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哪里知道文飛正在給白玉蟾陪著小心,只是看到文飛威風凜凜的騎著銀色巨狼,兩邊無數的番兵簇擁。又哪里知道文飛嘴皮子都快要磨破,吐沫都快說干。才把白玉蟾給哄住!
仁多泉城并不大,整個逛一圈也用不著太多的時間。等到番兵們的熱情耗盡,再沒有沒有熱鬧好看,文飛正要回房睡覺。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卻把一把白玉蟾給抓住。低聲問道:“你當真是林師兄和陳師兄派來的么?”
白玉蟾嘿嘿兩聲:“你說呢?要是他們真的知道你做的好事,恐怕早已經親自來找你了。放心吧,我師父和王文卿師叔兩個去了江南傳道。林師兄被官家天天招進宮中去,忙的昏天暗地,哪里知道你在干什么好事!”
文飛聽了這才松了口氣,看著四周沒人,掐住白玉蟾的脖子道:“你這廝跑來做什么?還拐騙了我兩個徒弟!”
白玉蟾沒好氣的道:“你還好意思說。渭州打仗的時候,都不通知我一聲,等我知道,你已經跑去和大軍匯合了,去打湟州。等我跑到湟州,你干脆就溜了…整個湟州到處人心惶惶。那王厚大帥都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全軍都分散出去,到處找你!”
“那你們是怎么找來的?”文飛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想到王厚這么個老實人看到自己丟了,還不知道會嚇成什么樣子的。
白玉蟾哈哈大笑兩聲:“所以你要謝謝我啊。”他從懷里掏了一個小荷包出來,道:“看看。這是什么!”
文飛一看,就我靠一聲叫了出來:“你什么時候偷了我這么多頭發?”
白玉蟾得意的笑了兩聲,卻不回答。有了文飛的頭發。再想找到文飛那可就容易多了。
“難怪你你能找到這里來!”文飛悻悻然的道。
“嘿嘿,但是人家不用頭發,想找到你,其實也不難!”白玉蟾賊兮兮的道。
“怎么說?”文飛愕然問。
“看過《史記》沒?《高祖本紀》?算了,我知道你,肯定沒有看過!”
文飛一聽,大為惱火:“誰告sù你的。你師叔我偏偏看過!”這卻不假,他老爸雖然那里就有著好幾本史記,小時候無聊也翻看過。
白玉蟾也不和他爭。直接就問:“那么你還記得《高祖本紀》之中,劉邦在芒碭山躲藏的時候,呂后是怎么找到劉邦的?”
文飛一下恍然大悟起來,后曰:“季所居上常有云氣。故從往常得季。”就是說劉邦雖然躲在芒碭山之中。但是其身上有著天子龍氣,再遠也能被人看見。當然,這也只有會望氣術的人能看到,普通人是肯定看不到的。
居然當年亞父范增說羽曰:“沛公居山東時,貪財好色。今聞其入關,珍物無所取,婦女無所幸,此其志不小。吾使人望其氣。皆為龍,成五色。此天子氣。急擊之,勿失。”
文飛雖然不是天子,但是現在身為尚父,護國天師,道教教主,幾乎從趙佶身上分走了三分之一的龍氣。最重要的是,文飛身上有著可以控zhì氣運的玉佩,這就更不要說了。
“那些高道之中可是有會望氣的,早已經一路追著你了。我也是半路上才和他們遇到!”白玉蟾說。
文飛想想,玉佩一動,經常籠罩在他身上的龐大氣運,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白玉蟾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看了文飛一眼,拉住文飛道:“師叔,你接下來還要干些什么?可不能再丟下我了吧?”
文飛吃驚道:“什么意思?”
白玉蟾嘿嘿笑道:“你自己看看,這個破城里面什么都沒有,你總不可能是專門來,就為了打下這個什么仁多泉城的吧?肯定另有目的,是不是想從這里,和大軍一起夾攻青唐城?”
文飛松了口氣,要是被這廝真的猜中了自己的目的,那才叫…說起來,自己這次行動,還真叫做異想天開。難怪白玉蟾猜不到,想到這里就有些小小的得意。卻根本就忘jì了,他完全就是瞎貓撞上死耗子。本來目的就是為了面子,才來攻打這個仁多泉城的。
“師叔我準備去做班超,”文飛嘿嘿而笑。
白玉蟾睜大了眼睛:“你想從這里直接殺到西域去?”伸手就要摸摸文飛的腦袋有沒有發燒。
文飛大咧咧的道:“然也!臭小子,沒大沒小。”一把打掉了白玉蟾的爪子。
白玉蟾同情的說道:“師叔,你肯定是發燒了,而且燒的不輕,都糊涂了吧!”
