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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軍帳里面,沙盤清楚的勾勒出齊岳山的大致地形地貌。
此時此刻,孫傳庭等人,深切體會到沙盤的重要作用了。
蘇天成指著沙盤中的三個地方,繼續開口了。
“齊岳山方圓二十平方公里的范圍,一共有三個村莊,從一定程度上說,老百姓是支持和同情流寇的,這是現實情況,我們不能夠回避,那么,張獻忠等人跳出了包圍圈,他們會去什么地方,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滯留在這三個村莊的周圍,山大人稀,我們能夠直接找到他們的可能性,幾乎是沒有的。”
“如果他們得到了老百姓的支持,糧草得到最低的保證,我們就是在這里搜捕一個月時間,也不可能有什么效果的。”
“所以說,大規模的搜捕,只是一種態勢,深入到三個村莊的斥候營和親兵營,才是真正肩負重要使命的隊伍,我們三人分工,各自帶著一支搜捕的隊伍,各自負責一個村莊。”
“千萬不要暴露自身的行蹤,一切都要秘密進行,表面的文章做足,讓張獻忠安安心心的呆在大山里面。”
說到這里的時候,蘇天成看著孫傳庭和熊子健。
“二位,勝敗在此一舉,必須要捉拿到張獻忠,我們的這次征伐,才算是真正的勝利了,不管遭遇多大的困難,這個目的都要達到。”
“不管怎么說,注意一點,張獻忠需要糧草,他想要在齊岳山里面維持,沒有糧草是活不下去的。誰都要吃飯,只要注意到三個村莊的百姓,有誰時常進入大山里面,而且送去糧草,就能夠找到張獻忠。”
“我再說一遍。一定要秘密的進行,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失去了這樣的機會,我們再想著抓住張獻忠,將變得愈發困難了。”
蘇天成帶著劉鐵漢和一百名江寧營斥候營、親兵營的將士,趕到了齊岳山深山里面的一個村莊。孫傳庭和熊子健,分別帶著將士,負責另外的兩個村莊。
選擇這個村莊,蘇天成是經過仔細思索的。
從地理位置來看,張獻忠有很大的可能,逃到這一代來。因為這里本來就處于大山深處,周圍的地形復雜,藏匿幾百人,很難被發現,再說了,張獻忠等人,是不會集中在一個地方的。那樣目標太大,分幾處藏匿,能夠相互照應,一旦某一地方出現問題,其他人知曉了,能夠迅速撤離,當然,他們也一定會認為,朝廷的軍隊,是難以吃苦的。就算是搜索,時間也不會很長,幾天之后,就要撤離的。
穿越之前,蘇天成看過不少的電影。上面描述的那些躲在深山里面,逃避追捕的事情,應對的辦法是多種多樣的,他執掌江寧營,要求眾多的將士,訓練野外生存的本領,其實就是為了剿滅流寇做準備,沒有想到,這次果然排上用場了。
這個村子很小。
環境惡劣的地方,愿意呆的人不多,這里土地貧瘠,周圍都是大山。
村子里的人還不少,蘇天成帶著將士進去的時候,看見的都是漠然的眼神。
他的心有些下沉,看來愿意呆在大山里面的人,或多或少都是有些故事的,心甘情愿在這里的人,肯定是不多的,雖說故土難離,但小的地方,人肯定是不多的,可這個村子,有些出乎預料了,幾十戶人家,居然有接近五百人了。
這有些不正常,貧瘠的土地是無法養活這么多人的。
難道說張獻忠就在這些人中間。
蘇天成變得很是謹慎了,江寧營的絕大部分將士,都已經開始在大山里面搜索,造成的影響還是很大的,不僅僅是齊岳山里面的村莊,附近的村莊都知曉了,要不是畢懋康帶著一部分的將士,在齊岳山外圍警戒,不知道有多少人會進入到齊岳山。
按照蘇天成的安排,所有人都是住在村外的,自帶的帳篷,安營扎寨。
半天的時間,所有人都安頓下來了。
劉鐵漢進入了蘇天成的帳篷。
“劉鐵漢,這個村子的情況,不是很正常,有些奇怪的地方,小小的村莊,居然有這么多的農戶,不知道他們平日里吃些什么,按照這附近的土地,是難以養活他們的。”
“大人,屬下也覺得奇怪啊。”
“哦,說說你的想法。”
“大人,您是知道的,屬下曾經占山為王,也是在大山深處活動的,屬下曾經仔細看過這齊岳山的位置,距離縣城有六十余里地,距離官道僅僅只有三里地,這樣的地方,很適合占據,屬下懷疑,這些人的來路不正啊。”
