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升第一時間被控制起來,那被他殺害的人從地上坐起來,解開衣服里面有防彈衣,也不求要在這上面釘死他,看現在俱樂部的模樣,這輩子,謝東升是很難從大牢里面出來了,就算他能洗得一個監管不力的連帶責任,在里面十幾二十年是跑不了了,更何況在明知必死下,還會有人替他擔著責任嗎?在外圍有張世東推波助瀾下,還會有人給他抹平道路嗎?
看著被收上來超過千萬的賭資,謝東升知道完了,換個狠人,張世東早就讓人安排避免自殺,謝東升?你逼著他死他都不會死,這種人有一個通病,不到執行槍決那一刻都會抱有幻想,幻想著會有人來救他,幻想著能夠有機會活著。
被囚禁的女人,十幾個。
未成年的,也有幾個。
經過人的指引,在俱樂部外圍的農用荒地邊緣的臭水溝下,挖出了被肢解的尸體,腐爛程度各有不同,有全部是枯骨的,有腐爛大半的,還有剛剛腐爛的,死亡日期不同證明這里至少已經殘害生命有一段時間,不是失手,是有預謀。
隨著俱樂部內的藏污納垢被一一起獲,整個市局乃至整個魔都高層都被震動,張世東盡管前面鬧的很兇,但在這件事上還是選擇了以大局為重,早就由人調查清楚的‘恐怖’俱樂部,沒讓一個無關人員進入,沒讓一個無關媒體進入,整件事控制在市局和俱樂部的范疇內,市里的領導聽到消息直接到現場觀看,俱樂部涉及到的每一項違法之事,這里都干了。連那些名貴到價格不菲的食材都弄虛作假。
最為恐怖的一件事,謝東升竟然在幾個房間內裝了針孔攝像頭,最初沒發現,張世東進去后四周一看,就從墻壁內找出了攝像頭。在謝東升辦公室的電腦上,蘇惜西遠程遙控三分鐘破譯密碼,整個房間嘩然,市里領導沉著臉看了一眼里面一些不堪入目的視頻,根據謝東升的分類里面一些重要文件中的畫面,讓領導們更是冷哼一聲離場。市局的人也都是沉著臉不知道說什么好,謝家在魔都根深蒂固,在謝東升這里涉及到的官員為數不少,盡管太高級別沒有,但各個主要職能部門內,都不缺少謝家的‘朋友’。他們之中有一部分只是淺嘗輒止,根本就不知道有這視頻資料,平日里朋友間放松娛樂都有之,被這攝像頭記錄下來的人中,就有相當一部分的‘倒霉’人員。
這倒霉,相對而言,本不該在謝家的事中翻出來。偏偏就倒霉催的被翻了出來,在這件事上落馬。
到了這時候,多大的枝葉都得老老實實瞇著了,魔都可不是一般的地級市三線城市,有一些來自外界的阻力能夠阻攔領導,這里的領導位置足夠高,能夠壓得住他們的人也不會趟謝家這渾水,領導一怒,不擴散,徹查。注意保密不要擴大影響。
張世東的龐大律師團隊散場,他本人學校一鉆,什么事不管什么事也不出來,醉伊人那邊交給職業的團隊按照正常模式運行,米糯糯譚沒了和蕭雨兒保證每天至少有一人在那里。如今整個魔都誰也沒有時間去找醉伊人的麻煩了,謝家的事牽扯很廣,整個魔都人人自危。
張世東的名氣,這一次算是真真正正進入了魔都的主流畫面,沒有哪個大少敢在私下里說,那什么張世東跟我就不是一個畫面的,跟我得瑟收拾他。
現在都老實了,都閉嘴了,至多也就是哼一聲撇撇嘴,表示道不同不相為謀,要說誰再敢小看張世東,那他就是腦子有問題,謝東升被掀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現在不止是謝東升,謝家這么多年沒有扛鼎之人卻也是親戚朋友都有正經安排,整個謝家垮掉,它垮了也就垮了,現在是撬動了很大一批人,魔都的事就沒有單純存在的,你連著我,我連著他,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關系,現在人人自危害怕聯系到自己,害怕擴大范圍真的大殺四方,這張世東,就是個惹禍精,更可惡的就是那個謝東升,你說你沒事裝什么逼,跑到醉伊人俱樂部得瑟什么,還要人家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還把老爺子請了出來,這下好了吧,低調老實了一輩子的老爺子晚節不保,直接送進了郊區的普通老干部干休所,也就對他一個人稍微客氣了下,剩下從上至下謝家人被徹查,有毛病就收拾你毫不客氣。
一場在暗中孕育的大地震,響徹整個魔都官場,謝東升那個俱樂部的性質太惡劣了,里面的人也太惡劣了,一些份子的參與助紂為虐,沒有他們謝東升怎么敢那么胡來,每一項罪行拿出來都夠槍斃謝東升,加在一起他萬死不足惜,就是社會的渣滓敗類,他的存在就是整個社會的恥辱,那些跟著他的人,也都該死,他們就是幫兇,是不少生命的殘害者。
上面下了命令,從重從嚴。
以最快的速度結案,以最快的速度進行處理,絕不留情絕不姑息。
整個謝家,再也不復存在,超過半數的成員多多少少觸及了法律的底線,老爺子在干休所幾次暈厥,經過醫院檢查,植物人,靠著現代化的醫療設備勉強支撐著那口氣,這要是在一個月前,從上到下魔都的書記都會出面到醫院觀看這位老干部,而今,朱門狗肉臭,自己作的,冰冷的床前只有護工,晚輩中潔身自好或是問題沒有大到被處理的,心里那叫一個恨,你不是最喜歡那個孫子嗎?一直說著讓孫子給你養老送終,等著他吧,為了謝東升去做無恥到極點的事情,踢到了鐵板連累了所有人,結果呢,別說吃到肥肉,所有人都搭了進去。
活該!
