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五,檢查結果出來了,西安府、延安府、漢中府和鳳翔府,名列前茅,巡撫衙門一次拿出來了六十萬兩白銀,予以獎勵,這些白銀,是可以直接兌現到官吏頭上的,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到個人手里也是不少的。
如此更加激發了陜西官吏的斗志,人家能夠做的很好,自己為龗什么做不好,若是能夠名列前茅,不僅僅是能夠得到提拔和重用,還可以得到獎勵,無非是自己多做一些事情罷了。
十二月初十,朝廷的圣旨來了,張溥來到了陜西,擔任陜西布政使,原布政使蒲開強,調到了京城,進入了都察院,出任左副都御使。閆子章出任看河南府知府。
這個安排,完全是蘇天成的建議。
到了這個時候,蘇天成清楚,自己離開陜西的時間,一步步逼近了。
他的主要精力,再次轉移到了江寧營。
作為江寧營都指揮使,蘇天成不算是很合格,他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了陜西,江寧營也主要是為了陜西的發展,做出來很多的貢獻。
既然要負責剿滅流寇,蘇天成很清楚,今后一段時間,自己不會直接負責地方上的事情了,那樣過于的牽扯精力,可能性也是不大的,既然要剿滅流寇,那就需要集中精力,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完成這個使命。應該說,作為陜西巡撫,他的職責已經完成,初步穩定了陜西,找出來一條符合陜西發展的道路,余下的事情,留給其他人去做了。
張溥來到陜西之后,蘇天成只是簡單交待了一些陜西的基本情況。就再次到了江寧營的駐地,張溥已經熟悉地方上的政務,不需要自己過多安排和囑托了。
江寧營已經全部集中到咸陽。
駐守在漢中府和鳳翔府的江寧營將士,悉數回來了,接到的通知是要參加集訓,安寧堡和靖邊的江寧營將士。繼續駐守。
一萬將士留守在安寧堡和靖邊,具體負責的是都指揮同知畢懋康,江寧營下一步的任務是剿滅流寇,四川地形特殊,山大人稀,炮兵營和神機營的作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同時,幾年時間以來,江寧營挖來了很多的技工。專門從事火炮、槍械的改進研究,留下畢懋康在安寧堡和靖邊,也可以專心致志的搞好研究,開發出來威力更大的火炮和槍械。
親兵營衛指揮使孫元坤也留在了畢懋康的身邊,孫元坤的年紀大了,五十多歲的人,跟隨大部隊翻山越嶺,有些吃力。留下來協助管理一萬江寧營將士,孫元坤在江寧營之中。有著很高的威望,能夠很好龗的管理將士。
當然,這還是蘇天成內心的想法,沒有接到皇上的圣旨和兵部的敕令,這個決定是不會宣布的。
這期間,蘇天成親自參與了江寧營的一次訓練。大部隊從咸陽出發,開拔到河套地區,深入到草原和沙漠,足足大半個月的時間,一路上。將士行動迅速,對于長距離奔襲作戰,完全適應,而且在追擊作戰的過程之中嗎,表現出來了驚人的戰斗能力。
這是蘇天成最愿意看到的情景。
時間進入了崇禎十一年的正月。
春節期間,蘇天成顯得很是愜意,身邊有春屏和顧橫波,也有美中不足的事情,主要是顧橫波一直都沒有懷孕,顯得很是焦急,甚至在蘇天成的面前哭訴了好幾次,蘇天成也是不斷的安慰顧橫波,不要著急。
正月初八,蘇天成接到了邸報,要求他和朱審烜、朱由菘、渠清澤等人,趕赴京城。
其實朱審烜和朱由菘等人,早就有所懷疑了,自從張溥來到陜西之后,他們就感覺到,陜西的官員,可能要進一步調整了,而且蘇天成的主要精力,完全放在了江寧營,很少過問陜西的諸多事宜了,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的情況。
唯一知龗道內情的渠清澤,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正月十二,眾人到達了京城。
住進了官驛之后,太監前來通告,正月十四,眾人到紫禁城參加早朝。
蘇天成不能夠回家,盡管說回到了京城,可太監來通知了,他就需要在官驛等候,這期間,他也不能夠去拜訪朝中官員。
這期間,蘇天成也沒有閑著,他和渠清澤兩人,再一次的商議了流寇的情況。
