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了朱審烜的來信,蘇天成氣的臉色發青,好半天沒有說話。
蘇天成對朱由檢更加的失望了,現在是什么時候,只要不是白癡,都明白什么事情是最為重要的,人說宰相肚里能撐船,關鍵時刻該做什么事情,一般人都是明白的,就說蘇天成在海州方向與后金韃子交戰,也是以大局為重,絕對沒有想到擁兵自重,就算是江寧營有很大的可能在未來的諸多廝殺中損失慘重,也一樣要硬著頭皮上去,想不到江寧營在前方辛辛苦苦的征伐,后面就出現問題了。
登州、萊州和青州,是蘇天成耗費了極大的經歷打造出來的,造船長、兵工廠以及碼頭等,都是極為要害的,也是江寧營軍餉和火器的主要來源,特別是打敗了荷蘭殖民者之后,徹底控制了南海、東海等海運的航線,碼頭的生意日漸興隆,用日進斗金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偏偏在這個時候,朱由檢想著動手了,讓張鳳翼率領三萬大軍,進駐登州,這里面包含的意思,誰都是清楚的。
蘇天成曾經在江寧縣搞活了市舶司,但后來被朝廷全盤接管,之后在安寧堡和靖邊的互市,朝廷同樣插手,到了如今,也是全盤接管了,現在又將手伸到了登州,若是繼續的退讓,說不定下一步還會伸到福建泉州和臺灣去的,到了這個時候,蘇天成不會繼續退讓了,該是要保護的東西,就要堅決的保護。
登州留下了孫元坤,率領一萬江寧營的將士,守衛大本營,而且正在登州、萊州和青州等地。招募軍士,從管理模式來說,登州、萊州和青州,完全不同于大明其他地方的模式了,這是蘇天成推行的另外一種管理模式,也就是快速促進經濟發展的模式。這有些類似資本主義的發展模式,在登州等地,商賈是受到尊重的,各類的大型作坊比比皆是,碼頭的交易,促使這些作坊生意更加的紅火,不少的百姓都進入到作坊里面做事情了,留在土地上耕作的百姓不是很多了,不客氣的說。土地已經不是最為重要的斂財手段,而且登州、萊州和青州的各級官府,對于土地交易的事情,管理的非常的嚴格,不準有人大規模的兼并土地,否則官府將要插手,直接收回土地,這個政策。作為一條高壓線,誰都不許觸碰。
這類的管理模式。蘇天成同樣用到了臺灣,嚴格控制土地的兼并,鼓勵農民種地。臺灣大規模的港口正在努力建設之中。蘇天成的想法,是在登州和臺灣等地,施行一種新型的國家運作管理模式,若不是征伐的限制。到了這個時候,蘇天成已經準備開辦學校了,傳授各類的知識,在登州等地,有大量的荷蘭人、西班牙人以及葡萄牙人。這些外國人有著一定的科學知識,能夠成為合格的老師。
如此關鍵的時刻,朱由檢開始向登州等地伸手,這是擺在蘇天成面前的大難題。
這個時刻不聽從朝廷的命令,大張旗鼓的另外搞一套,肯定是不合適的,這不符合目前的大局,朱由檢小肚雞腸,蘇天成可不會跟著那樣做,他需要對歷史負責,剿滅后金韃子是最為主要的任務,接下來還要收拾日本人和朝鮮人,創造完美的外部環境,那樣的情況下,大明王朝才能夠更好龗的發展,更加的強盛起來。這個時候與朝廷對著干,直接得到好處的就是后金韃子,損害的是大明王朝的利益。
但蘇天成絕不能夠任由此等情況發展下去,張鳳翼率領的三萬大軍,不可能在登州發揮多大的作用,想著控制登州、萊州和青州,幾乎沒有可能,可一旦容忍了這樣的行為,接下來的事情會更多,朱由檢會想到更多的辦法,不斷的插手登州的事宜。
蘇天成來回走了幾步,對著渠清澤開口了。
“老渠,這件事情,你認為應該怎做啊,直接說出來看法。”
渠清澤的情緒,比蘇天成的反應還要激烈,看了來信之后,甚至開口罵人了,此刻蘇天成開口詢問了,渠清澤肯定不會客氣的。
“大人,下官覺得,這次不要客氣的,下官追隨大人以來,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了,大人在江寧縣的時候,市舶司被朝廷直接拿去了,河南府建設好了,朝廷同樣接管了,還有陜西省,那么貧窮的地方,大人費勁力氣,建設好了,朝廷同樣拿去了,安寧堡和靖邊,朝廷從互市得到了太多的銀子,下官知龗道,大人都是為了大局,可總是這樣下去,登州、萊州和青州,也要被朝廷徹底控制的。”
