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之后，董昌離開了，沒有人知龗道他去什么地方，這位老人，一直都是來無影去無蹤。
渠清澤留下來了，分別了幾個月之后，兩人終于再次團聚。
兩人沒有離開四海酒樓，相對來說，這里安全很多，沒有誰會來打擾，王大治守在門口，一般人也進不來的。
簡單的寒暄之后，蘇天成直接進入了正題。
“老渠，你能夠控制的暗線，究竟有多少人。”
渠清澤到了江寧營，稱呼也就改變了，這樣顯得親切，也免去了官職上面的麻煩。
“大人，我能夠控制的暗線，人數不多，主要分布在南直隸、山西、陜西、河南、山東、湖廣、四川以及山海關雁門一帶，算起來，一共有兩百余人。”
“怎么這么少啊，如此大的范圍，兩百多人，能夠做多少的事情啊？”
蘇天成顯得有些著急，不過渠清澤有些風輕云淡。
“這你就不知龗道了，董大人這次安排的暗線，都是精銳，能力非同一般的，其實你的密函到了京城，董大人就找到我了，他對你的密函，有著很高的興趣，這些年以來，錦衣衛一直都是關注內部的事情，很少過問外面的事情，你這樣的提議，能夠拓寬錦衣衛的視線，再說了，掌握流寇和后金的情況，這也是實實在在為朝廷做事情啊。”
蘇天成有些無語，這等簡單的事情，早干什么去了，不知龗道有多少的教訓了，最為典型的，就是袁崇煥殺掉了毛文龍之后。后金主力長途奔襲，繞道薊門入關，打到了京師腳下了，居然沒有人知龗道，山海關、寧遠等地的大軍，懵然不知。以至于朱由檢手忙腳亂，調集軍隊包圍京師。更為可笑的是，后金在京師周圍劫掠一番之后，大搖大擺的離開，也不見有什么情報傳來，朱由檢擔心了好長時間。
情報系統，弱智到如此的程度，令人無語了。
京師關乎大明朝的命脈，偏偏距離山海關。沒有多遠的距離，蘇天成曾經仔細研究過地圖，萬里長城沿著宣府、延慶州、順天府、永平府擺開，彎彎曲曲的，守衛著京師，有了這樣的一道屏障，表面上看，京師安全很多了。可長城是死的，人是活的。這么長距離的長城，若是某一處遭遇破壞了，后金兵力豈不是直接就進來了。
自崇禎元年以來，后金軍隊沖破長城防線，深入到大明腹地的事情，比比皆是。長城已經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
每一次后金軍隊進來了，朝廷都是忙不迭的調集軍隊，保衛京師，首先想到的不是去圍剿后金軍隊，卻想著護衛京師。那京營干什么吃的，何況北京城的城墻，高大險峻，哪里是隨便可以攻破的。
這些情況，蘇天成當然不能夠說出來，不過，董昌抽調的兩百多人，都是錦衣衛暗線的精銳，那是很不錯了。
“嗯，既然是精銳，想必能夠發揮很大的作用。”
蘇天成點點頭，俗話說得好，留一個心眼沒有壞處。
“老渠，下面的這個問題，有些關鍵，你可能會不高興，但我還是要問。”
還沒有等到蘇天成開口，渠清澤就主動說了。
“我知龗道你想問什么，是想著這些暗線，是不是可靠，這方面，你不用懷疑，他們絕對可靠，至于說為龗什么可靠，我不會說，這是錦衣衛的秘密，我不能夠說出來。”
蘇天成點點頭。
“不能說就不說，只要可靠，一切都好說，暗線的任務，我不想多說了，剛剛你都聽見了，如今最為重要的任務，就是摸清楚流寇的動向，他們在車廂峽吃虧了，肯定會有大動作的，聊以出一口惡氣啊，暗線的任務，必須詳細摸清楚他們的動向，要不惜一切代價，至于說混入流寇隊伍中間的任務，既然是錦衣衛的精銳，這件事情，今后再說。”
“好龗的，我馬上就安排，大人還要明確說一下，需要哪些方面的情報。”
蘇天成瞪了一眼渠清澤，這么幼稚的問題，渠清澤也問。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這估計就是錦衣衛暗線做事情的作風，任何的任務，都要交待的清清楚楚，人家便于操作，直接奔著目標而去了，若是任務布置含糊了，可能誤事。
“主要是三個方面，第一，流寇的活動地方，必須是準確的活動地方，包括他們沿途經過的地方，行軍的速度，在哪些地方停留，活動的規律。第二，流寇人數的多少，頭領是誰，戰斗力情況如何，內部是不是團結，流寇的頭領眾多，要弄清楚，究竟是誰說了算。第三，流寇活動的計龗劃，這是最為重要的，也是最難得到的情報，我說到的不惜一切代價，就是要弄到這方面的情報，當然了，前提是暗線能夠活著回來。”
