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張領了命令,自然是不敢怠慢,緊盯著前方那輛黑色的公爵王追了過去。
包飛揚這個時候自然是沒有注意到后面有車在跟著他,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前邊的道路上,要抓緊時間趕到省軍區招待所。眼看著前面出現一個十字路口,綠燈只剩下三秒鐘,包飛揚一踩油門,就沖了過去。
大老張這個時候和包飛揚的公爵王還隔了三輛車,等他的車趕到十字路口的時候,信號燈已經由閃爍的黃燈變成了紅燈。只是大老張眼里只有遠處包飛揚的黑色公爵王,完全沒有注意到信號燈已經變了。他的黑色凌志400剛剛開到十字路口正中間,就被橫向開過來的一輛夏利出租車砰地一聲撞上了車尾,頓時大老張只覺得車身一顫,兩只手就把握不穩方向,車頭一斜,正撞在十字路口中心的安全島上。
安全氣囊砰地一聲打開,沖到大老張的臉上,即使大老張軍人出身,身體強壯,也差點被安全氣囊膨脹開時巨大的沖擊力把脖子給弄傷。
那個夏利出租車司機載了一個客人急著去火車站趕火車,所以當紅燈一變成綠燈,就沖了出去,卻沒有想到橫向竟然有一輛車闖著紅燈出來了,讓他的夏利一頭撞上了車尾。也幸虧他的平時安全意識強,自己系上了安全帶不說,還交代了乘客也系上了安全帶,兩個才沒有受什么傷,可即使這樣,看到自己才開了半年不到的新車前臉被撞地完全變形地不成樣子,心里也是又氣又急又怒,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跳下車,氣勢洶洶地走到撞到安全島上的凌志400車前,也不管里面的司機有沒有危險,隔著車窗就破口大罵:“你個瓜皮會不會開車?死了親娘要去奔喪呢?連紅燈都敢闖?”
大老張這個時候剛從安全氣囊里掙脫出來,看著前面的包飛揚的黑色公爵王已經完全不見蹤影,心里這個沮喪真的是沒法提了。這時看到那個撞他的出租車司機還不知死活地上來罵他,不由得惱羞成怒,拎著大哥大就從車內下來照著出租車司機的小肚子就是一腳:“瞎的叫喚什么?欠打是吧?”
大老張身材魁梧,力量又大,那個出租車司機只挨了一腳,當場就背過氣去。大老張也懶得對躺在地上的出租車司機多看一眼,拿著大哥大就撥通了王曉泉的電話:“老板,咱的車被一個不開眼的撞了一下,讓包飛揚給跑了…”
“大老張,你是干什么吃的?也是開了十幾年車的老司機,怎么還能讓人撞到?尤其是在這個關鍵時候?”王曉泉這邊正準備帶人出發呢,聽著被包飛揚跑了,差點把鼻子都氣歪了。
“老板,這都怪我心太急。不過您也別生氣,包飛揚跑不了!”大老張知道王曉泉的脾氣,被罵了兩句,也不在意,他說道:“我這就通知咱們的弟兄,在全市范圍內尋找包飛揚的車,只要他的車還在西京市里,就絕對跑不了!”
“那你還不趕快通知他們,跟我這里蘑菇什么?”王曉泉說道,“我這邊已經和省軍區督察隊的聯系好了,你那邊一找到包飛揚的車,我們就馬上趕過去!”
旁邊崗亭里的交jǐng早已經趕到了車禍現場,他們不是瞎子,自然認得出這輛黑色的凌志400是西京市大名鼎鼎的平哥的座駕,所以即使趕到了現場,也不敢亂出聲,乖乖地站在一旁看著大老張打電話。這時看著大老張電話打完了,才戰戰兢兢地湊上前說道:“您好,我們是執勤的交jǐng,您看這個交通事故該如何處理?”
交jǐng問交通事故肇事人該如何處理交通事故,這種事情看似滑稽,但是對于特權階層來說卻再平常不過。如果是平時,大老張肯定會狠狠收拾一下這個出租車司機順便再敲上一筆,不過這個時候他急著給下邊的兄弟們打電話尋找包飛揚的黑色公爵王,也懶得在這件事情上多計較,只是對兩個小交jǐng說道:“找拖車來把我的車送到修理廠去修理…”然后用手一指被他打的躺在地上的出租車司機,說道:“修理費就由這個王八蛋來負擔好了!”
