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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濟格的殘暴,沒有能夠激發大明軍士的斗志,所經過的各地,軍士跑的無影無蹤,看見這樣的情形,阿濟格更加的狂妄,三天之后,大軍抵達昌平府城外圍,距離昌平府城只有十來里地了。
十萬大軍終于會和了。
阿濟格得知,明熹宗寢陵被燒毀了,守衛寢陵的三千明軍,悉數被斬殺,哈哈大笑,旋即指著前方的昌平府方向,告訴手下的軍官,拿下昌平府,軍士可以屠城三日,為所欲為。
紫禁城養心殿。
朱由檢得知明熹宗寢陵被毀被燒,沉默了好長的時間,他想著發脾氣,卻沒有地方出氣,各地情況綜合上來了,阿濟格進入關內之后,大肆劫掠屠殺,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看不見任何的人煙,種好的農作物,悉數都被毀掉了,一路上到處都是濃煙滾滾,隨處看見軍士和百姓的尸首,無人收殮,恍若人間地獄。
阿濟格的行動軌跡,明顯是針對昌平府的,昌平府距離廄只有一百余里地,若是阿濟格發狂了,針對京師展開行動,這就是令人頭疼的事情了。
圣旨已經發出去了,大同的梁廷棟、河南府的蘇天成,都應該在近期內接到圣旨,率軍前往廄來了,大同距離廄不過八百里地,快馬加鞭,三天時間可以趕到,盧象升在居庸關阻止了阿濟格的步伐,拖延了三天時間,這是很寶貴的時間。至少為大同邊軍爭取到了時間,也能夠令廄做好更多的準備。
楊嗣昌臉色發白,進入了養心殿。
看見楊嗣昌的臉色,朱由檢的心有些下沉。
“楊愛卿,大同邊軍是否已經出發了。”
“皇上。大同督撫梁廷棟,回復說正在準備,言大同方向,也發現了后金韃子,邊軍需要守候,恐不能夠抽調過多的兵力。前往京師的。”
朱由檢指了指楊嗣昌,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這明顯就是怕死,大同邊軍的戰斗力雖說不強,但比較昌平一帶的衛所軍隊,還是稍微好一些的,畢竟接觸后金韃子的時間多一些。想不到梁廷棟竟然找到了這樣的理由。
楊嗣昌看見了朱由檢的臉色,連忙再次開口了。
“梁廷棟已經說了,他正在清點軍士,做好準備,爭取在六月二十五日之前,抵達京師的。”
朱由檢的臉上浮現出來冷笑的神情了。
“哼,今日才六月十一日。從大同出發,居然要走上半個月的時間,不知道梁廷棟需要多長的時間準備,朕看他干脆等候韃子圍攻廄的時候,過來看熱鬧。”
“皇上息怒,臣這就去催促大同邊軍,盡快趕赴京師。”
“江寧營是否有消息。”
“臣尚未得到江寧營的消息,河南洛陽距離京師接近兩千里地,江寧營恐怕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夠趕到廄的。臣預計,江寧營能夠在月底到達,就算是不錯了。”
朱由檢輕嘆一聲,江寧營距離廄遙遠,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幾萬軍士,趕赴廄需要時間,他此刻想到的,就是各地的援軍,越早到達廄,損失就能夠越小,若是等到后金韃子肆掠之后,來到廄,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楊嗣昌走出養心殿,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
四處都在告急,他一籌莫展,后金韃子已經包圍了昌平府,開始發動進攻了,昌平府內,所有軍士加起來,不過兩萬余人,對抗十萬大軍的進攻,不可能支撐很長的時間,到時候,若是大同邊軍不能夠趕到,京畿之地,將要遭受重創。
出現這樣的情形,已經超出他所預料到的范圍,寧錦防線的邊軍,那是絕對不敢調動的,寧錦防線護衛著京師的北大門,一直都是后金忌憚和覬覦的地方,正是因為有了這條防線,京師北面的壓力,小了很多。
從現在的情況看,大同的梁廷棟畏懼后金韃子,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遼東經略張鳳翼和遼東巡撫盧象升,包括兵部左侍郎熊文燦,悉數被圍困在昌平府內,不知道會不會出現什么麻煩,若是這三人陣亡,或者是被韃子俘獲,那將是不敢想象的局面。
大同邊軍,暫時恐怕指靠不上了,剩下的就是江寧營了。
可距離太遠了,頗有些遠水不解近渴的滋味。
阿濟格這次侵襲關內,若是造成的損失太過于慘重,自己這個兵部尚書,屁股還沒有坐熱,就要準備引咎辭職了。
