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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五章 太多的問題

  蘇天成的第一站,是萊州府的昌邑。

  昌邑原來屬于青州府管轄,后來劃歸萊州府管轄,這里是遭遇到后金韃子最龗后肆掠的地方,那個時候,居住在昌邑的老百姓,絕大部分都逃亡了,所以說,人員收到的傷害不是很大,但房屋和糧食都沒有了,后金韃子燒毀了房屋,搶走了糧食,也有一些沒有來得及撤離,或者是沒有能力撤離的老百姓,遭遇了殺害。

  站在昌邑縣城外面,蘇天成的臉上,沒有了表情。

  這已經不能夠算是城池了,迎面看見的就是黑乎乎的一團,城墻上面沒有青色,沒有常見的黃色,就是黑色,城墻上面的垛口,悉數都不存在了,肯定是被后金韃子毀掉了。

  一路上看見的情景,令他已經難以有怒火了,從官道走過來,看不見好龗的房屋,全部都是殘磚斷瓦,一些被燒得黑乎乎的木頭,訴說著后金韃子的殘暴,回到家里的百姓,不得不搭建臨時的窩棚,有些老百姓,索性睡在被毀掉的屋子里面。

  官道上面,沿途都是乞丐,這是一無所有的百姓,沒有房屋,沒有糧食,他們不知龗道該怎么活下去,后金韃子離開一個多月時間了,可他們的狀況越來越糟糕。

  昌邑縣知縣帶著所有的官吏,在城門外面迎接蘇天成一行。

  看見肥頭大耳的知縣,蘇天成說話的想法都沒有了,看見了昌邑縣的情況,再看看這位知縣,包括跟在后面的眾多官吏,都是白白胖胖的,穿的也是不錯的。可見他們的生活是無憂的,可他們生活的無憂,也說明了,老百姓的生活恐怕更沒有了著落。

  這樣的時候,有人站出來造反,恐怕這個知縣。會成為第一個目標。

  蘇天成沒有進入縣城,也沒有到縣衙去,跟隨他出來的孫傳庭、劉鐵漢和王大治等人,早就安排好了帳篷,飯也是自己做的。

  知縣戰戰兢兢,看見蘇天成不理睬自己,不知龗道出了什么問題。

  蘇天成不想理睬這個知縣,情報顯示,后金韃子還在萊州的時候。這個知縣就帶頭撤離了縣城,躲到濟南去了,按照朝廷的規定,這是需要問罪的,弄得不好性命都保不住,不知龗道為龗什么,這位知縣還能夠高枕無憂。

  蘇天成的內心里面,這個知縣不算是知縣了。他沒有必要花費精力,和一個老百姓談論救濟的事情。

  歇息了一夜之后。蘇天成一行趕往萊州府城。

  在萊州府城看見的情形,令蘇天成這個經歷多次廝殺的穿越人士都驚呆了。

  萊州府城幾乎不存在了,城墻被毀,偌大的府城里面,找不到一間完好龗的房屋,府衙被夷為平地。裸露在地面的半截墻體,似乎在嘲笑他和身邊的眾人。

  萊州知府戰死,知府以下的官吏,除開少部分得以逃脫,其余都被斬殺了。整個的萊州府城,死氣沉沉,好像是一座鬼城。

  朝廷任命登州知府和萊州知府的時候,遇龗見了難題,沒有官員愿意到這兩個地方來。

  蘇天成已經接到了孫承宗寫來的書信,皇上的意思,是他來舉薦登州和萊州的知府,可見朝廷里面,恐怕知龗道了登州和萊州的情況了。

  這也能夠解釋了,為龗什么昌邑縣的知縣臨陣脫逃,卻還能夠繼續擔任知縣,不客氣的說,登州和萊州已經處于無政府的狀態了,知府、同知、通判等官員統統沒有,誰來管事,就更不要說老百姓會怎么樣了。

  蘇天成特意吩咐孫傳庭等人,將帳篷搭在被夷為平地的府衙旁邊。

  黑夜來臨,蘇天成在孫傳庭等人的陪同下,在府城里面轉悠,到處都是低聲的哭泣,看不見燈火,蘇天成一行打著火把,格外的顯眼。

  這是一座完全被毀掉的府城,恐怕登州府的情況,比這里還要凄慘。

  天亮之后,周天浩走出帳篷,他驚奇的發現,帳篷的四周,圍著不少的老百姓,這些老老百姓,神情麻木,絕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幾乎看不見什么青壯。

  一個士紳模樣的中年人走出了人群,他看見了蘇天成,雖然不認識,但憑著多年的見識,他知龗道蘇天成一定是眾人的頭頭。

  “在下斗膽了,敢問大人是朝廷派來的大人嗎。”

  蘇天成點點頭,沒有否認,他感覺到,這人一定是讀書人,有著功名在身的。

  果然,這人開始自我介紹了。

  “在下劉崇三,崇禎十一年舉人,家父劉耳枝,敢問大人如何稱呼。”

