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齊御風便將這門“靈狐劍法”的獨門的身形手法,還有幾門握劍進擊的巧妙之處教給了大家,許諾大家將這些基功夫練習熟練之后,便將這二十三招劍法招式,再一一傳授。
待眾人皆慢慢散去,令狐沖和齊御風便沿著試劍坪的邊緣小路,緩緩并肩而行。
令狐沖道:“你現下已是我華山派之人,有些事不須瞞你。嵩山派現下對我派虎視眈眈,只是力有未逮,我已與衡山派莫大先生定下約定,聯手拒防,只是我華山派人才凋零,江湖上現在名望甚淺,五岳劍派之中,咱們可是倒數第一啦。”
齊御風心道,自己自上華山以來,到處歡聲笑語,人人都朝氣蓬勃,雖然潦倒窮困了一些,不過精神面貌還算不錯,怎么就倒數第一了?
令狐沖看他臉色似乎不信,不由得苦笑一聲道:“五岳之中,嵩山派最強,這個不用說了,否則左冷禪也不會鼓起這般狂妄的野心;”
“泰山派除了掌門有四五個師兄師弟之外,有幾位‘玉’字輩分的太上長老,武功比泰山派的掌門天門道長肯定是只高不低;”
“恒山三定是武藝卓絕,世所罕有,雖然明面上只有一間破廟,幾十個弟子,但其實大江南北,諸多尼姑庵廟,都可以說是恒山派的盟友,自嵩山以下,屬恒山實力最強;”
“而衡山派雖然不顯山露水,但莫大先生神龍見首不見尾,高深莫測,嵩山派便是想尋他衡山派的麻煩,都尋他不見。”
齊御風聽聞一想,不覺也點點頭道:“如此看來,我等真當奮發圖強,免得被嵩山派當成軟柿子拿捏掉了。”
令狐沖微微一笑道:“那卻也未必,他嵩山派十三太保一夜盡失,現在所招募的,都是旁門左道之人,未必便怎么靠得住。”說罷一抬頭,遠遠看了一眼正在刻苦練功的勞德諾。
齊御風見那勞德諾遠在他幾十丈開外的地方,也不禁隨之望去,勞德諾似有所感,當下有些緊張窘迫的朝這邊點了點頭。
齊御風心道,這勞德諾可是左冷禪的埋在華山派的一根釘子,可惜我入門時間尚短,現在若是說出,有挑撥離間之嫌疑,況且也沒什么證據,卻只能徐徐圖之。
令狐沖看著齊御風的眼神,突然笑道:“你也看出來了?”
齊御風不禁一愣,問道:“什…什么?”
“我這二師弟心懷不軌,說不定便是那嵩山派安插在我華山的奸細。”令狐沖臉上笑嘻嘻,一點也沒有一派掌門的莊重威嚴。
“什么?”齊御風嚇了一跳,不禁提高了嗓門叫道:“你都已經知道了?”
“小點聲,小點聲,”令狐沖壓壓手,示意他別那么激動,“叫他聽見了多不好。”
齊御風登時冷靜下來,沉聲道:“既然你知道他是嵩山派的奸細,為什么不拔了這根釘子?”
“為什么要拔掉?”令狐沖儀態閑適,理直氣壯地反問道。
“這…”齊御風一時不禁語塞,心道都已經知道了他是臥底,那還不殺之而后?”他雖是嵩山派的奸細,但現在卻為我華山辦事,如此忠心、勇敢,能忍辱負重,吃苦耐勞的人才,現在可不多見,何況,我們現在廣招弟子,門派之中若是沒有個年紀大的人充充場面,嘿嘿,人家也信不過不是。”
聽到令狐沖這般言語,齊御風當真是徹底語了,也不知是他瘋了,還是勞德諾瘋了。
“唉…”令狐沖突然停步,感嘆道:“我令狐沖原來就是個父母的孤兒,蒙師傅收錄門下,待如親子,悉心教導,可惜長大之后也是形浪子,每天只知道醉生夢死,什么好玩痛,便做甚么,直至先師去世,我接掌了這華山掌門之位,才曉得這副擔子——究竟有多重。”
齊御風聽到此,心道令狐沖這人原大大咧咧,甚么都不放在心上,若不是經歷了這番磨難,恐怕也沒有這般武功和見識。
“我師傅辛勤一生,心愿便是為了恢復我華山派昔日威嚴,只可惜華山派先是被嵩山派不斷打壓,后來他老人家又被東方不敗施暗算致死。”
“如我這個大弟子不奮發圖強,這華山派便要斷送在我的手上了…”令狐沖說道此時,甚為感慨,望著眼前師傅親手種植的大樹,現在亭亭如蓋,不禁潸然淚下。
齊御風聽了半天,卻也沒能明白,“君子劍”岳不群兢兢業業的一生,跟勞德諾是臥底這事又有什么關聯?
令狐沖感慨一番,又回頭續道:“勞德諾帶藝投師,我師傅又豈能不知,可他當時不聲不響,便是肯定有所安排,我接掌華山之后,幾番思忖觀察,也覺察了出來,不過此時華山正在用人之際,留他一命,又可麻痹左冷禪,所以不能輕易殺他。”
齊御風道:“可是這樣華山有什么動向,那嵩山派不就知道了么?”
令狐沖笑道:“知道又能怎樣,現在五岳之中,我華山派最弱,第一個滅了我華山派,對他有何好處?況且他嵩山派實力盡損,恐怕此時也未必敢得罪我華山一些人物。”說罷抬頭,沖著遠遠一個正在練劍的男孩微微一笑。
齊御風抬頭一望,見那少年正是引他上山的府寶,不禁一愣道:“這是你徒弟?”
令狐沖點頭道:“不錯,前年冬天,我意之中搭救了他的父親,被硬塞下了這個弟子,這小子資質當真堪稱上佳之才,雖然只練了兩年功夫,現已不弱于一般門派的入室弟子。你猜他父親是誰?”
齊御風當即汗顏,心道莫非你這令狐沖父母,便收別人的孩子來拼爹?
令狐沖笑道:“這人的父親乃是當今翰林院庶吉士,為皇帝近臣,負責起草詔書,為皇帝講解經籍。莫說他一個嵩山派的掌門,就算是少林、武當兩派的掌門人,見到進士老爺還不都得客客氣氣的?我故意讓勞德諾將這消息泄露了出去,想那左冷禪便是想突襲玉女峰,也要顧及到這一層。”
齊御風皺眉道:“此計一時尚可,可切不可能成為長久之計,那嵩山派要是當真認為時機成熟,人手足夠,可未必不敢施展堂堂正正的陽謀逼迫華山。”
令狐沖點頭道:“不錯,但凡嵩山派有所異動被我等覺察之際,那便是當面鑼對面鼓,只能以武力解決啦。”
說話之際,那府寶看著兩人走近,便停駐腳步,怔怔的站在哪里發呆。
令狐沖招呼道:“府寶,過來見過你師叔。”
府寶走到近前,恭恭敬敬的向齊御風行禮道:“師叔好。”
齊御風見這少年也比自己小不了幾歲,急忙擺手道:“別這么叫,兄弟…呃…你…貴姓?”
府寶規規矩矩答道:“弟子姓支。”
“哦,你叫——支付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