文飛很郁悶,連白玉蟾這貨都知道直接這般打到西域去不可行。虧自己和苗雷兩個以前還研究了半天呢!
“你怎么會知道不行?”文飛奇怪的問道。
白玉蟾冷笑一聲:“為將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文飛很干脆的打斷白玉蟾的話道:“少來胡扯,你是道士,又不是大將!”
白玉蟾就尷尬的道:“好吧,這些事情,都是王厚大帥告sù我的。讓你不要往西域進兵!”
文飛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王帥知道我的目的?”
白玉蟾笑道:“你偷偷摸摸的帶兵出去,肯定不會是去攻打青唐城,那是找死。再說了,王帥好像和你有什么約定的!’
文飛點點頭,的確是。在童貫還沒有回來,帶回趙佶確實的旨意之前,肯定不會帶兵直接打下青唐城。那么剩下的選擇,也就是打西夏,或者就是直接取路去西域了。
“怎么樣?姜還是老的辣吧?你動動尾巴,就被人猜出拉什么屎。”白玉蟾笑道:“王帥讓我告sù你,讓你不要魯莽行事,只要打下青銅吐蕃,王帥就有辦法可以招降黙錫勒羅宻克和藏怎巴特噶爾這兩個大首領,甚至還有可能招降阿斯結,到時候,從這青唐一直到節占城,便都是大宋的地盤,可以暢通無阻的直搗西域。”
文飛一聽,就如同泄氣的皮球。只能道:“那就算了吧,咱們回湟州去吧!”
“別啊!”白玉蟾卻道:“王帥還跟我說了,你既然出來了一趟,那么干脆就最好能把仁多泉城給打下來。這樣一來,就可以堵住西夏人進兵之路,免得西夏人插手青唐城之戰!”
文飛一聽,吃了一驚。王厚最快也要明年開春,等童貫那廝回來,才會去攻打青唐城。那豈不是說,自己要帶著兵馬,在這個破地方呆上整整一個冬天么?那可真是無聊死了。
想到這里,就聽白玉蟾道:“師叔,有事弟子服其勞。不如你回湟州去,這地方有我來幫你駐守吧?”
文飛冷笑一聲:“少來激將法這一套。你是道士,不趕緊乖乖的去修煉,難道還想過過當統軍大將的癮頭么?”
白玉蟾卻道:“我什么時候說是要當什么將軍了?我只是在想繼承師叔你老人家的志向,把本地的這些羌人,全都給度化為道教信徒!”
文飛聽了這話,頓時精神一振。大覺深有道理,原本他還說在這個破爛的仁多泉城無事可干,所以覺著浪費幾個月時間太過無聊。但是聽白玉蟾這么一說,文飛頓時想起了,可以在此地傳教啊。
現在文飛就有著兩大志向,一個自然就是保住北宋不會滅于靖康之恥,倒在女真人的鐵蹄之下。二來嘛,自然是愛崗敬業,既然做了道教教主,那自然就是傳播道教,沖出國門走向世界,這是日后的事情。現在說不得要在大西北和佛教綠教爭奪一下信仰了!
用什么方法傳教最快?并不是文飛那種用電影聲光效果這些,雖然這些都是有些的輔助。但是真正傳教最快的還是刀劍!
一手拿經書,一手拿刀劍,用刀劍使敵人降服,用經書來教化敵人。想到這里,文飛激動起來。這個事情,還得再回到現代找人商量商量再說!
“不對啊,”文飛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不由開口問道:“你老實交代,王帥到底是這么說的?以他的個性來說,肯定巴不得找到我之后,就把送回東京城去,就算送不走我,肯定也是希望我呆在大軍之中。怎么可不可能想我留在這么危險的地方!”
文飛想到了白玉蟾話里面最大的漏洞,一下子反應過來。王厚老成持重,講究的是堂堂之陣,正正之師。
怎么也不會有這大膽的奇計出來。便如同諸葛亮一般,明明知道魏延兵出子午谷是可以出其不意。但是卻寧愿以堂堂之陣來憑著實力取勝,絕不肯冒無謂的危險。
而且,退一萬步講,王厚就算弄險。也不可能同意讓他這個國師親身犯險。要知道,就算王厚打下了整個青唐吐蕃,但是文飛身上出了一點差cuò。這王厚就吃不了兜著走!
白玉蟾這次就不再得意的呵呵笑了,文飛試探著問道:“剛才那些是不是都是你自己的主意?”文飛有些期待的問,雖然眼前這位白玉蟾看起來不怎么著調,但是日后畢竟是一位開宗立派的宗師級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