  蘇天成看了看劉崇三,很是震驚,劉耳枝也算是朝廷里面比較有名的大臣了,一手字寫的出神入化,曾經被皇上譽為神筆,出任戶部右侍郎,崇禎五年孔有德叛亂的時候,劉耳枝自請到萊州督戰,力陳萊州的重要,要求朝廷不能夠放棄萊州,可他的建議沒有得到朝廷的采納,最終憂郁而死。

  看來這個劉崇三,出身還是不錯的。

  “本官蘇天成。”

  簡單的幾個字,蘇天成算是回答了,他不愿意炫耀自己的身份,在這個滿目瘡痍的萊州府城,炫耀身份顯得很是可笑。

  誰知龗道,劉崇三聽見這幾個字之后,臉色發白,身體顫抖。

  “大人可是薊遼督師蘇天成蘇大人。”

  蘇天成點點頭,不再說話。

  劉崇三做出來一個出乎蘇天成預料的動作,他撲通跪在了蘇天成的面前,四周的老百姓也跟著跪下了。

  劉崇三哽咽這開口了。

  “大人救救萊州,后金韃子肆掠登州萊州,萊州損失慘重,軍民傷亡十之八九,崇禎五年孔有德叛亂之時,都沒有這么慘的狀況,在下帶領鄉民,足足掩埋了一個月的尸首,萊州百姓沒有活路了,懇請大人體察,救救萊州,救救老百姓啊。”

  劉崇三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了,周圍的百姓,被帶動了,一時間哭聲震天。

  蘇天成皺著眉頭,萊州的慘狀,用什么話語來形容,都不算過分的,但時間已經發生了,就算是要哭,一個月時間也足夠了,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是要想到今后的出路,如果眾人跪在這里哭泣,能夠解決問題,那蘇天成會跟著他們哭泣。

  “哭有什么用。”

  蘇天成重重的甩出來這句話,跪在地上的劉崇三,抬起頭,看著臉色嚴峻的蘇天成。

  “劉崇三,你是讀書人,當朝的舉人,天地君親師,跪在本官的面前哭泣,想著本官壞掉了朝廷的規矩嗎,還不趕快站起來。”

  蘇天成的這句話,提醒了劉崇三,劉崇三趕忙站起來了。

  老百姓依舊跪著,沒有誰起來,但哭聲小了很多。

  “諸位鄉親,你們遭受的痛苦,皇上和朝廷是知曉的,本官受皇上委派,前來了解情況,找到解決困境的辦法,一個多月時間過去了,你們失去了親人,失去了房屋,失去了財產,你們幾乎是一無所有了,遇龗見這等的事情,鐵打的漢子也是承受不住的,但你們就是想哭,也早就流干了眼淚,到了如今的境地,你們痛哭,能夠解決什么問題,能夠讓逝去的親人回來嗎,能夠拿回被劫掠的財物嗎,本官一路從濟南過來,沿途看見的情形,的確是痛心的,本官也知龗道,登州府城和萊州府城,是損失最為慘重的,登州知府和萊州知府,都以身殉國了,可我們遇龗見這樣的事情了,只能夠忍住悲痛,頑強的站起來。”

  壓抑了好幾天,蘇天成本來想著,還要多說幾句話的,可看見跪在地上的幾乎都是老弱婦孺,他也說不下去了,這些人本來就缺乏生存的能力,依靠他們來建設登州和萊州,顯然沒有多大的可能性,還是要另外想辦法的。

  “劉崇三,招呼鄉親都起來吧,不要圍在這里了,本官既然到了萊州,就不會坐視不理的,一定會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讓鄉親們先回去,朝廷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劉崇三猶豫了一下,還是招呼眾人起身了,他走到了幾個年長者的面前,低聲說了幾句話,眾人很快就散開了。

  劉崇三沒有離開,依舊站在不遠處。

  看見了劉崇三,蘇天成忽然又了一種想法,不過他還需要考核一下劉崇三的能力,若是拿著迂腐的讀書人,那就算了,免得壞了救濟的大事情。

  蘇天成的內心,隱隱有了想法,他要下很大的一盤棋,這盤棋關乎到登州和萊州,甚至關乎到大明海岸線的安全,只要這個計龗劃能夠順利展開,對于解決登州和萊州的困境,是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的。

  至于說這里面存在的困難,一步步來想辦法,總是要慢慢來解決的。

  “劉崇三,本官還準備到登州和蓬萊去看看,你若是有時間,跟著本官一起去看看如何。”

  “在下遵命。”

  “本官可是有要求的,登州和萊州的情況,本官不是很熟悉,這一路上,你需要介紹這里的情況,包括萊州受到損失的程度,目前需要做些什么事情,哪些事情是最為關鍵的,等等,你可明白。”

  “在下明白,在下一定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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