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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象升很快接到了蘇天成的來信。
進攻臺灣和蒙古部落的事宜,蘇天成思考再三,還是給皇上些了密折,奏折里面,蘇天成詳細分析了原因,若是他沒有進入內閣,是不會寫這封密折的,自己做出來決定就可以了,朝廷若是知曉了這件事情,會有很多的麻煩的,當然,進入了內閣,蘇天成可以自行決定諸多的征伐事宜,不需要接受內閣的控制的。
能夠做到如此瀟灑的,也就是江寧營,其中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江寧營的軍餉,一直都是自行解決的,朝廷沒有直接拿出來銀子,安寧堡、靖邊的互市,以及威海衛碼頭,支撐著江寧營軍餉的開銷,朝廷對此也是默認的,戶部一樣能夠從互市與碼頭得到諸多的銀子。至于說遼東的邊軍、榆林營以及大同、寧夏等地的軍隊,就沒有這么幸運了,需要從戶部得到軍餉,也就必須要完全聽朝廷的安排。
盧象升接到了蘇天成的來信之后,迅速開始部署了。
遼東的情況,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特別是在占據了黑山城池之后,將士的信心在慢慢的恢復,加之駐守遼東的軍隊,已經是以榆林營為主了,榆林營沒有直接和后金韃子交手,對于后金韃子沒有那么多的恐懼,自信心強很多的。
時間很緊,相關的部署是不可能完全保密的,至少巡撫衙門的官吏是知曉的。
盧象升經過了考慮,決定將防衛的重點,依舊放在大大凌河城,兼顧黑山,其次是山海關,山海關是堅決不能夠有差池的。就算是丟失了大凌河城,只要堅守山海關,后金韃子依舊是無可奈何的,不能夠直接入關,威脅到京城。
相關的部署開始落實,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巡撫衙門的命令不斷到達山海關、錦州城、大凌河城和黑山城池。
唐海泰恢復了以前的自信。
當初賣身后金韃子,唐海泰有一段時間不舒服,擔驚受怕,甚至是睡不著覺,不過時間過去久了,也就無所謂了,反正手里有了大把的銀子,可以揮霍,可以瀟灑了。而且和巡撫衙門的官吏也能夠處理好關系了。
唐海泰當然明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既然康泰給了他那么多的銀子,而且也幫助他還清了賭債,自己不做一些事情,那也是說不過去的,若是有了情報,肯定是要提供的。
這段時間。唐海泰基本都和康泰在一起,只要是閑暇的時間。兩人到酒樓和青樓瀟灑,紈绔的唐海泰,可是一個銷金窟,一般人都承受不住的,不過康泰根本無所謂。
銀子用的越多,唐海泰越是覺得。必須要做一些什么事情,否則康泰肯定會不高興的,康泰背后的后金韃子,那是更不用說的,人家可不會無緣無故的拿出來這么多的銀子。想要真正的掌握情報。那就要老老實實的做事情,否則什么都不可能知道,打這以后,唐海泰做事情比以前專心一些了,也能夠靜下心來了。
唐海泰的改變,在巡撫衙門還是引發了一些好奇的,不過這人是會改變的,說不定唐海泰走出了前一段時間的低谷,能夠正確對待自身的處境了,那也是說不清楚的事情,大家也沒有特別的關注,加之眾人都受到了唐海泰的關照,有些時候一起出去吃飯喝酒,都是唐海泰買單的,這也令大家覺得不好意思。
其實唐海泰的改變,最大的功勞還是康泰,以及康泰背后的范文程。
范文程的思慮是比較深遠的,唐海泰投靠了大清國,范文程沒有著急的要求唐海泰提供什么有用的情報,根據唐海泰的所有經歷,范文程也知道,唐海泰屬于那種比較紈绔的官家子弟,對于自身的事業,是不怎么上心的,想要唐海泰真正的發揮作用,就必須讓唐海泰做出來一定的改變,能夠到更加重要的崗位上去,或者是承擔更加重要的職責,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要做到這一點,談何容易,不過范文程也沒有想著,要求唐海泰做出來徹底的改變,只要稍微有一些變化就可以了。
康泰接受了這個任務。