“哦,那你認為我該怎么處理這件事情呢。”
渠清澤稍微思索了一下,繼續開口說話了。
“下官建議,這一次不能夠任由朝廷如此的安排了,既然張鳳翼帶領大軍駐扎在登州,那就可以由大人直接控制,如今大軍正在于后金韃子對峙,從兵力上來說,后金韃子暫時占據優勢,如此的情況下,大人可以向朝廷上奏,懇請朝廷增派軍隊,如此朝廷是沒有理由拒絕的,若說是沒有軍隊派過來,三萬大軍可以駐扎在登州,就是現成的軍隊,下官認為,張鳳翼帶領的大軍,可以駐扎在蓋州,守住蓋州城池,我江寧營大軍就可以開始征伐了,這樣也能夠集中兵力,對后金韃子再一次形成重大的打擊。”
蘇天成微微點頭,他同樣是這種想法,既然朱由檢讓張鳳翼率領大軍駐扎在登州,這支軍隊自己就可以調用,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理由太好找了,海州局勢緊張、后金韃子增加了兵力、加強了控制等等,都是可以成為堂而皇之的理由的,當然,這里面也存在一定的問題,那就是朱由檢肯定沒有這等的想法,讓三萬大軍駐扎在登州,其實就是想著控制登州、萊州和青州的,進而控制整個的山東。
“老渠,你說的不錯,這是最好龗的辦法了,不過若是朝廷沒有這樣的意思,該當如何啊。”
渠清澤當然明白,朝廷肯定是沒有這個意思的,不過辦法太多了。
“大人,下官以為,張鳳翼大人帶領大軍進駐登州之后,所有錢糧的開支,肯定是能夠被控制的,通過控制錢糧的支出,首先控制這支軍隊,接著進行小規模的調動,譬如一次調動幾千人,同時劃定區域,約束軍隊的行動,做這樣的事情,可以慢慢來的。”
蘇天成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他需要兩面兼顧,一方面要繼續征伐后金韃子的戰役,另外一方面也要保護好登州、萊州和青州等地。
“老渠,我考慮讓你回到登州去,全面負責督師府的事宜,如何應對張鳳翼,這方面孫元坤恐怕不能夠做的很好,一切的情況你都知龗道,就按照你所說的思路,慢慢來瓦解這股大軍,我早就說過,接下來的征伐,恐怕更加的殘酷,傷亡會很大的,依靠著從登州等地招募軍士,時間上來不及,擺在面前的三萬人,若是不能夠好好龗的利用,那才是有問題的。”
“此外,你要注意,張鳳翼有著不錯的資歷,也是完全效忠皇上的,你回到登州之后,盡量的與之和平相處,若是張鳳翼借助朝廷的支持,一味胡來,你就想辦法擠走他。”
“張鳳翼帶領大軍駐扎在平壤的時候,名聲不是很好,下面的軍士,手腳不是很干凈,畢竟朝鮮是我大明的屬國,這些軍士在平壤的手腳不干凈,朝鮮王室肯定是不敢說什么的,但到了登州,這些動作絕不能夠有,若是有人伸手了,一定執行軍法,絕不能夠手軟。”
“總之,對待張鳳翼帶領的大軍,先期是有禮有節,不準他們插手登州、萊州和青州的任何事宜,接下來就是分化瓦解,經過一定的整治之后,合格的軍士,為我所用,最龗后就是徹底的同化。”
“朝廷的意思,你我都是明白的,你回到登州之后,馬上就著手布置,不要等著朝廷的旨意,我估計朝廷不會有任何的旨意,辦法還是靠我們自己來想,讓你回到登州去辦理這件事情,就完全是代表我的,你要理直氣壯,不管出現了什么問題,我來承擔一切的責任。”
蘇天成說出來這樣的話,就是巨大的信任,渠清澤站起身來,走到了蘇天成的面前跪下了。
“大人,下官堅決完成任務,不辜負大人的信任,下官知龗道目前的局勢,若是出現了什么問題,下官一力承擔責任,絕不牽連到大人。”
蘇天成扶起了渠清澤。
“老渠,不要這么說了,用一句不太雅的話來形容,我們是一根繩上的兩個螞蚱,你在登州就是代表我的,不管出了什么事情,責任在我的頭上,你要切記,這一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代表了我們的態度,從這一次的事情之后,朝廷恐怕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了,今后我們的道路不會平坦,既然動手了,那就做的干凈徹底,朝著最有利我們的方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