真的沒人同情謝家,沒人同情這個年過九十的老人,你老了老了還干了這么一件惡事,是你縱容了謝東升,是你讓他成為了一個無惡不作的混蛋,是你親手推著他走向了深淵。
你的老,不足以彌補你所犯下的罪惡,所以,你不值得同情,現在的一切遭遇都是活該理所應當,甚至更狠一點說——報應。
張世東像是沒自己什么事一樣,不解釋,不去趁火打劫,不去爭搶,同樣也不會認為自己做錯了什么去道歉,也不會去跟人聯絡一下將自己的想法告知,我所做的,從上到下,問心無愧,對與錯明眼人自有公論,我自防守反擊,手段或許略有過界之處,如何,我本就是這樣的人,不需要藏著掖著,也不需要靠誰,我做的就是我自己想做的,不偏不倚,本心使然。
上面要用我,我就干著,不用我,我就下來。
一心為公,一心為大局,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巨大的壓力就像是重錘一般砸下來,時間長了真的扛不住,我可以不要那些榮譽那些地位權勢,同樣我也可以卸下那些壓力。
公正,我能做的也就是這個了,多了,我也沒有那么大的能力,我也不想去爭去奪什么,什么派系對于我沒有任何意義,我問心無愧就好了。
這種心態下,在很多人無法理解中,張世東就平靜的回到了學校,回到了能讓他放松的環境中,在這里,勾心斗角人與人之間的不信任降低到了最低,至少走出校門之前大家還是相對單純的,每天不必想太多,吃喝玩樂,輕松的做一個年輕人該做的事情。
在大學里,張世東是個年齡大的異類,二十七歲的他是個成年人是該有擔當,可在十年前,他就已經開始擔當,擔當了許多人一輩子都擔當不了的東西,心累,心里需要一塊凈土。
多事之秋,人人都躲著魔都,余經緯卻專程趕了一個周末,從燕京返回到魔都,沒有去見那些曾經的小兄弟,也沒有去與一些人吃飯喝酒聯絡感情,打了一輛車,直接到了張世東的寢室樓樓下,身上一個錢包,一個手機,就這樣輕裝來到了張世東的寢室,門沒關,寢室內的窗簾擋著一層紗簾,床鋪上羅清水正襟而坐看著手中的書,在她的腿上張世東面朝著她的腹部躺著,屋內沒有其他人。
羅清水看到了余經緯,她不認識他,但能從他的眼神中讀到他是來找張世東的。
剛要喚醒張世東,余經緯笑著搖搖頭,邁步走進了三零三寢室,在張世東的書架上抽了一本書,沖著羅清水笑了笑,顯然他認識羅清水,也知道這書肯定是她介紹給張世東的。
轉過身剛要在椅子上坐下,張世東轉了個身,睜著眼睛在床對外欄桿的空隙看著余經緯:“你也算是個妙人,此時都躲著魔都,你還偏偏專程來一趟。”
余經緯笑道:“對于自戀的人我通常都會容忍他的自戀,但不予評價。”
張世東抻了個懶腰,起身時在羅清水的臉上親了一下:“一會兒我們請他吃什么?”
羅清水側頭,沒有猶豫和思考:“食堂的飯菜不錯。”
張世東哈哈一笑跳下床:“老余,我們學校食堂怎么樣?”
余經緯笑著默認,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