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若不是后來睿親王府看中了自己,聽母親的意思,似是有意讓自己和這位表哥結親。寧纖碧想到這里,不由得臉就有些發紅,暗道如今姨媽和表哥也不像上一世在外面獨居了,而是住在這府里,莫非命運的改變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的?這一回我不嫁入睿親王府,難道真的會嫁給這位表哥嗎?喔,若真是這樣的話,似乎也不錯,表哥肯定是有做生意手腕的,不過是不愿意攀附權貴,又要奉養姨媽,所以在這權貴橫行的京城里展不開拳腳,若是將來我們離了這里,憑我制藥的本事,加上表哥做生意的本領,還怕不財源滾滾來?
想到這里,不由就覺著有些心花怒放,然而卻忽然想起了另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寧纖碧不由懊惱的直捶自己腦袋,心說寧纖碧啊寧纖碧,你是財迷心竅了吧?別忘了,你現在這具身體和這位表哥可是近親,近親啊,就算用再多的好藥,也不敢保證生出來的后代就一定沒問題。
一念及此,不由把之前興起的那些念頭都給歇了,不但如此,日后還要想辦法打消自己母親和姨媽想要聯姻的想法,她嘆了口氣,再看看那個低眉垂目,小大人一樣的漂亮男孩兒,心中就覺著有一絲遺憾:唉!本來或許大概差不多…真是可以培養出感情來的吧。
大人們說著話,姜老太君就留余姨媽住下來,余姨媽自然是喜之不盡的。她們原本不敢存著這樣指望,因此寧世泊提到的時候,還推辭過,生怕是這位妹夫自作主張,再觸怒了家里老人,然而此時聽姜老太君也這么說,余氏又說院子已經預備好了,余姨媽哪有不歡喜的道理?
當下連忙再三謝過。又聽姜老太君說可以湊成一桌小牌了,余姨媽便笑道:“說起來,老太太剛才說想著江南那邊的風景,這會兒又說打小牌,恰好我從南邊帶了一樣東西過來,怕是要對了老太太的眼。”說完就命蔣經去拿出來。
宣哥兒也要跟著去,寧纖碧沒辦法,只好帶著他一起和蔣經出了門,只見院子里這會兒已經擺了十幾個箱子,乃是余姨媽從江南采辦的禮物,她知道這伯爵府的門第高,自己不過是一商婦,因生怕被看輕了,又連累妹妹,因此這些禮物倒是下足了本錢心思的。
蔣經來到一個箱子前,命打開來,從里面捧出兩只盒子,打開看了看,便對寧纖碧笑道:“就是這兩樣了…”不等說完,便見宣哥兒吸吸小鼻子,然后拍著手笑道:“吃的…是好吃的,甜甜…香香…”
寧纖碧的臉都紅了,暗自后悔不應該把姨媽和表哥會帶好吃的點心這件事告訴這個小吃貨,看到蔣經目瞪口呆的模樣,她心里覺著好笑,連忙道:“表哥勿怪,宣哥兒…咳咳…他有些好吃。”
蔣經溫柔地笑起來,只看得寧纖碧也有些呆了眼,暗道了不得了不得,原本以為他將來只是英俊,如今看來,這位表哥帶了幾分江南水鄉的柔美,將來定然是潘安宋玉那樣溫潤如玉的美男子,我的天,到時候想什么辦法能和他做鄰居,就是看幾眼美男也是好的啊。
也不怨寧纖碧在這里發花癡,她兩世為人,所看過的容貌最出色的男子,便是沈千山。只是對方那種英武俊逸的帥氣和蔣經這種柔美安靜完全不同,若是認真說起來,蔣經長大后,應該是翩翩如玉,類似于那種中性美的,這一點,現在教她們琴棋書畫的那位譚澈也是具備的,不過或許是偏心的緣故,寧纖碧總覺著蔣經長大后,會更勝譚澈一籌。
不說她在這里發花癡,只說蔣經聽了寧徹宣和寧纖碧的話,溫柔一笑,點頭道:“是,曉得你們這里沒有多少南方點心,這次進京,母親帶來了不少,等一下少不得也會拿到姨媽房里。”
寧徹宣嘴角邊流下一道晶晶亮的口水,他最喜歡吃的就是甜點心,寧纖碧捂住額頭,徹底被這個小吃貨打敗了,好在蔣經已經轉過身往屋里走去,于是她連忙將宣哥兒嘴角邊的口水擦干凈,然后拉著他的小手快步跟進屋去。
余姨媽說的這樣東西的確是入了姜老太君的眼,卻原來是十副紙牌,一個盒子里五副,每一副紙牌上都繪著江南山水:或是古寺桃花,或是小橋流水,或是孤山斷橋,或是雷峰夕照,看的姜老太君嘖嘖稱奇。
余姨媽笑道:“不是什么好東西,只想著老太太和太太們在京里,怕是沒見過,所以就帶了幾副過來,稍后給每個房里分兩副,好歹這上面也是帶著點江南的意思。”
姜老太君笑道:“給她們分什么?如今這府里也只有我老婆子閑來無事,喜歡湊幾個人打會兒小牌,這些給她們全都沒用。姨太太別笑我人老貪心,左右她們過來的時候兒也能看著,這若是大年下,往來親戚們中也有幾個老人的,且容我老婆子也顯擺一回。”竟是把這兩盒子紙牌全貪下了。
如此一來,余姨媽也有些愣了,不過她到底是八面玲瓏的人,連忙笑著應了,接著又說了一回閑話,便聽余氏道:“老太太坐了這半天,想是乏了,不若好好兒歇一歇,我帶著姐姐先回去收拾收拾。往后住在這府里,老太太什么時候想說話,叫一聲就好的。”
姜老太君笑道:“可是我老糊涂了,只顧著自己說得高興,倒忘了她們母子兩個一路舟馬勞頓,既如此,你們快下去好好歇歇,中午再來我這里吃接風宴,日后閑了,再領去你嫂子們房里說話不遲。”
余氏答應了,于是余姨媽和蔣經寧纖碧等也都退出來。回到屋里,余氏方笑道:“真真想不到,姐姐倒是會挑禮物,那紙牌真是入了老太太的眼。”
余姨媽笑道:“我哪里想得到?本是想著你從小兒就向往江南,老是想出去見識見識,到底也沒有機會,那紙牌原是給你預備的,我都沒當回事兒,不過是想著隨在禮物里每房送兩把,如今才知道竟是置辦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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