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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些須情況

  劉仲基已經是非常吃驚了。

  蘇天成的變化太大,他簡直不敢相信了,同在府學的時候,蘇天成沉默寡言,幾乎不說話,每日里上課之后,徑直就回家了,很少參加各類的聚會,不過這家伙的成績是不錯的,平陽府每年能夠錄取四十名生員,蘇天成居然能夠考到前五名,那是相當的不錯了。

  通過了府試,按說蘇天成是可以到國子監去讀書了,準備鄉試。

  國子監的監生有四類,分別是舉監、貢監、蔭監、例監。

  舉監的地位最高,他們全部都是參加會試落選的舉人,一般都沒有在國子監讀書,掛名之后,到京城或者地方上去擔任小官吏。

  貢監是各地選拔的優秀人才,進入國子監讀書,可惜這類的選拔,流于形式,最終竟然按照年齡來排序,一些年紀大、沒有多少學識的人充斥其中。

  蔭監的地位最尊貴,他們都是三品以上高官的子弟,或者是勛戚的子弟。

  例監花錢最多,這些人都是商賈或者平民子弟,花銀子買下的名額,進入國子監讀書。

  劉仲基認為,蘇天成是有學識的,如果能夠到國子監去讀書,成為例監,來年的鄉試,絕對不會有問題,不知道為什么,蘇天成最終沒有去。

  而蘇天成的哥哥蘇天浩,沒有多少的學識,勉強考到了童生,居然到國子監去了,成為了例監。

  蘇天浩是嫡長子,蘇天成是庶出的,這就是原因所在。

  劉仲基也清楚,只是感覺到蘇家老爺有眼無珠,銀子扔進水里了。

  他從來沒有看見蘇天成進入過青樓,今日也是想著試試,看看蘇天成是不是真的有了變化,想不到蘇天成如此的爽快,也能夠得體的應付,可真的稀奇,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蘇天成的想法不同,他關心到青樓來,需要花費多少的銀子。

  “劉兄,如此的破費,在下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蘇兄不要這么說,我們飲酒敘事,好好樂一樂,去年府試,有些人瞧不起劉某,以為劉某一無是處,蘇兄給予劉某諸多鼓勵,這份情義,劉某永遠記得。”

  “劉兄為人仗義豪爽,朋友遍天下,恭敬不如從命,在下一定好好敬劉兄幾杯酒。”

  “這就對了,劉某一直都是佩服蘇兄的才學的,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如此謝謝劉兄了,在下是第一次到青樓,還不知道這里面的規矩,若是有什么唐突的地方,請劉兄指點啊。”

  “蘇兄心細啊,要說到這青樓來,也沒有什么規矩,就看你有沒有銀子,有銀子了,你說的話就是規矩,沒有銀子了,媽媽的話就是規矩。”

  “原來如此啊,不知來一次青樓,需要消耗多少銀兩啊。”

  劉仲基有些氣急,想不到蘇天成會問這樣的話,太掉價了,不過他還是忍住了,或許蘇天成是開竅了,今后常到青樓,知道價格也不是壞事。

  “這就看如何的消費了,百兩銀子不算多,三五兩銀子不算少,若是想著請到青樓的頭牌姑娘,沒有幾十兩的銀子,肯定是不行的,至于說尋常的消費,三五兩銀子足夠了。”

  看見蘇天成的臉色有些發白,劉仲基理解錯了意思。

  “呵呵,不說這些了,一會酒席就要上來了,姑娘也要來了,今日我們好好樂一樂,蘇兄可一定要放開啊。”

  酒菜很快上來了,菜不多,大概是鴇母想到了,也就是兩個人,可女孩子遲遲沒有來,劉仲基有些忍不住了。

  人的面子是很關鍵的,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面子的問題,大打出手,甚至以性命相搏,蘇天成是知道其中利害關系的,可他更加的清楚,面子與身份是緊密相連的,不自量力的死要面子,那是愚蠢的行為。

  鴇母眼神是很毒的,也是能夠掌握常來客人的底細的,她們趨炎附勢,理所當然,都是為了賺錢。

  到青樓來娛樂的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如果胡亂的發脾氣,說不定遇見了什么大人物,吃虧了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每一家的青樓,背后多多少少有些背景的。