李自成在四川完全站穩了腳跟,短短一年的時間,能夠做到這樣的程度,很不簡單了,而且流寇的紀律非常嚴明,絕不損害老百姓的利益,反觀四川衛所軍隊,包括土司的軍隊,時常騷擾百姓,令四川的老百姓,開始慢慢支持流寇了。
李自成的能力,充分展現出來了,他不僅捏合了流寇的頭目,也加強了對軍士的教育,令手下十萬多的大軍,顯示出來了不一般的戰斗力。
可以說,如今的流寇,與以前陜西的那支隊伍,不能夠比較了。
這也增加了圍剿的難度。
正月十四,寅時。
蘇天成一行從官驛出發,前往紫禁城。
卯時,眾人在紫禁城前門停下來,已經有很多要上朝的大臣,都等候在這里了,天還沒有完全放亮。
城門打開,眾人在鴻臚寺官員引導下,依次進入紫禁城的時候,才有人注意到了蘇天成一行,這個時候,大家都不會高聲喧嘩了,畢竟紫禁城之內是威嚴的。
在太和殿之外,等候了好長時間,蘇天成感覺到,自己都要被凍成冰棍了。
皇上終于起駕太和殿了。
這些程序,蘇天成非常熟悉了。
在人群中,他發現了鹿善繼。
至于說孫承宗等人,蘇天成是看不見的,孫承宗等人,在太和殿里面,作為內閣首輔,每次的早朝,都是在大殿之內的。
皇上到了太和殿,眾人立馬安靜了。
這本來是一次普通的早朝,參加早朝的官員,也是京城四品以上官員,不過鹿善繼、蘇天成、朱審烜和朱由菘等人的出現,令這次的早朝,充滿了期待的意味。
固定的程序進行完畢之后,太和殿里面,傳出來了聲音。
“皇上有旨,傳兵部尚書、總督四省軍務鹿善繼,陜西巡撫、江寧營都指揮使蘇天成,漢中府知府、晉王朱審烜,鳳翔府知府、福王世子朱由菘,西安府知府渠清澤、翰林院編修吳偉業覲見…”
幾個人在鴻臚寺官員的帶領之下,跟隨來到了太和殿門前。
錦衣衛等候在門口,帶著眾人進入了太和殿。
跪拜是少不了了,不過太和殿里面,很是安靜。
“朱審烜、朱由菘、鹿善繼、蘇天成、渠清澤、吳偉業諸人接旨…”
剛剛站起來的眾人,立刻再次跪下來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圣旨的前面,依舊說的很多,但跪著的蘇天成,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職位了,他萬萬想不到,朱由檢如此的信任自己,竟然會破格做出來如此的決定。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吳偉業居然也跟著接旨了,這說明吳偉業可能到陜西去了。
“…鹿善繼酌任工部尚書,蘇天成掛兵部尚書銜,兼右都御使,總督陜西、陜西、河南、四川、湖廣五省軍務,朱審烜酌任陜西巡撫,朱由菘酌任陜西按察使,渠清澤酌任左僉都御使,兼任都指揮僉事,在江寧營效力,吳偉業酌任陜西西安府知府…”
“…賜予兵部尚書、右都御使、總督陜西、山西、河南、四川、湖廣五省軍務蘇天成,陜西巡撫朱審烜尚方寶劍…”
這里面出現了一個小的變動,那就是朱由菘擔任了陜西按察使,吳偉業到西安府,出任知府,這里面的意思,蘇天成的理解是,朱審烜出任了陜西巡撫,朱由菘做的也是很不錯的,當然要提拔,所以出任了按察使,只不過陜西原按察使左孝虎,不知龗道會安排什么職位。其次就是吳偉業到西安府出任知府,西安府乃是陜西最為重要的地方,皇上安排吳偉業擔任知府,是想著朝廷必須要控制陜西。
朝廷里面就是這樣,皇上有這樣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眾人領旨謝恩之后,除開鹿善繼留在了大殿,其余人退出了太和殿。
早有太監帶著眾人,到了太和殿旁邊的廂房,早朝還有其他事情需要討論,眾人是不需要參加的,只不過早朝結束之后,皇上肯定是有要求要提出來的。
進入廂房之后,眾人終于放松下來了。
朱審烜和朱由菘看著蘇天成,眼神里面充滿了感激,他們肯定是認為,這次能夠得到提拔,肯定是蘇天成推薦的。
吳偉業的神情有些奇怪,他對蘇天成很是崇拜,兩人之間的關系也是不錯的,可惜這次到西安府擔任知府,蘇天成卻離開了,兩人依舊沒有緣分,能夠離開翰林院,是好事情,在翰林院這么多年,早就應該要離開了,能夠直接出任知府,還是不錯的,雖說留在京城六部,可能是更好龗的選擇,但陳于泰也到了陜西,擔任知府了,說明在下面做事情,只要能夠做出來成績,一樣有巨大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