死馬當作活馬醫,這個時候,楊嗣昌唯有以兵部的名義,繼續催促大同的梁廷棟,趕快率軍前來解圍,重點是要解決昌平的麻煩,至少要救出來張鳳翼、盧象升和熊文燦三人。
昌平府城。
空氣格外凝重,整個昌平府城,已經戒嚴。
盧象升帶領王樸等熱,進入昌平府之后,城門隨即關閉。
這是盧象升堅持的結果,關閉城門,每日打開城門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時辰,檢查的程序非常嚴格,這樣做,一方面是防止后金的奸細混入城內,里應外合,令大軍無法防范,另外一個目的,也是表明與昌平府城共存亡的決心。
軍士的士氣低迷,這是張鳳翼、盧象升和熊文燦最為頭疼的事情,其實不僅僅是下面的軍士,就是張鳳翼自身,都沒有抱著多大的信心,區區兩萬多軍士,怎么能夠抵抗十萬大軍的圍攻,而且是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
昌平府府衙,已經被臨時征用為大軍指揮部。
張鳳翼、盧象升和熊文燦進入了密室,他們要在這里討論,下一步究竟該如何辦。
看著盧象升和熊文燦兩人,張鳳翼的臉上,勉強露出來了笑容。
“盧大人在居庸關抗擊后金韃子,做的很是不錯啊,爭取到了時間,皇上依舊下旨,征召大同邊軍和江寧營,趕赴廄,相信不要多長的時間,京師之危局就能夠解除的。”
盧象升的臉上沒有多少的表情,昌平府面臨惡戰,到了這個時候,張鳳翼還說這邪,有什么作用,居庸關一戰,他已經領教了后金韃子的驍勇,按道理說,大明軍士,面對面和后金韃子廝殺,不會有什么勝算,但若是同仇敵愾,上下一心,守護住城池,還是有希望的,畢竟后金的十萬韃子,也是沒有多少支援的。
昌平府城內,還有不少的民眾,非常時刻,組織起來這些民眾,至少能夠彌補人手方面的不足。
張鳳翼應該說到這件事情,而不是回顧居庸關的戰斗。
熊文燦低著頭,什么都沒有說。
看見這樣的情形,張鳳翼再次開口了。
“二位大人,后金十萬韃子,圍攻昌平府,估計是兇多吉少啊,我看是不是給皇上和兵部上奏折,若是不能夠堅守的時候,突圍出去,保住有限的兵力啊。”
張鳳翼剛剛說完,盧象升開口了。
“大人,下官覺得不妥,韃子缺乏攻城的器械,他們大都是騎兵,雖然驍勇,卻不一定能夠完全施展出來,昌平府內,有兩萬多軍士,還有七萬多百姓,算起來也是接近十萬人了,非常時刻,這些人都可以組織起來,抵抗后金韃子,須知城破之時,玉石俱焚,相信百姓也是明白的,既然大同邊軍和江寧營已經接到了圣旨,想必很快會趕赴京師,大同距離京師的距離不遠,距離昌平府,不到七百里,只要我等堅守城池,大同邊軍會很快趕到的,那個時候,韃子就要考慮了,陷入大兵重圍之中,對他們也是不利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熊文燦,終于開口了。
“下官以為,還是做好兩手準備,昌平府城,盡管有這么多的百姓,但都是未經歷過戰場廝殺的,不一定能夠發揮多大的作用,不到非常時刻,不要指望他們,至于說大同邊軍,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趕赴廄,會不會前往昌平府來解圍,所以說,一面要向朝廷稟報昌平府的情況,一面要組織軍士拼死抵抗,若是在無奈的情況下,也可以考慮突圍的辦法。”
盧象升氣得站起來了,大戰在即,主要的將帥之間,竟然出現了這等的想法,如此的搖擺不定,怎么可能全力組織軍士抵抗,又能夠如何的發動百姓抵抗。
“盧大人,不要激動,我知道你的想法,這兩日的時間,已經有大批的百姓,逃離昌平府城,我并沒有阻攔,攔不住就由他去,其實離開昌平府城,哪里能夠有出路啊,后金韃子都是騎兵,對付手無寸鐵的百姓,易如反掌。”
盧象升的心開始下沉,這樣的時刻,怎么能夠放城內的百姓離開,百姓不知道,恐慌害怕是正常的,想著逃走也沒有多么的丟人,但大軍駐扎在府城,必須要穩定百姓的心理,告訴百姓逃出去是沒有活路的,這是最基本的應對辦法啊。
“大人,下官以為,不能夠繼續放府城內的百姓離開了,他們逃不走的,后金韃子之所以沒有馬上圍困昌平府城,可能是他們的詭計,百姓出城去,其實是送死的,昨日和前日,下官看見,有些膿涌進府城,這些人要嚴格檢查,防止后金韃子的奸細混進來。”
張鳳翼點點頭,但顯然有些心不在焉,好像不是很在意盧象升提出來的見解。
“盧大人,這守城池的事宜,還是你全權指揮,一切的安排,都由你作出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