渠清澤好半天沒有說話，這幾個方面，都不輕松。
“大人，你這要求夠高了，暗線要是不能夠進入流寇的隊伍里面，怎么能夠知龗道這些情況啊，也罷，這些暗線，個個都是有本事的，這樣的任務，他們能夠完成。”
“第二個任務，摸清楚朝廷征伐流寇大軍的一切行動，這個簡單一些，我不多說了。”
“好龗的，這沒有問題，從京城就可以得到情報。”
“不行，不能夠從京城得到情報，那樣時間晚了，我后面本來要強調的，就是時間問題，你既然說到了，我就特別的強調一下。”
“戰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必須要第一時間掌握情報，剛剛我擔心暗線的人數太少，就是關心情報傳遞速度的快慢，譬如說流寇活動的情況，必須每天都要呈報，最遲不超過三天時間，要是超過了這個時間，情報沒有多大的作用了，三天時間，人家可以走出龗去幾百里地了，情報就過時了。”
“好，這個能夠做到，若是暗線的速度都不算快了，我大明朝就沒有誰的速度算是快了，相關的情報，完全能夠保證，三日之內，到達江寧縣。”
半個時辰之后，蘇天成基本安排完了事宜。
快要結束的時候，渠清澤忍不住了。
“大人，你說到的后金的情報，難道不去偵查了嗎？”
“呵呵，對后金的偵查，前面我已經說過了，目前的任務，就是掌握當地的情況，包括他們的糧食是不是夠吃，普通百姓的生活情況如何等等，其他的情報，今后再說。”
“就這樣簡單啊。”
“老渠，這不簡單了，一段時間之后，你就會明白了，通過這些情報，我們能夠分析出來不少的東西的，再說了，起步階段，這樣做，對暗線也有著不少的好處。”
渠清澤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回到江寧營，渠清澤正式上任了。
衛鎮撫的主要職責，就是掌管軍匠，江寧營沒有軍匠，這個職位，本來是不準備設置的，渠清澤到了江寧營，出任這個職位，也正好合適，有時間重點打理錦衣衛暗線。
和孫傳庭等人見面之后，渠清澤跟著蘇天成，進入了房間。
這個時候，蘇天成的神色很是嚴肅了。
“老渠，晉王府五百護衛，進入了江寧營，我知龗道，這里面，有不少錦衣衛的人，甚至有暗線的存在，這沒有什么了不起的，身正不怕影子歪，不過有一條，我是要強調的，若是這些錦衣衛的探子，專門告刁狀，甚至是干涉軍營的軍務，搬弄是非，對軍官的決策提出來莫名其妙的意見，可不要怪我不客氣啊。”
渠清澤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情。
“大人，江寧營里面的暗線，包括錦衣衛的人員，我不知龗道啊。”
“這還不簡單，你掌控的諸多暗線，都是精銳之士，弄清楚江寧營里面的錦衣衛，有多大的困難啊，況且這五百人的目標，是明確的。”
“這倒是可以做到，不過大人如此做，是不是小題大做了。”
“必須這么做，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江寧營外出征戰，最為主要的就是能夠隨機應變，遠離朝廷的情況下，不知龗道會出現一些什么情況，三人成虎的典故，你也是知龗道的，我可不想江寧營內部出現什么問題，必要的時候，我甚至會控制住這些人的奏折。”
渠清澤倒吸了一口涼氣，蘇天成的膽子夠大的，江寧營還沒有真正的出征，就想到了對付內部的錦衣衛，甚至是東廠的內衛。
當然了，錦衣衛和東廠的人，多年以來的習慣，一時間是改不了的，他們習慣于打小報告，專門的捕風捉影，有些時候，確實能夠壞事。
布置完了這一切，蘇天成感覺到愜意了。
該創造的條件，他已經創造好了，接下來就是江寧營真正發揮作用的時候了，在他的記憶里面，歷史若是沒有發生大的改變，馬上就有一件重大事情發生了，流寇在河南的滎陽召開了大會，也就是這次的大會，流寇統一了思想，真正的開始聯合協同作戰了。
至于說李自成、張獻忠、高迎祥等人，入侵了鳳陽，毀掉了皇陵，那是在滎陽大會之后的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