  但劉仲基是生員,劉仲基的父親,也是平陽府吏房典吏,按照幾百年之后的地位,就是組織部副部長了,這樣的身份,已經是不錯了,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劉兄,在下敬你一杯,謝謝劉兄的盛情款待。”

  “蘇兄,不好意思啊,你看,姑娘到這個時候,都沒有來的。”

  “劉兄萬萬不要有這等的想法,我們到這里來,是找樂子的,可不是找氣受的,姑娘不來也就算了,沒有什么大不了的,盡量放寬心。”

  劉仲基的酒量,明顯是不行的,兩杯酒下肚,臉就開始紅了,蘇天成輕輕嘆了一口氣,這樣的酒量,到青樓來,肯定是不行的。

  劉仲基的話語明顯開始多起來了,這種情況,確實是不能夠喝酒的表現。

  “蘇兄,如今不太平啊。”

  “此話怎講。”

  劉仲基的臉更加的紅了,他不自覺的看了看四周,看看有沒有人偷聽的。

  “流寇猖獗啊,陜西匪首高迎祥、王子順,流竄到了平陽府城一帶作亂,鬧得人心惶惶,這陜西張獻忠,本來是延綏軍卒,犯了軍法,被鞭打一百,也造反了,我就不知道了,這陜西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多的流寇啊。”

  蘇天成暗笑,這些情況,他都是知道的,就說那李自成,以前就是驛卒,因為戶科給事中劉懋上奏折,認為驛站的浪費太大,應該裁撤,朱由檢準奏裁撤驛站,李自成失業了,所以也造反了。甚至有人說了,劉懋是因為迎娶了小妾,原配夫人通過驛站,快速趕到了京城,破壞了劉懋的好事情,劉懋惱怒驛站,因一己之私,要求裁撤驛站的。

  不過后來真正造反成功的李自成、張獻忠等人,其身份并非是真正的農民。

  劉仲基說到的情況,老百姓是不可能知道的,他之所以知道,多半是看了官府的邸報,他的老爸在平陽府吏房,能夠看見邸報。

  “蘇兄,這袁崇煥被殺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蘇天成瞇起了眼睛,袁崇煥被崇禎皇帝殺死的事情,內中的糾紛太多了,絕大部分都是埋怨崇禎皇帝朱由檢的,但也有不同的看法,認為袁崇煥該殺。

  此時距離袁崇煥被殺,不過三個月的時間。

  “在下一直都是在家里的,不是很了解啊,不知道劉兄是怎么看的。”

  “唉,為袁崇煥喊冤的人很多啊,本是朝廷中間的大事,我不能夠亂說的,今日遇見蘇兄了,想著解開內心的疑惑啊。”

  劉仲基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沒有等到蘇天成開口,再次說話了。

  “我聽到了一種說法,都說是那魏忠賢的黨徒,伺機報復,致使皇上殺了袁崇煥。”

  蘇天成忽然想到了對袁崇煥的評價,那是他看過的一篇資料:袁崇煥是一個品德相當高尚、無私無畏的人,但他的悲劇也就在于品德高尚、問心無愧,所以做事情的時候,自詡為國為公,毫無顧忌,甚至在做錯誤的事情的時候,也是那么理直氣壯,也是那么坦蕩自如。

  實際上,明朝這樣的大臣是不少的,這也可能是明朝滅亡的悲劇之一了。

  既然穿越了,蘇天成需要有自己的看法。

  “哦,劉兄是怎么看的啊,在下是真的沒有聽說啊。”

  “我哪里有什么看法啊,都是朝廷的大事情,不是我們關心的事情,還是佩服蘇兄啊,一心只讀圣賢書,來年一定高中的。”

  蘇天成有些泄氣,想不到這劉仲基,也是很聰明的,對袁崇煥被殺的事情,肯定是有看法的,可就是不說。

  一壺酒喝完了,姑娘依舊沒有來,蘇天成有些氣憤,很想出去找鴇母理論,這不是欺負人嗎。

  劉仲基已經喝醉了,趴在桌上,嘴里還在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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