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可惡!”日軍第77步兵聯隊的出擊陣地戰壕中。
原本一直舉著望遠鏡借助照明彈觀察戰況的第77步兵聯隊長,忽然機器惱怒的放下了望遠鏡,右拳狠狠的砸落在了掩體上。
原來,他派出的加強小隊在剛才的激戰中,竟然全軍覆沒了。
從雙方交火到前鋒小隊全軍覆沒,總共不到半個小時。
惱羞成怒之余,第77步兵聯隊長當即向師團部請求炮火報復。
事實上,第77步兵聯隊前鋒小隊的全軍覆沒并非沒有價值。
師團直屬野炮兵聯隊的偵測員已經暗中悄悄將守軍的輕重火力點一一標記了下來。
大約過了十分鐘后,鬼子的報復心炮擊便如約而至,數十門七五MM野炮紛紛開炮。
比起先前的炮擊,這次第20師團的炮擊更有針對性和目標性。
一發發炮彈落在三營的環形工事上,發生了劇烈爆炸。
最前沿的一連更是日軍炮火打擊的重點,所幸的牛二柱早已經命令機槍手轉移位置,躲入防炮洞。
炮擊只持續了大約十幾分鐘,第77步兵聯隊長便將指揮刀往前一揮:“殺嘎嘎!”
數以百計的鬼子兵便端著步槍沖出了戰壕,朝蘇家屯正式發起進攻。
三營前指,劉建國放下望遠鏡道:“命令各連排,立即戴上防毒面具。
炮營三分鐘后開炮!”
劉建國的命令很快傳達到了三營各連排,包括牛二柱的一連在內,三營數百名官兵紛紛戴上了隨身攜帶的防毒面具。
幾乎是在牛二柱他們剛剛戴上防毒面具的同時,早已經等候多時的炮營便開始了炮擊。
“嗵嗵嗵…”炮彈出膛的悶響聲此起彼伏,接連響起,一發發毒氣彈劃破夜空,朝三營陣地前方飛去。
“俅俅俅…”正在進攻的鬼子兵們以為是常規炮擊,連忙紛紛臥倒躲避。
然而當一發發“炮彈”落地后,他們才愕然發現,這些“炮彈”竟然沒有爆炸。而是開始發出吱吱的聲響。
知道有照明彈升空,他們才赫然發現,那一枚枚炮彈正在往外冒著陣陣赤褐色煙霧。
一些鬼子兵頓時尖叫起來:“毒氣,這是毒氣彈…”
毒氣很快便彌漫開來,將數以百計的鬼子兵籠罩其中。
很快鬼子人群中就響起了一陣陣劇烈的咳嗽聲和慘烈的呻吟聲與呼救聲。
三營陣地上。官兵們都在面無表情的看著已經被毒氣籠罩覆蓋痛苦不堪的日軍。
“老班長。你天在上看見了吧,這些東羊雜碎現在全他娘的要死球了,我和弟兄們為你與那些犧牲的戰友們報仇了。”一連長牛二柱戴著防毒面具呼吸有些急促的抬頭望著夜空暗自沉聲道。
對面的第77聯隊出擊陣地里。
第77聯隊長更是目瞪口呆,一雙三角眼睜得老大。知道看見自己的數百名部下幾乎全部倒下,再無一人能夠站起來奔走求救。
他才幾欲發狂的咆哮道:“八嘎牙路,這,這不可能,卑鄙可惡的支那人!”
第20師團臨時司令部。
參謀長森五六神色慌張的走了進來。不及敬禮便道:“師團長閣下,不好了,支那人突然對我進攻部隊使用了大量毒氣彈,第77步兵聯隊猝不及防損失慘重,進攻失敗。”
“八嘎牙路,沈陽守備旅狡猾卑鄙,屢屢對皇軍使用毒氣彈,馬上責令輜重聯隊立即給第77、78聯隊官兵配發防毒面具,快快滴!”室兼次氣急敗壞的命令道。
“哈伊!”森五六猛然低頭應道。緊忙領命離去。
第20師團進攻受挫的同時,于芷山所部廖弼臣和田德勝兩個步兵團也與守備旅二團交上了火。
自從東塔機場遇襲被毀后,張興漢為避免重蹈覆轍,不但加強了北陵機場的守備兵力,也在南運河沿岸加強了防御力量。
二團一營在下午時分就進駐原東塔機場舊址。并將兩個連的兵力沿南運河西岸,尤其是牛家屯對岸重點布防,以保護沈陽東門的安全。
當廖弼臣和田德勝二團趕到牛家屯強渡時,守在西岸的二團一個連立即開火。雙方就此展開激戰。
廖弼臣和田德勝兩個團本就是屬于省防軍戰斗序列,在東北屬于二線部隊。武器裝備比王以哲的獨立第七旅這樣的一線邊防軍獨立旅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其兵員素質又都以地痞流氓、老弱病殘為主。
所以戰斗力也就可想而知了,在缺乏重武器進行有效壓制的強渡結果可想而知了。
守備旅二團一營官兵用通用機槍構筑了交叉火力網,將強行渡河的偽軍成片成片的擊殺。
由于MG34通用機槍恐怖的射速造就了它極具威懾力的破壞力,密集的彈雨甚至將偽軍們所乘坐的小舢板與橡皮艇都打成兩截和碎片。
整個南運河河面上一時間落滿了浮尸,鮮血幾乎染紅了河水。
牛家屯偽軍臨時指揮所內。
