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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流民,開始出現在重慶府周圍。
面對這樣的情況,重慶府各級官吏,都感覺到很正常,自從流寇開始進入四川,流民明顯開始增多了,甚至有一些流民,千里迢迢的進入了河南、陜西和山西、北直隸等地了,四川境內更是到處都是,春耕季節,正是老百姓最為困難的時候,春節過去了,家里的糧食基本吃完了,能夠自給自足的家庭,寥寥無幾。
四川被稱之為天府之國,這里的糧食產量是很不錯的,大部分的時間,都能夠勉強維持,最近一年多時間,出現大量的流民,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劇,與流寇有著很直接的關系,但四川各級官吏,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朝廷軍隊剿滅流寇,需要大量的開支,朝廷不可能完全承擔,這筆負擔,就轉移到老百姓的身上了,這是一個無底洞,誰能夠承受啊,加之四川各地的衛所軍隊,也變著法兒的盤剝百姓,這等情況下,能夠維持下來的百姓,算是佼佼者了。
大量無法承受的老百姓,只能夠是背井離鄉,至少需要活下去的。
流民形成,是典型的惡性循環,人都走了,耕種土地的人少了,官府的賦稅更是無法收繳上來,只能夠繼續想辦法盤剝沒有離開的農民,導致更大規模的流民出現,對地方經濟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
官府不斷實施高壓政策,流民要活下去,矛盾自然產生了,其實流寇就是在這樣的基礎上產生的,如今這樣的風潮。慢慢在四川重演。
流寇來到四川之后,非常注意減輕老百姓的負擔,而且還實施一系列劫富濟貧的舉措,贏得了老百姓的擁護,很快在這里站穩了腳跟,反過來。官府無法征收足額的賦稅,還要時時刻刻預防流寇,加緊對流寇的圍剿,不得已再次增加百姓的負擔,這就導致百姓開始傾向于支持流寇了。
這種情況,注定四川的官府和衛所軍隊,不可能剿滅流寇,反而節節敗退。
就算是朝廷大軍進入了四川,也無法剿滅流寇。人生地不熟,得不到老百姓的支持,能夠打勝戰,那才是稀奇事情了。
剛開始的時候,蘇天成也沒有注意,流民的增加,只是讓他感覺到難過,也對四川各級官府和官吏。有著不小的意見了。
只到暗線的情報送來之后,蘇天成才開始警覺了。
暗線的情報顯示。流寇得知江寧營進入四川之后,加大了戒備的力度,開始收縮軍隊,撤到了山大人稀、易守難攻的地方,同時派出了多股的小部隊,偵查各方面的情報。一段時間過去,江寧營沒有任何的動作,估計流寇也是在分析情況,不管怎么說,流寇從內心里面。還是懼怕江寧營的。
最近一段時間,流寇有好多小股部隊離開了駐地,一去不返,也不知龗道這些人到什么地方去了,暗線早就偵查得知,一年多時間以來,流寇打了不少的勝戰,攻下來不少的城池,集聚了大量的財富和糧食,供給是沒有問題的,而且流寇還開倉放糧,讓老百姓得到了糧食,從這個層面來說,流寇不可能缺少糧食,更不可能派出龗去小股部隊劫掠的。
暗線只能夠提供這些情報,至于說這些小股部隊,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們也不清楚。
分析了情報之后,蘇天成迅速將流寇的小股部隊,與大量出現的流民結合起來了。
流寇想著派出斥候,偵查情報,不是很有可能,不管是從個人素質來說,還是從整體的戰斗力來說,流寇的斥候,都無法對抗江寧營的將士,相信李自成也不會做出來這樣的決定,雖說李自成和老百姓打成了一片,但老百姓的見識有限,也不可能了解江寧營的情況,這樣的時刻,李自成肯定是急需情報的,哪怕是關于江寧營的只言片語,也是好龗的。
流民大量的進入到重慶府,接著散落到四周,這些流民,不會引發誰的注意,官府和官吏都是躲避不及,哪里會去關心流民每日里做些什么。
如果說流寇的斥候混跡在流民中間,找尋機會,偵查情報,倒不失為一個很好龗的辦法。
蘇天成感覺到了頭疼。
