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治,拿著我的令牌,到后院去請太子殿下,就說四川總兵官秦將軍前來拜訪了,還請太子殿下出來見面。”
聽到蘇天成這樣說,秦良玉連忙站起來了。
“大人,末將不敢,驚擾了太子殿下的休想,末將擔當不起啊。”
“秦將軍多慮了,太子殿下總理剿滅流寇事宜,如此大事情,怎么可能離開秦將軍的支持和協助,太子殿下是一定要出來見將軍的。”
朱慈烺出來的時候,秦良玉連忙單膝跪地了。
她不需要給蘇天成跪下,但在太子面前,禮節是必須要到位的,再說了,四川的文武官員,絕不是人人都能夠見到太子殿下的。
“末將鎮東將軍、四川總兵官秦良玉,拜見太子殿下。”
“秦將軍快起來吧,吾早知龗道你的名聲了,父皇曾經給你題詩,也教育吾,要牢記秦將軍的勇猛。”
“末將誓死效忠,鞠躬盡瘁。”
蘇天成看著少年老成的朱慈烺,微微瞇眼,朱慈烺的這幾句話,說的太好了,什么都不用表示,就讓秦良玉更加忠心了。可見所謂的帝王心術,朱慈烺還是學習過的。
“太子殿下,臣要與秦將軍商議剿滅流寇的事宜,不知龗道太子殿下…”
“蘇大人,吾也聽聽,吾不熟悉戰事,聽著就是了,就算是學習了。”
蘇天成還沒有說完,朱慈烺就開口了,這一下,蘇天成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他是準備和秦良玉詳細商議計龗劃的,到四川來了,就要打戰。沒有什么值得猶豫的,可全面的作戰計龗劃,必須要制定出來,這個作戰計龗劃,尤為關鍵,若是制定過程中。不熟悉四川地形,完全按照以前的經驗來計龗劃時間,可能出現重大失誤。
全盤的作戰計龗劃,知龗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是不小心泄露出龗去,后果不堪設想。
屋里的人不少,朱慈烺過來的時候,跟著來了不少人,有些人是專門服侍太子起居的。
“如此也好。太子殿下,臣看,無關緊要的人員,悉數都退出龗去吧,太子殿下需要商議軍國大事。”
“好,一切遵從蘇大人的安排。”
很快,屋里就剩下朱慈烺、蘇天成、洪承疇、秦三德、孫傳庭、渠清澤、熊子健、劉鐵漢、秦良玉等人了。
蘇天成小聲和朱慈烺交換意見之后,很嚴肅的開口了。
“秦將軍。本官總督五省軍務,主要任務就是剿滅流寇。故而多話不說了,既然來到了四川,就要開始行動,秦將軍長期在四川,熟悉這里的地形,白桿軍和流寇交手多次。也知龗道流寇的情況,請秦將軍詳細介紹一下情況,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本官考慮,江寧營進入四川剿滅流寇。還需要得到將軍的大力支持啊。”
“末將從命。”
秦良玉沒有客氣,相反,她感覺到了,蘇天成性格直爽,沒有那么多的禮節,這樣的性格,指揮大軍作戰,是很有利的,相反,前任總督鹿善繼就多了不少的規矩。
秦良玉開始介紹夔州府、保寧府、龍安府、潼川州和重慶府的基本地形,這個過程中,劉鐵漢開始依照秦良玉訴說的情況,畫圖描繪,標注出來關鍵地方的地名,當然,這些地方,斥候還要去偵查,最終畫出準確的地圖,制作出來沙盤。
秦良玉足足說了一個時辰。
蘇天成的神情越來越嚴肅,就是朱慈烺,也是一言不發,聽秦良玉介紹情況。
四川地形的復雜,超乎了蘇天成的預料,可以說,這是江寧營遇龗見的最為棘手的地形地貌了,這里不僅僅是山大人稀,而且道路崎嶇,有些地方,僅僅依靠棧道通過,流寇只要派人守住棧道口,任你多少大軍,都難以通過的。
而且四川河流眾多,樹木覆蓋率很高,很多的地方,基本屬于原始森林,沒有熟悉地形的向導,大軍根本無法通過。
在這樣的地方作戰,主要依靠將士的勇猛了,很多的戰術,在這樣的地形之中,難以發揮巨大作用。
“秦將軍,吾聽到介紹,四川地形真的有這么復雜嗎。”
“太子殿下,末將說的是實際情況,不過,大軍交戰,是不可能在這些地方展開的,只是這樣的地形,便于流寇逃竄,而且追擊的難度大很多的。”
朱慈烺看著表情嚴肅的蘇天成,不說話了。
“秦將軍,可否介紹一下,白桿軍和流寇交鋒的情況。”
秦良玉的臉上,出現了痛苦的神情。
“白桿軍和流寇交手三次,其中大規模的廝殺兩次,一共折損了八千多人。”
