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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這么忙,還留著那么個禍害在府里干什么啊?我聽說齊王府因為表哥的堂哥,一整個冬天都是雞飛狗跳,您就不怕把他留在府中,趁您不在的時候再把房蓋兒給掀了?”
寧纖碧才不會被周鑫的死人臉給嚇到,在她看來,皇帝下的這個命令簡直就是給自己報一箭之仇的機會:哼!反目成仇不是嗎?好啊,看我怎么捉弄你。
果然,這話一出口,周鑫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斜睨了她一眼,冷冷道:“干你何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這倒也是,既然連齊王爺都不嫌麻煩,我這外人多什么嘴啊。”寧纖碧仍是笑吟吟的:“是了王爺,眼看這年就要過去了,不知道百草閣今年是不是還有進貢的差事?王爺覺著咱們的藥如何啊?我聽岳大哥說,好像宮里的貴人們還是很滿意的,并沒有出什么紕漏,這還真要多謝王爺了。”
媽的你見好就收吧。
周鑫忍不住就在心里罵了一句,使勁兒磨了幾下牙:若真是要對付百草閣,以他掌管內務府的權勢,略施手段就能讓百草閣萬劫不復了,但他卻并沒有這樣做,不但沒有,反而更是精心,怕的就是有人要陷害沈家,在這方面做功夫。
寧纖碧此時突然提出這事兒,顯然就是看透了他的苦心,跑過來調侃了。一想到這里,周鑫腦門兒上就蹦起青筋:媽的千山怎么就娶了這么個老婆?怎么就這么難纏呢?你要去見你丈夫了知不知道?你丈夫是被圈禁的,這輩子還不知道有沒有出頭之日呢,你他媽的還笑得出來?
“太后娘娘吃百草閣的藥。說很好,所以明年你們繼續進貢吧。”雖然惱羞成怒,周鑫卻不愿在寧纖碧面前落了下風,因把腰板兒挺得更直。看了一眼寧纖碧,又強調道:“因為是太后娘娘吃得好。哼!叫我說,也不見你們有什么過人之處,所以日后要更加用心。不然的話,我隨時可以找別家來取代你們,明白嗎?”
“是,多謝齊王爺了。”寧纖碧笑得那叫一個陽光燦爛啊,看的周鑫心火上升,只覺這女人真是礙眼可恨無比,自己也真是的,加上后面這個解釋做什么?聽上去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媽的竟然被一個女人給耍了。恥辱啊恥辱…
正想著。就聽寧纖碧和馬車里的丫頭們興高采烈道:“等會兒見了爺。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不如給他講幾個笑話吧。你們說講什么好呢?此地無銀三百兩怎么樣?哈哈哈此地無銀三百兩,隔壁王二不曾偷…”
“咕咚”一聲。周鑫狼狽的從馬上一個跟頭摔下來。幸虧他也是有幾手功夫的,那馬又只是慢慢地走著。所以除了狼狽些之外,倒也沒有受傷。只是仍把隨行的侍衛們嚇得不輕,紛紛上前來扶起周鑫,關切詢問著。
“滾滾滾…”周鑫滿心的羞惱都是啞巴吃黃連,說不出口。只能沖好心的侍衛們撒氣,忽見寧纖碧探出頭來,假裝驚訝的關切問道:“呀,王爺怎么了這是?咦?您不騎馬了?可是想走著過去?那要跟上馬車,可得帶小跑兒呢…”
“你…你這女人就不能少說兩句?這么愛說話,留著見千山說去。”周鑫怒吼一聲,接著氣呼呼翻身上馬。
卻聽身邊半晌沒有聲音。那女人竟然沒趁此機會落井下石?齊王爺忍不住狐疑的轉過身去,就見寧纖碧眼含熱淚,正用帕子擦眼睛,見他看過來,便感動道:“王爺,自從那件事兒后,您和千山便不再來往,我們爺回去也說,王爺見了他,冷若冰霜,連稱呼他的名字都不肯了,沒想到今日患難之時,王爺到底還是真情流露,您還是認我們爺做兄弟的,對不對?”
對你個腦袋。
周鑫險些就把這話罵出來了,讓寧纖碧氣得險些再次墜馬,幸虧這一回有了心理準備,穩住了,不然四皇子的一世英名,可就全在今天毀了。
惡狠狠盯了寧纖碧兩眼,見她又恢復了尋常面色,周鑫忍不住就伸手撫了撫胸口,暗道真沒想到啊,這女人原來是這么厲害的,專門挑人的弱處下刀,讓你疼,卻還不動你的筋骨。這說起來,現在被我強留在府里蹲著的那個禍害,要和她比一比的話,不知道誰能更勝一籌。嗯,那個是禍害,這女人是妖孽,禍害要是碰上妖孽…
齊王爺一不小心就腦補起來了,腦海中浮現出蔣諍和寧纖碧兩人一個比一個笑里藏刀口蜜腹劍的情景,忍不住就打了個哆嗦,忽聽身旁有人道:“王爺,沈夫人,宗人府到了。”
“終于到了。”
寧纖碧這一回是真有些激動了,眼淚瞬間涌出來,她連忙拿帕子擦去,伸手摸了摸懷中那薄薄的一摞日記,她鎮定下情緒下車,卻見幾個人從宗人府內迎出來,也真是冤家路窄,這竟然還是昨天上午的那一撥人馬。
“你…你又來干什么?”