流民出現之后,蘇天成提出來明確的要求,各級的官府,要盡最大可能,救濟流民,切不可驅趕和教訓,甚至是派出巡檢司軍士鎮壓,誰若是敢公然的驅趕和鎮壓流民,尚方寶劍伺候。這個政策出臺之后,重慶府各級官吏,根本不敢違背,老老實實按照要求,設立了諸多的粥場,救濟流民。
這也令流民的數量大幅度的增加。
如果流寇的斥候,真的混跡在這些流民之中,想要找出他們來,無異于大海撈針。
官府和官吏對待流民,都是高高在上的,也不會有戒心,流寇斥候只要稍微想想辦法,套出情報,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李自成對付官吏,有著很不錯的手段,在車廂峽的時候,面臨絕境了,李自成都能夠想到辦法,賄賂軍官,逃脫了困境,如今略施手段,從官吏的嘴里套出情報,很有可能。
如今的局勢是很關鍵的,江寧營的斥候營全面行動起來了,斥候四面八方撒出龗去了,開始偵查流寇的情報,包括勘察各地的地形,有些勘察的情況,已經送回來了,看著這些情報,包括繪制好龗的地圖,蘇天成的腦海里面,慢慢形成了初步的作戰計龗劃。
這個計龗劃,牽涉到江寧營的調動,六萬多大軍,不可能集中在一個地方,需要分散開來,各自負責一方面的任務,如果說江寧營將士調動的時候,情報被流寇斥候偵查到了,就出大麻煩了。
洪承疇和渠清澤低著頭,不知龗道在想些什么。
蘇天成站在一邊,也在低頭沉思。
朱慈烺進來的時候,渠清澤首先看見,連忙站起來,給太子行禮。
“蘇大人在思慮事情嗎,吾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啊。”
“太子殿下請坐吧,臣確實在思考問題,洪大人和渠大人也在幫忙思考。”
朱慈烺有些不好意思,討論軍國大事的事情,他一般都是回避的,不過蘇天成時常請他參加,不發言,通過參加好幾次的討論,朱慈烺的認識水平開始大幅度的提高,慢慢知龗道了一些行軍打戰的基本情況,也清楚了一些必要的部署和防備。
朱慈烺坐下了,沒有說話,看著仍舊在沉思的三人。
好一會,蘇天成開口了。
“洪大人,渠大人,我認為,我們必須要想到辦法,鑒別流民之中,是否有流寇的斥候,這是至關重要的,流民進入重慶府州縣已經五天時間了,相信里面若是有流寇斥候,肯定是忍不住了,要刺探相關的情報的。”
洪承疇抬起頭。
“大人,末將也想到了,不過究竟該如何區別流民和流寇,這實在是有些困難的,再說了,若是我們不能夠準確鑒別,貿然動手,也會驚動流寇的。”
朱慈烺睜大了眼睛,想不到今天討論的是流寇的奸細問題,他的注意力迅速集中了。
渠清澤是最龗后開口的,畢竟曾經在錦衣衛干過,思考的方式還是有些不同的。
“下官覺得,流寇若是混跡在流民之中,他們是懷有目的的,言行舉止,與流民肯定是有所不同的,不可能完全一樣,已經五天時間了,他們肯定要動作了,只要我們注意觀察,一定能夠發現異常的。”
渠清澤說的不錯,可是流寇和流民究竟有什么不同,還是沒有徹底說清楚。
“蘇大人,吾有個想法,不知龗道該不該說啊。”
“太子殿下有什么話語,盡管說就是了。”
“吾在宮里的時候,時常看見公公和宮女的表現,他們若是想著逗吾開心,總是表現的很是積極,說笑話,想方設法逗吾笑,這樣吾就能夠關注他們了…”
蘇天成猛的派了一下腦袋。
“臣感謝太子殿下的提醒啊,臣明白了。”
洪承疇和渠清澤睜大了眼睛,疑惑不解,太子說到的事情,很是平常啊,太子身份特殊了,誰不想著討好啊,要不然怎么在宮里立足啊。
顧不上其他的,蘇天成開口了。
“太子殿下的話語,提醒了我,你們想想,流寇若是想著刺探情報,總是在流民里面混跡,他們是不可能知龗道情報的,若是想著得到情報,就必須從官吏的身上下功夫,直接接近江寧營軍營,那是找死,想著拉江寧營將士入伙,提供情報,更是不可能,這么說來,他們只有一個辦法,接近本地官吏,甚至是得到官吏的信任,就能夠很好龗的達到目的了,不管他們采取什么樣的手段,賄賂也好,討好賣乖也好,他們的做法,總是會透露出來不同之處的,一旦取得重慶各級官吏的信任,他們就能夠通過各種方式,取得情報了。”
朱慈烺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總算是發揮了一次重要的作用了。
洪承疇和渠清澤也徹底明白了,他們看向太子的眼神,明顯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