蘇天成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想不到,白桿軍損失如此的慘重,難道說流寇的戰斗力,有那么瘋狂了嗎,白桿軍擅山地作戰,應該說,在四川境內,想要打敗白桿軍,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秦將軍,白桿軍損失怎么會如此慘重啊,能否說說詳情。”
“太子殿下,大人,白桿軍不是敗給流寇的,是敗給了流寇的計謀,流寇進入四川之后,末將就想著,能夠盡快剿滅,就是不能夠剿滅他們,也不能夠讓他們在四川長時間逗留,第一次的交手,末將稍微占據上風,斬殺以前多流寇,這之后,流寇龜縮在夔州府一帶,憑借著地形,不愿意與末將交手了,也是末將一時疏忽,沒有窮追猛打。”
“兩個月之后,第二次的交鋒,情況就不同了,流寇似乎知曉了末將的所有部署,有針對性的打擊末將的糧食運輸路線,致使末將糧草不濟,不得不撤下來,這一次損失了眾多的糧草,所幸軍士傷亡不大。”
“去年八月,末將準備妥當,對流寇發動第三次進攻了,這一次,參與進攻的不僅僅是白桿兵,還有夔州衛和保寧衛的軍士,也就是這一次的進攻,末將遭遇了慘敗,中了流寇的埋伏,白桿兵損失三千余人,末將都差點折損進去了。”
“流寇戰斗力如此之強,末將不敢相信,難道他們有著什么特別之道,回來之后,末將開始盤查,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此時末將才知龗道,夔州衛和保寧衛的一些軍士嘩變了,他們講大軍的作戰部署透露出龗去,末將不知情,按照原來的計龗劃行動,幾乎是處處挨打啊。”
“經過這一次的戰斗,流寇的勢龗力范圍開始固定下來了,之后鹿大人率軍進攻,也沒有能夠取得勝利。”
“夔州府和保寧府境內,除開一些城池還在官府手里,其余地方,幾乎都是流寇的勢龗力范圍了,末將也打聽過,流寇紀律嚴明,不損害百姓,得到了百姓的擁護,甚至是末將駐扎地方的一些百姓,因為遭遇災荒,都去投奔流寇了。”…
所有人的神情都發生了變化,從秦良玉的講述過程中,大家清楚了三個事實。
第一是流寇的基礎很雄厚,得到了部分老百姓的支持,這與在陜西的時候,情況差不多,也就是他們有了群眾基礎,第二是流寇開始著重用計謀作戰了,不是一味的進攻,看來他們和江寧營交手幾次,遭遇慘敗之后,空前的重視情報工作了,第三是四川衛所軍隊,存在很大問題,如今的情況下,衛所軍隊嘩變的事情,非常罕見了,畢竟不是前些年的情況了,衛所軍隊為龗什么會嘩變,問題究竟在什么地方,是地方官府,還是衛所軍官的問題。
這樣的情況下,想著短時間剿滅流寇,可能性顯然是不大的。
“秦將軍,流寇的轉變還算是正常,若是不能夠出現變化,他們就無法立足了,本官有一個問題,希望秦將軍如實回答,不要有什么顧忌,四川衛所軍隊,為龗什么會出現嘩變的情況。”
“末將是四川總兵官,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請太子殿下和大人責罰。”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本官想知龗道,為龗什么會這樣的。”
秦良玉臉慢慢紅了,眼圈也有些紅了。
“四川衛所軍隊的軍士,待遇太差了,不能夠養活家人,加上糧食歉收,幾乎要出現餓死人的情況了,末將曾經想方設法救濟,無奈杯水車薪,根本就不能夠解決問題,要說這天災人禍,軍士尚可以忍受,但歧視四川衛所軍士,就不能夠容忍了。”
“秦將軍為龗什么說出來這樣的話語,誰歧視四川衛所軍士了。”
“太子殿下,大人,不僅僅是四川衛所軍士,就是白桿軍,也受到歧視了,不錯,四川乃是異族居住地,少數民族是很多的,末將雖然是總兵官,可也是土司出身的,白桿軍本來就是土司軍隊,這不能夠和朝廷的大軍比較,每次剿滅流寇,四川衛所軍隊,包括白桿軍,總是沖在最前面,若是作戰不利,不管有多大的損失,都是要遭受訓斥的,甚至軍官要被行軍法,末將曾經親眼看見一位衛指揮同知,因為沒有能夠堵截流寇撤退,被斬首了,這個指揮同知,手里只有一千五百人,卻要堵截一萬多流寇,末將據理力爭,也沒有作用,此等的行為,對末將的打擊是很大的,對衛所軍官的打擊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