要說康泰也是很不錯的,長時間在寧城城做皮毛生意,雖然說有后金提供貨物的來源,但如何的做好生意,還是要依靠自身的,康泰有著這樣的能力,做每一件事情,都是很專注的,所以他經營的皮毛生意,在寧遠城是最好的,這也是最令范文程滿意的。
康泰與唐海泰挑明了關系之后,用自身的成功,慢慢的來引導唐海泰,沒有要求唐海泰提供情報,只是時常的拿自己的商鋪來舉例子,說明做事情專注是非常重要的,在做生意的過程之中,也要注意處理好與競爭對手之間的關系,否則就不可能取得成功等等。
唐海泰也并非是朽木不可雕,康泰的意思,他還是明白的,只是唐海泰沒有想到,康泰居然關心他在巡撫衙門的地位,這多多少少沖淡了唐海泰內心的抵觸情緒。
唐海泰收斂了抱怨,開始老老實實點卯,不管有沒有事情,都是堅守在衙門,看見大家忙的時候,就去幫忙,不忙的時候,和大家聊天,這種轉變,眾人看在眼里,半個月時間過去,大家甚至覺得,巡撫大人也應該是看見唐海泰的轉變了。
盧象升沒有關注到唐海泰的改變,他的事情也很多,后金韃子撤出黑山之后,依舊堅守義州,這不符合盧象升的要求,義州城池距離黑山不過五十余里,關鍵是義州屬于黑山能夠管轄到的勢力范圍,后金韃子繼續駐守在義州,就好比是安插在黑山范圍內的一顆釘子,令固守黑山城池的將士,時時刻刻都要擔心。
可惜皇上的圣旨,令盧象升無法妄動,其實要奪回黑山,也是很簡單的事情,只要徹底封鎖義州的供給途徑,不準從廣寧、西平堡方向送過來糧草和商品,就能夠徹底控制義州了,甚至不需要派出一兵一卒。
盧象升的這個想法,也寫在了密折里面,專門奏報了皇上,可惜朝廷里面沒有指示下來,而且蘇天成那邊,也沒有什么動靜。
就在盧象升很是有些不理解的時候,蘇天成的密信到了。
閱讀了密信之后,盧象升很是興奮,想不到蘇天成考慮到的事宜,竟然是準備對蒙古草原動手了,進攻蒙古草原,有三條路徑,從寧夏方向,可以直接進入到河套地區,直接領導錫伯族部落和達烏爾族部落,展開進攻,從大同方向,亦可以進入到蒙古草原,最后就是從遼東義州的方向,直接進入到蒙古草原了。
蘇天成具體的部署,盧象升不是很清楚,但蘇天成決定從遼東進入草原,展開廝殺,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蘇天成做出來這樣的部署,遼東就必須要做好相應的準備了。
已經是十一月了,草原的氣候變得寒冷,這樣的時間展開征伐,并不是很合適,但這樣的時刻,也是草原部落最為慵懶的時間,利用這樣的時候發動進攻,能夠產生奇襲的效果。
巡撫衙門開始忙碌起來了,盧象升開始調遣軍隊,主要的力量開始朝著大凌河城的方向再次傾斜,駐守寧遠城的力量相對削弱一些了。
身在巡撫衙門的唐海泰,發現了這樣的變化,其實這些命令,以前都是他直接傳達下去的,或者是安排巡撫衙門的吏員,負責傳達,只是盧象升任命了另外的一名知事,不少的事情,唐海泰插不上手了。
命令比較多,比較復雜,另外的一名知事忙不過來,唐海泰自然也是要做事情的。
也算是唐海泰聰明,在傳達這些命令的時候,都是用心記下來,回到屋里之后,趕快記錄下來,不過幾天的時間,唐海泰記錄下來的命令就不少了。
唐海泰沒有分析這些命令,這一日忙完之后,他照例離開了巡撫衙門,到了康泰的皮毛鋪子里面,當然,他的身上帶著這些命令。
將這些命令交給康泰的時候,唐海泰輕描淡寫的說,巡撫衙門最近一段時間很是忙碌,巡撫大人的命令很多,不過不知道這樣做是什么目的,大部分的命令,自己都記下來了,看看是不是有用。
康泰也沒有在意,盧象升到遼東上任之后,經歷過不少的事情了,特別是大清國派出了使團,交換了代善,爾后又派出使團,商談俯首稱臣的事宜,而且大清國的將士撤出了黑山,盧象升調遣軍士去駐守黑山,總之是非常忙碌的。
唐海泰能夠主動提供這些情報,康泰還是很高興的,收下了這些情報之后,吩咐下人去酒樓訂下一桌酒席,接著和唐海泰去好好吃喝了。
至于說唐海泰提供的情報,有專人負責藏好,用最壞的速度送到廣寧去,那里也有專門的人員,負責接收這些情報的。
康泰不會想到,這一次唐海泰提供的情報,引發了不小的震動,這都是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