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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他和她的心

  “軒轅云霆,后院三千和我,你要誰?”

  攀附在她肩膀上的男人,黑亮的后腦勺動了動,再次,他們面對面,眼望眼。

  男人以手半撐起身子,從上而下半俯視著呼吸同樣灼熱,雙眼依然,卻咬著唇瓣,咬出鮮血來,以疼痛來保持理智的。

  “噗…”忽而,俊美如斯的男人露出釋懷的笑容來…“這個問題,等孤填飽肚子了,才氣告訴你。”

  什么?

  男人滿意地欣賞著他身下的錯愕,眼底隱隱現出壞壞的笑意來:“丑,喂飽孤,孤就給你答案,怎么樣,這個交易很劃算吧?”

  啊…啊?

  夢寒月這一刻有些懷疑起自己的智商來。為什么這男人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懂,合在一起,卻反而不能理解了呢?

  等待她的并不是給她充裕的時間思考,而是俊美如神祗的男人情海翻浪。

  或溫柔小意,或惡虎撲狼…

  占有、纏綿、如同永世不得的饜足者一樣…

  如癡,如醉,如狂…,這是男人對最原始的愛意的表達。

  他不懂得說“愛”,他只會一遍一遍地占有她的身軀,他最愛將腦袋靠在她的胸口,耳朵聽著她的心跳。

  隨著他一次比一次更深更狂野的撞擊,他的耳朵聽著一次又一次她心口傳來的心跳,他把這樣的心跳,當做她對他每一次占有的舉動的回應。

  也唯有聽著這樣強勁的心跳聲,他才能短暫的忘卻,身下的,命不久矣!

  唯有在她的身上,他生平第一次膽怯,因而退卻,逃避,但他又是一個強硬的者,他比任何人都要珍惜她的生命。

  所以…真的到了那個時刻,他會…他會像上一回假死那樣,將她的尸身冰鎮起來,白日過著鰥夫的日子,夜里與她的尸身同眠。…直到,直到他們的孩子長大成人,成為獨當一方的帝王。

  那時候,他會親自抱著她的尸身,走進軒轅皇室的帝王墓,為他的過失,為他自以為是的帝王尊嚴付出代價——他把自己看做她的陪葬,活著的陪葬。

  那些她“消失”的時日里,他想過千百遍,他想過,等到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要老老實實把自己的“愛”說出來,然而,今時今日,他依然不知道該怎么向他的她表達自己的心情。

  占有著她,他很“賣力”,企圖她能夠聰慧到,通過他這樣的舉動,感受到他的心。…不過,這樣的舉動,在一般人的眼底,是傷害,而不是“愛”。

  欲仙欲死的快活中,她終究還是流淌下了一行清淚。

  他陡然停住深入她的動作,從曖昧情潮中清醒過來,修長的手指輕輕觸著她眼角的清淚,沾著濕潤的淚水,他將食指緩緩地探進薄唇里,品著…是咸澀。

  “我的占有,就這么讓你難受屈辱嗎?”他問,聲音沙啞艱澀。

  眼角有淚,卻不見軟弱,淚光讓她看起來更加倔強,像一頭難以馴服的野馬,她眸光含冰,似哭似笑,出其不意地,張嘴…狠狠咬住男人裸露在外,沁著汗水的肩膀。

  “刺啦”

  她力氣之大,之狠,甚至能夠聽到牙齒入肉的聲音。男人下顎緊繃,青筋一突一突,強忍疼痛,動也不動,哪怕身下的若是再稍加一些,就能咬下他肩膀上的一塊肉,他也沒有動。任由咬著。

  “軒轅云霆…,疼嗎?”

  忽而,身下的終于放過男人的肩膀,輕輕問男人。

  疼嗎?…

  “疼…”

  “我的心更疼,比你此時被咬掉一塊肉還疼,疼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不止。”笑著哭,哭著笑,無助而故作堅強的模樣,讓人看得心疼,她仰首望著身上匍匐著的男人,仿佛這個世界就快完蛋的沮喪和恐慌:

  “你肩膀上的疼,只要我松了牙齒,叫上太醫治一治,就會好,甚至連一塊疤都不會留下。

  我心上的疼,是你放開手,我也好不了的疼。我與你說過,我是孤魂野鬼,我來自一個平等的時代,我們那里一夫一妻…,軒轅云霆,縱然我此時活在你的統治下,縱然我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鄉野村婦。

  縱然…縱然我愛你,勝過你愛我…,所以,所以我就理所當然要為你犧牲?要為你改變我活了二十來年的理念?”她淚流滿面,卻將眼睛睜開得大大的,眼淚越淌越多,她眨也不眨一下眼睛。

  忽而,她面上眾多情緒收斂起來,慢慢地平靜,淚,也干涸。深吸一口氣,她淡漠地掃一眼身上的男人,淡淡開口:

  “軒轅云霆,我愛你,但絕不會愛的沒有尊嚴!”

