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東問:“這算不算給你惹麻煩?”
呂佳一副你明知故問的表情,駱東啟不管怎么說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在校內被毆打,打人者還與你有關系,里面的故事不提了,學校的立場怎都要先站在學生一邊。
孰料,趙雅無所謂的笑了笑:“小意思。”
說著,將一段提前錄好的視頻展現給二人看,目標人物是駱東啟,之前那些地痞流氓進來時雙方的交流清清楚楚,趙雅隨便編輯了一個名字就將這段視頻放在了校內網上。
“疑與校外份子反目,警惕校內毒瘤滋長。”
然后,趙雅又撥通了幾個電話,內容都不離開之前發生的事情,什么我要證人,什么賊喊抓賊,完全就沒有麻煩臨身的意思,依舊安然的坐在那里,享受著她認為的快樂。
偏激、腹黑、堅定。
偏激的看待世界,腹黑的面對人,堅定的堅持信念。
半個小時之后,趙雅送張世東離開學校,校方的人對此事并沒有深追究,駱東啟本人更是直接對校方說是不認識那些人,不知為何來毆打自己。
事主不追究,校方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在呂佳帶著某種曖昧表情的起哄中,趙雅和張世東站在校門口,相識,撲哧一笑,搖搖頭,一個往里走,一個往外走。
一陣急剎車的聲音,幾輛面包車停在了校門口,剛剛離開校園準備去向那些人問個清楚的駱東啟,比之前慘了數倍的被人從面包車內扔下來,還存有疑點意識的駱東啟摔疼之余,正好看到張世東走出校園,想到剛剛被打時的警告言語,惡毒的仇恨被壓了下去,眼中剩下的只是對強者的恐懼。
張世東點了支煙,看了一眼駱東啟,視線轉到了街角一輛商務子彈頭車上,緩步走了過去,在他距離子彈頭還有十幾米時,車門拉開,色中餓狼管管和瘦鬼下車,很恭敬的站立一旁,等待張世東走過來。
他們的恭敬,與權勢無關,與金錢無關,是對某種強大的卑微順從,什么副局長,什么副書記,這些都不能讓江湖人真正的恭從,唯有那些真正強大的強者才能讓他們發自內心的卑微。
張世東在坡頂別墅的一番表演,讓他們徹底臣服,再也升不起絲毫的抵抗之心,人的腦袋和身體有那些鋼鐵制成的汽車堅硬嗎?弄死他?沒搞錯吧,殺人有人敢,可要是殺不死將要迎接的報復呢?
管管今日來,還有一個目的,在調查張世東時,通過醫院的內部人了解到,屬于孔梅的榮譽原來是他兒子帶來的,聯想到爺爺咳血和他在別墅說的話,又有了駱東啟這樣一個小小的契機,迫不及待的管管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期待能夠有幻想中的奇跡發生。
外人不知管家,管管身為最北老爺子器重的晚輩也不得不去接受一個現實,管家早已經是外強中干,至今仍能夠成為平江的龍頭老大,不是管家還有兇悍之輩,而是靠著老爺子管窺豹的一個磕頭兄弟照顧,他的長命百歲直接關系著管家的格局。
“張先生,這是駱東啟的叔叔,和駱東啟一樣,腿被敲斷。”
張世東自然不懼龍潭虎穴,只是覺得這管家上下的行事風格還不是無可救藥,跟著到了9191酒吧,一個身上有紋身長相兇惡的男人縮在角落里,右腿還能看到隱隱血跡,堆在那里,一動不動。
“也難為你們了,找我什么事?”
瘦鬼想說話被管管攔住,被酒色掏空的身體似乎擁有了新的動力,管管整個人臉色都變得紅潤,開門見山:“盧家我們來擺平,莫威和他叔叔也會閉上嘴,日后只要是本地人做的案子,張局長想要線索,管家定然竭盡全力,甚至,甚至張先生想要跟趙雅在一起,我管家也會找來有資格保媒的人。”
張世東抽著煙,坐在沙發上,伸了伸手:“繼續。”
管管抿抿嘴:“張先生要錢,我們提供錢,要人,我們提供人…”
張世東將煙彈入煙灰缸,作勢要從沙發上站起來,噗通,管管直接跪了下了:“我要這條命,請張先生救救我爺爺。”
瘦鬼在一旁完全被驚呆了,這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管管怎么就跪下了,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杏林高手,混江湖的跪天跪地跪父母,膝下不說與黃金相比卻也絕非輕易下跪之輩。
張世東盯著管管看了足有半分鐘,走向門口:“你很聰明,但你能保證自己可以成為管家的掌舵人嗎?”
管管猛的抬頭:“我做多大,取決于張先生對我這條爛命有幾分期待。”
張世東打開門:“走吧,記住你說的,我這個人一項很討厭麻煩,千萬不要讓我覺得麻煩。”
再一次來到半山坡頂別墅區,屋頂的菜園果園一片悠然自得的畫面沒有了,整個別墅重新充滿了肅殺之氣,就像是當年的管窺豹,那個叱咤江湖的老人,又回來了。在整個管家嫡系遭受到張世東近乎毀滅性的精神打擊后,老頭子真正應了張世東那句話,老而不死,重新站出來主持大局。
張世東走進別墅時,管建軍直挺挺的跪在門口,見到張世東,揮舞起手中的匕首扎向大腿。
“算了,我沒興趣成為你們口中的江湖人,也不需要把你們那套規矩擺出來,我是個功利的人,你們我看著比較順眼,日后能夠保證我享受現在的輕松生活,所以,我才來。”張世東彈煙撞匕首,看著一身正裝站在玄關迎接的管窺豹和王鷹,直接說道:“一個安靜的房間,兩個隨時至少能伺候你拉屎撒尿的人。”
“我。”
“我。”
管建軍、管管和瘦鬼都提議要進去,管窺豹抬手阻止:“小鷹跟我進去。”
張世東叼著煙,站在窗口眺望著滾滾江水和遠處繁花似錦的江邊夜景,一個四十多歲的貴氣女子跟隨著管窺豹和王鷹進來,能夠看得出,年輕時這女人也可算得上是傾城之色,只是看上去少了些底蘊和釀出來的美女氣質。
“張先生。”女人恭恭敬敬的沖著張世東鞠了個躬。
張世東饒有意味的看了她幾眼,沖著管窺豹說:“你的眼光不錯。”
管窺豹頗為自豪的回答:“簡單些,市儈些,活得舒服些。”
張世東:“行了,別跟我打玄機賣弄,把所有衣服脫了。”
管窺豹二話不說,毫不猶豫的脫光了所有衣服…
半個小時后,張世東夾著幾條省內煙廠的特供煙從房間中出來,管建軍管管等人都等在門口,帶著無比期盼的眼神望著張世東,期待能夠從他的口中得到好消息。
孰料,張世東的答案讓站在門口的幾個人差點背過氣去。
“看什么看,屎尿屁一屋子,告訴老不死的,把銀針給我好好消消毒。”
說完,張世東搖頭晃腦的向外走,一邊走一邊嘟囔:“七十多歲人了,還能硬,老賊啊老賊,得讓他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