“嗯,你說的有道理,我也有這樣的想法,只是這些人的行蹤,可能很是隱秘,平日里是不會暴露的。”
“大人,既然如此,屬下帶領兄弟們,鏟平這個地方。”
“不可,我們到這里來,主要的任務是抓獲張獻忠,至于說這些事情,留給地方上去處理,我們暫時不要插手,沒有明確的證據,僅僅是憑著我們的懷疑,就剿滅對方,這樣的事情,不要輕易去做,除非是我們的安全受到了威脅。”
“是,屬下遵從大人的安排。”
“我沒有預料到,齊岳山竟然存在這樣的情況,如此說來,我們抓獲張獻忠的難度就大很多了,不能夠等候在這里,必須要主動出擊,這個小村莊,存糧可能是不少的,亦或說,張獻忠很有可能是知道這里的情況的,所以直接選擇逃到這里來,只要他有黃金白銀,還怕得不到糧草嗎。”
“屬下明白,今夜就安排兄弟們,開始監視這里的一舉一動。”
“好,必須有耐心,村子里的糧草,不一定都是在每人的家里,有可能藏在大山里面,這樣村里的人,不一定每天都出去送糧食,這里山大人稀,張獻忠就是生火做飯,我們也難以發現,以前我的判斷有一些失誤,所以說,要辛苦兄弟們,晝夜監視,要準備吃苦啊。”
“大人放心,兄弟們會做好準備的。”
“嗯,三天之后,我們撤離這個地方,另外找地方安營扎寨,如今我們聚在這里,村里的人不會有什么動作的,這些人的身份說不清楚,不要輕易去結交任何人,若是我預料不錯,只要我們撤離這里,村里的人,肯定是會有動作的。”
布置完一切,劉鐵漢帶著人,進入了村子里面,大肆宣傳,官軍前來捉拿流寇首領,若是有人舉報,將予以重獎,若是發現有人資助流寇首領,嚴懲不貸。
一番宣傳之后,劉鐵漢帶著眾多的將士,離開山寨,回到了營地。
初春季節,大山里面,白天很短,傍晚的時候,四周就黑下來了。
大山里面,非常安靜,四周寂靜無聲。
劉鐵漢帶著十余人,親自出去偵查了,斥候營的將士,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安排。
一天時間下來,什么都沒有發現,兩天時間過去,依舊沒有動靜。
到了第三天,眾多的軍士開始收拾行李,一個個的帳篷被拆下來了。
村子里沒有人來告密。
蘇天成更加的懷疑了,幾百人這樣的齊心,居然沒有人來告密,這很不一般了。
第三天的午時,蘇天成帶著將士撤離了村莊的外圍。
隊伍還在行進的過程中,蘇天成叫來了劉鐵漢。
“劉鐵漢,傍晚的時候,你帶著軍士,潛入村莊里面,按照我的分析,今明兩天,一定會有動作的,這個村莊不簡單啊。”
“屬下已經做好準備了。”
“好,告訴所有的弟兄們,今夜提高警惕,不要安營扎寨了,所有人準備露宿,時刻等候命令,另外,派一名兄弟,馬上去聯系附近搜索的兄弟,天黑之前,趕過來增援。”
劉鐵漢點點頭,有些緊張了,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蘇天成為什么會做出來這樣的判斷。
“鐵漢,有些情況,你要學會分析,連續兩天的偵查,你難道沒有注意到一些細節嗎,這里原來肯定是很安靜的,可這兩天的時間里面,所有人都顯得有些緊張,有些躁動,這里面一定是有問題的,他們本身來路就不明,朝廷的軍隊到達這里了,會采取一些什么行動,他們內心是猜忌的,他們如此的團結,兩天時間過去,沒有人告密,這很不正常,如今他們最想的事情,一是我們能夠馬上撤離,二是惹上什么麻煩事情,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排除。”
劉鐵漢有些明白了。
“大人的意思是說,張獻忠肯定是逃到這里來了,得到了村里人的幫助,可兄弟們來到了這里,令村里人緊張了,不愿意繼續惹麻煩了,兩天時間以來,沒有人告密,這說明他們是一體的,有人決策。”
“應該是這樣的情況,若是預料不錯,明天就有消息了。”
距離村莊五里地的一處山坳,成為了蘇天成等人隱蔽的地方。
劉鐵漢帶人離開之后,蘇天成也感覺到緊張了,他沒有完全的信心,張獻忠等人,若是和村里的人,以前就有著什么聯系,那就有些不好辦了,這是一股龐大的力量,就是江寧營要動手,也要有著充足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