  她情緒大起大落,到最后,面容之上,除了先前情事的紅潮未退,其余的,那種對于陌生人的淡漠,看在俊美的男人眼底,就成了一個撇清關系的符號,…不行!她要與他撇清關系?

  不行!沒門兒!

  “你說愛我,對不對?你剛才說了!”男人有些激動,眼眶泛紅,急著求證。

  無動于衷,“你聽錯了。”

  “不可能,你剛才就是說了,你愛我,喂,丑,咱們不鬧了,好好的,好不好?”男人氣弱,抓著肩膀的手,毫無自覺地收緊,收緊,再收緊。

  “是,我愛你,我承認你沒聽錯。”她不堪其擾,干脆挑明了說:“我愛你,那又怎樣?那是我的事,與你何干?”

  男人不能理解了,“你既然愛我,為什么會和我沒干系?”

  “…”深深地盯著男人,瞇了瞇眼,才諷刺地說道:“哪一天,你連我的倔強一起愛上的話,哪一天,你能看著我戲弄你后院的,哪一天,明明我做錯了事情,你還能給我撐腰的話,…那時候,我承認,我愛你,與你模切相關。”

  看著男人不解的眼神,夢寒月心里自嘲一聲…,果然是高高在上,被寵慣了的男人,付出一些點,就以為自己很偉大了。

  夢寒月自嘲道:“江南蘇地的時候,你來見我,我害怕,但又高興。我問你,可愿意為我廢后宮三千。

  我只要你說一聲,愿意為我廢后宮,天下,獨我一人…,只要這樣,就夠了。若你愿意為我這樣做,難道我還真的會叫你這般為難嗎?

  軒轅云霆,你當時連考慮一下都不曾,你否定了我的要求!

  你縱然將我捧在手心里,又如何讓我對你有依賴和安全感?伴君如伴虎啊。

  我只要你一個意向,只要你當時有那么一點,愿意為我廢后宮三千的意向,我便能為你飛蛾撲火,畫地為牢!

  主動撲進皇宮這個富麗堂皇的牢籠,安安靜靜做一只失去自由和理念的金絲雀。因為這個牢籠里有一個愿意為我頂住朝堂壓力而廢后宮制度的男人…,如果你當時愿意為我做出這樣的犧牲,我也一定會體諒你,告訴自己,這里是厲唐,不是二十一世紀的現代。

  但我失望了。

  軒轅云霆,到得此時,你憑什么讓我為你犧牲我活了二十多年的思想和理念?你來告訴我,憑什么?”

  說到最后,她輕笑一聲。好似一個蒼老的老人的嘆息聲。

  她很累,…很累。

  俊美如神祗的男人,此刻俊容上滿滿是惶恐之色,薄唇失了血色,“丑,…丑…”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懂,我從沒懂過這些…

  “丑,丑…不公平,不公平啊…,從沒人教過孤這些啊,從來沒有人教過孤的…丑,你這樣將孤排斥在外,對孤不公平!”男人耳根通紅,說到最后,儼然是動了怒。

  夢寒月譏嘲地掃了一眼身上的男人:“殿下,敢問妾身喂飽殿下了嗎?若是沒喂飽,妾身身子骨虛,也只能就此了了。不過殿下且安心,妾身下了這龍榻,立刻命人前去傳喚李側妃來,總不能叫殿下委屈的。”

  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聽了她的話,好似受了很大的打擊一樣,神情訥訥,就這樣攀在她的身上發起呆來。

  夢寒月蹙了蹙眉,“殿下,妾身手腳還被綁著,煩勞殿下先還了妾身的自由。”

  哪知,身上覆著的男人,一聽這話,立即動怒。…放她自由?

  放她自由?…絕對不可能!

  男人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以著錯誤的方式,武裝起自己,強橫地道:“愛妻啊愛妻,這今后里,孤就宿在愛妻的朝鸞殿里了!”

  男人陡然危險地瞇眼,淺琉璃的瞳子放肆大膽地在身下光裸的身軀上,不容置疑地宣布:“今夜,愛妻不會再有時間想其他事情的。…相信孤,愛妻會…忙得沒有一點時間的。”

  這一夜,情海翻波,古樸的大倒映出糾結在一起的,一室旖旎。

  或愉悅或痛苦的聲和男人時而愉悅的悶哼聲時而發泄的嘶吼,一同共舞出一道說不清的愛情糾葛。

  她幾次陷入昏迷,又從昏迷中被強行拉進情欲里,最后一次是什么時候,她已經不記得,只記得耳邊上男人的聲音:“相信孤…,不止今天,從今而后,你都不會再有時間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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