廖弼臣和田德勝以及曹秉森三人正愁眉苦臉的聚在一起長吁短嘆。
“田團長,曹團長,這守備旅戰斗力怎么他娘的這么強悍?就那機槍火力,我想就是日本人也趕不上吧?”廖弼臣坐不住起身道。
田德勝沒好氣的看了廖弼臣一眼,道:“你問老子,老子問誰去,剛才進攻老子的兩個連只有不到一個班僥幸游了回來,其他人全他娘的犧牲了。”
“這守備旅戰力如此強悍應該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然它又憑什么能兩次擊敗日本人?”騎兵團團長曹秉森道。
“咱們三個合計合計,接下來該怎么辦?是不是找日本人要幾門火炮,沒有火炮壓制,我們根本不可能渡過河去,更別說在西岸建立防御陣地,開拓一片登陸場了。”廖弼臣的道。
“對,找日本人要炮去,這攻打沈陽,日本人把咱們頂在前面當炮灰。自己卻遲遲未動,好歹也得給咱們幾門大炮支援一下。”田德勝忿忿不平的點頭附和道。
沈陽城,守備旅旅部。
張興漢剛剛吃過晚飯,正在聽通訊兵蘇涵韻匯報各團營上報的最新戰況。
“進攻蘇家屯的日偽軍已經被我一團擊退,共擊斃日偽軍不下于兩千人。我軍傷亡甚微。蘇家屯穩如磐石。
不過,南運河牛家屯方向出現了大批偽軍想要渡河,亦被我二團一營擊退。”蘇涵韻匯報完畢,將文件夾啪地合上。向張興漢敬了記軍禮,轉身離去。
蘇涵韻走后,張興漢來到了巨型作戰地圖前,點了根煙,凝視著地圖陷入了沉思之中。
關東軍經過兩次沈陽之戰的損失后。兵力不足,使用于芷山和張海鵬所部偽軍打頭陣當炮灰,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只是,多年對危險的預知感告訴張興漢,事情似乎沒有那么簡單。
如果僅憑關東軍現在的實力和于芷山這些偽軍想要從正面攻破守備旅的防線,基本上不太可能。
唯一需要擔憂的便是通遼的先遣隊,不過只要他們能夠撐得過今晚,天亮后,空軍就能給予他們絕對的空中火力支援。
再堅持一天。李振遠的裝甲連與薩布力的騎兵團也差不多就能趕到了。
這樣一來,整個局勢看似都還在他張興漢的掌控之中。
但是,經過兩次沈陽之戰失敗后,關東軍高層指揮官對于這些不可能看不出來。
既然知道結局,卻還不惜代價的發動正面進攻。不是關東軍瘋了,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們在進行某些陰謀。
想到這,張興漢開始從頭梳理一番己方可能存在的漏洞與弱點。
最終他將目光放在了北陵機場上。毫無疑問,北陵機場的這支空軍已經成了可以左右目前東北占據的戰略性力量。
對于守備旅來說。只要這支空軍還在,就能立于不敗之地。
反之對日本人來說,這支空軍是他們攻取沈陽,殲滅守備旅的最大威脅。
再聯想到東塔機場被襲擊摧毀一事,張興漢心中頓時彌漫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沈逸之。”心中那股不詳的預感愈發加重,張興漢當即扭頭喝道。
“旅座,您有什么吩咐?”旅部直屬警衛營副營長沈星夜應聲而入,挺身敬禮道。
“集合一連,馬上跟我去北陵機場。”張興漢說著已經掐滅了還未抽完的半截煙,拿起掛在墻壁上的鋼盔和白手套就要朝外走去。
“是!”沈星夜沒有多問,而是疾步搶先走了出去,集合部隊去了。
北陵機場建在距離沈陽城城北公里處,東有東山嘴子為天然屏障,機場大門面朝沈陽城西北方向。
由于有沈陽城和東山嘴子這天然屏障,所以從地勢上來說,想要進攻北陵機場,只有從沈陽城西才有可能施行。
而在九一八事變爆發之前,在沈陽西南就是王以哲獨立第七旅的駐地北大營,所以北陵機場是十分安全的。
但事無絕對,從一般軍事角度上來說,北陵機場的確無懈可擊。
川本四郎為了效仿襲擊東塔機場一樣摧毀北陵機場,這幾日廢寢忘食的開始研究如何才能攻入摧毀北陵機場。
為大日本帝國再立赫赫戰功,不得不說川本四郎還是極富有冒險精神和創造性思維的。
他在仔細研究了沈陽及北陵機場周邊的地理環境后,決定由他親率特戰隊冒險翻越東山嘴子奇襲北陵機場。
正是因為這樣,他才獲得了隨于芷山所部偽軍一同趕到沈陽,并以他們發動正面主攻吸引守備旅注意力,為自己的奇襲提供掩護的批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