昨天去給皇帝報信的小兵一下子就跳了出來,指著寧纖碧色厲內荏的大吼,他以為這女人昨天嘗到了甜頭,所以今天又跑來故技重施了:真是的,都不知道適可而止嗎?就不能讓我們好好兒過個年?大過年的我們要在這里輪班容易嗎?
正在心里憤憤想著,就聽見海棠山茶和蘆花等人的叱喝聲,卻見寧纖碧一抬手,制止了她們對小兵的口誅手伐,笑吟吟道:“我昨天說過了啊,我還可以更無恥的,今天可不就過來了呢,放心,這一次我不隔墻喊話了,我要直接進去見人。”
“啊!”小兵驚叫一聲,指著寧纖碧轉頭找自己頭兒,眼含熱淚道:“頭兒,你聽見她的話了嗎?她…她還要見人,她真的還要得寸進尺…”
周鑫看著說話都哆嗦了的小兵,忍不住就斜眼看向寧纖碧,不屑道:“你至于嗎?連個普通士兵也要戲耍,要不要臉啊?”
寧纖碧看著他:“要啊,怎么不要?我要真是不要臉,剛才王爺可能就不止是落馬一次了。”
“呸!”周鑫都氣哆嗦了,狠狠啐一口道:“世上怎會有你這樣的女人?千山他…他真是瞎了眼,你…你可還記得你是親王府的將軍夫人…”
不等說完,便聽寧纖碧淡淡道:“王爺弄錯了吧?親王府?將軍夫人?那是什么?我們爺的將軍職位還沒有擼去嗎?民婦如今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婦人罷了,王爺可見過市井之間的普通婦人?把我逼到骨頭里,我也可以學她們茶壺一樣潑辣的。”
周鑫讓她一句話將的沒了言語,而這時那副將總算是看出了一點不尋常,連忙上前小心行禮詢問,齊王爺心里真是不情愿為寧纖碧撐腰啊,可他來是干什么的?因只好十分不情愿地道:“奉皇太后懿旨和皇帝圣命…”說到此處,只覺心里十分膩歪,往下也不想認真的說了,直接一揮手,對那副將道:“讓她進去見千山,半個時辰,多一瞬也不行。”說完把蓋了皇印的條子往副將懷里一塞:“你自己看吧。”
副將看了皇帝的紙條,立刻肅然起敬,對寧纖碧肅容道:“夫人請。”
“多謝。”寧纖碧笑吟吟看著副將,想了想,又轉頭看著小兵,微笑道:“這一回我可是要堂而皇之的進去了,你要來攔我嗎?”
小兵都快哭了,一旁的周鑫則不停往上翻白眼看天,心想什么人啊這是,堂堂一個將軍夫人,和人一個小兵較勁兒,也不嫌丟人得慌。
眼看著寧纖碧施施然進去了,那小兵委委屈屈看向自家頭兒,還不等說話,便聽頭兒無奈道:“行了行了,人家夫人是逗你玩兒呢,你還委屈上了?沒聽剛剛人家說的是什么嗎?茶壺一樣潑辣呢,你這才見識到了多少?偷著樂吧。”
周鑫剛剛聽寧纖碧說這話的時候,還不明白,只是不愿意去問對方,豈不是讓那可惡的女人更加得意了?此時聽這副將的話,敢情他知道茶壺一樣潑辣是什么意思,因便咳了一聲,假裝不經意的問道:“什么意思啊?什么叫茶壺一樣的潑辣?”
副將一愣,小兵還沒成家,也不了解這意思,露出好學的眼神,倒弄得副將有些尷尬,連忙咳了一聲道:“那個,王爺有所不知,市井間潑婦,哦不是,是尋常婦人若…若言語上有沖突時,常…常常一手叉腰,一手指人,狀…狀若茶壺,所以這茶壺婦人是潑婦,哦不對,是潑辣婦人的稱呼…”
那副將一邊說一邊抹汗,其實這茶壺就是形容潑婦罵架的,可他哪敢這么和周鑫說啊?這一通解釋,就別提多別扭了,副將心說得虧我小時候還上過兩天學堂,不然就這話都安排不明白,讓齊王爺聽了,我敢說將軍夫人是潑婦?我不想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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