媳婦了,趕緊去看看,哎,哎,你先別慌,聽我口令,再把剛才的動作練習一邊,先掛一檔,輕點松離合,踩油門,走,哎,走,唉唉,對,走走…好嘞,上高速,去杭州!”

  齊御風說了外面廣場的位置,掛了電話,心中百味雜陳,想到馬上能與父母見面,當即心中一陣踏實溫暖,但又聽說母親剛學會開車就要上高速,不禁又是一陣擔心。

  曲非煙微顰著眉頭,盯著齊御風手中那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她冰雪聰明,看慣了外面光怪陸離的世界,早已知道這時一種類似千里傳音的工具,是以也并不覺得稀奇,當即她不由得低聲道:“你是想要這邊的錢啊,憑你的武藝,咱們隨便找家為富不仁的商家或者當鋪,不就結了。”

  齊御風愁眉苦臉道:“姑nǎinǎi,這邊捕快厲害著呢,這話可千萬別大聲說出去,鬧得厲害,咱們就麻煩了。”

  曲非煙聽得眉頭微微一皺,當即也不多言,便微微轉過頭去,看著外面車來車往。

  那中年男子見齊御風打完電話,便笑了一聲,走了過來,接過齊御風遞過來的電話,笑呵呵道:“你這…剛從哪個朝代穿越回來的?”

  齊御風不yù多談,當即謝過,將五兩銀子丟在柜臺,也不容那男子推辭,便轉身離開了金店。

  兩人穿越過地下通道,小心翼翼躲過杭州特產“七十碼”的汽車,重新回到廣場之上,望著一片朝氣蓬勃,一派盛大狂歡的節rì場面,他心中卻覺得微微有些陌生。

  曲非煙見他不言,便也不吭聲,過了一會兒,突然覺得腹中饑餓,居然咕咕叫了出來。

  齊御風一回頭,正撞上她純凈無暇的眼神,當即她不禁有些羞赧笑道:“肚子餓了。”

  齊御風心中雖擔心著傷勢惡化,但見她微紅著臉頰,睫毛甚長,羞澀之態,清醇靈動,嬌美不可方物,不禁一顆心也歡快了起來,當即笑道:“在這邊國法森嚴,咱們可不能隨意搶奪他人錢財,我且試試,能不能為你賺些錢財,買些干糧充饑。”

  當即他站起身來,四下望望,擇了一處空地,拔出玄金劍出鞘,斜斜指地,眾人見他長劍金芒閃爍,在rì光下明熾耀目,且一身古裝打扮,十分正宗,當即不由得都心生好奇,朝他方向看去。

  齊御風也顧不得臉面,見人氣聚得差不多了,突然長嘯一聲,腳尖點地,如飛龍在天,拔地而起,躥起一丈來高,接著在空中翻一個筋斗,從天上倒懸而下,臨近地面之時,手中劍光一吐,便使出一招,在地面之上劃刻了起來。

  只見他劍招變幻,光影繚繞,瞬間便一氣呵成,在地上寫下幾個大字:以武會友。

  他劍走輕靈,只使出一層功力,這幾個字輕輕巧巧,只在地上劃下一道痕跡,旁人一時之間,卻也看不出究竟是劃破了磚石,還是在劃去了上面積累的薄土,但見他銀鉤鐵畫,字字遒勁,當即便有不少人齊聲喝彩,叫了一聲好。

  這時正值下午,正是動漫節展示階段,大伙都穿著cos服飾,各自拍照留念,相互致意,眼見有人街頭表演,使得又是如此功夫,當即便有不少年輕人,都聚攏過來,一同看著。

  齊御風輕輕巧巧落地,向眾人團團做了一個四方揖,想了半天才說道:“一家…兩口來獻藝,動漫節上齊相聚,啊…那個…啊…”

  眾人聽他說了一句,隨后便張口結舌,面sè尷尬,將臺詞忘到腦后,不禁一時之間,都哈哈大笑起來。

  齊御風面紅耳赤,隨即又想起胡斐跟他說起的江湖賣藝的切口,于是又朗聲續道:“命運乖舛習武人,學得劍術養自身。風吹雨淋街巷走,難免饑寒守清貧。在下姓齊名御風,山東人士,乃華山派第n代弟子,路經貴地,一不求名,二不為利,只是腰間短了盤纏,便斗膽使一套劍法,請各位多多指教。”

  一名身穿鋼鐵俠戰衣的人站在前面,此時打開面罩,望得他身后鮮嫩yù滴的曲非煙,眼睛都直了,聽他停口,便連忙問道:“這位是…?”

  齊御風白他一眼,回答道:“別多想,我媳婦!”

  曲非煙見身邊圍了幾百人,都嘻嘻哈哈,也覺得頗為有趣,聽齊御風在這么多人面前說自己是他媳婦,卻不禁臉上一紅,小嘴一扁啐道:“呸,兄妹好伐。”

  眾人哄然大笑,氣氛一下子熱烈起來,齊御風趁熱打鐵,長劍一抖,擺個門戶,便要施展功夫,練一套劍法之際,突然聽得身后有人大聲道:“城管來啦!”。)

  ps:新章開啟,知道笑傲篇寫的不好,所以一直也沒敢吭聲,這一篇定然比上一篇jīng彩,以表達武俠jīng神與現代文明的碰撞,絕不只是淚流滿面的兒女情長,也不是黑社會般打打殺殺,所以厚著臉皮喊一聲:,月票,點擊,收藏,訂閱!

  咳,主要還是訂閱,拜謝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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