聽大老張這樣說,兩個交jǐng不由得暗舒了一口氣,雖然說按照交通法規來說,這起交通事故明顯是要由闖紅燈的大老張來負全責,可是別說是他們兩個小小的交jǐng,即使把他們的交jǐng大隊長叫過來,也不敢讓平哥的司機負全責吧?不讓這個出租車司機賠個傾家蕩產就算是便宜事了!這時聽說只讓這個出租車負責凌志400的修理費,雖然說數額不會小,但是這個出租車司機湊一湊也能夠湊出來的,不至于傾家蕩產。一時間兩個交jǐng紛紛出言感謝大老張的大度仗義,似乎大老張完全是受害人,那個出租車司機才是肇事者一般…
大老張懶得再和兩個小交jǐng磨嘰,拿著大哥大走到路邊,摸出電話本,一個一個地打電話給分布在西京市各地的小兄弟打電話,重點當然是包飛揚的黑色公爵王消失的方向。
包飛揚自然不知道大老張為了追他鬧得雞飛狗跳出了車禍,他一路疾馳往省軍區招待所趕去,看著距離省軍區招待所不遠的時候才把jǐng笛給關掉,又伸手把車頂上的jǐng燈收進車廂。至于說公爵王掛的這副車牌,包飛揚倒是沒有想到換掉。第一呢,是因為時間不允許;第二呢,他也沒有考慮到自己掛這副軍車牌照會出什么事情,畢竟這副軍牌是郭偉全特批的,是貨真價實的軍用車牌。郭偉全又是省軍區的參謀長,本身省軍區的軍用車牌照就在他的分管范圍之內,他批下來的軍用車牌還會有什么問題?
包飛揚剛把車開到省軍區招待所大門口,就被幾個全副武裝的軍人給攔了下來。包飛揚一邊拿出自己的工作證給值班的少校軍官看,一邊心中琢磨,省軍區招待所里究竟是來了什么大人物啊?怎么大門口外面就開始安排武裝軍人值班了?平時這里可是只安排一個普通門外,只有省軍區招待所的后院門口才會有軍人值班啊!
少校軍官仔細審視了一下包飛揚的工作證,目光在工作證上的照片和包飛揚的臉龐之間來回梭巡了好幾次,然后又返回值班室,撥通內線電話,核實了包飛揚確實是軍區參謀長郭偉全邀請過來的客人,這次揮手示意讓包飛揚進去,不過只是包飛揚個人進去,他的座駕公爵王卻不能享受這個待遇,只能夠停在省軍區招待所大門口的停車位。
包飛揚自然不會因為這個爭執什么,不過就是多走幾步路而已,他還年輕,又不是走不動路。
按照少校軍官的指點,包飛揚來到了軍區招待所的后院,這里戒備就更加森嚴,除了有一隊全副武裝的軍人把守之外,還有四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精干男子分別站在后院門口兩邊,用犀利的目光jǐng惕地巡視著周圍一切可疑地動靜。
看到包飛揚過來,一個上校軍官就迎了過來,態度嚴肅地要求包飛揚出示證件。包飛揚就把自己的工作證又遞了過去。上校軍官仔細審查了一番,伸手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一個內線號碼,問了兩句之后,就把電話交給包飛揚。
包飛揚接過電話,里面傳來郭偉全的聲音:“呵呵,飛揚,到了,挺準時的啊!”
“是啊,參謀長有召,我豈能不準時趕過來?”包飛揚調侃了一句,問道:“我看外面的陣仗不小啊!參謀長,搞這么大陣仗,不會是只為了迎接我的到來吧?”
“美的你!你小子哪里有這個資格?”郭偉全笑罵了一句,又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是一頭霧水,不過等你進來就知道答案了。好了,你現在把電話交給值班軍官。”
包飛揚就知道自己推測的不錯,肯定是來了大人物,要不然不會自己已經到了后院門口,郭偉全也不敢向自己透露實情。不過包飛揚這個時候心里也不怎么好奇了,不管是來的大人物是誰,走進后院里面不就知道了嗎?還差這一點工夫??
他把電話交換給值班的上校軍官,上校軍官在電話里又和郭偉全聊了兩句,再次從郭偉全那邊確定了包飛揚的身份之后,這才把電話掛掉,又一揮手,上來一個少校軍官,手里拿著一個長柄探測儀,把包飛揚全身上上下下都探測了一遍,讓包飛揚把鑰匙、金屬打火機以及手提電話都放在一個金屬箱子里暫時代為保管,上校軍官這才示意包飛揚可以進后院去了。
包飛揚邁步走進后院大門,一下子就愣住了,因為后院的院子里已經站了五六個軍人,單從軍銜上來看,少將軍銜就有一位,至于說大校軍銜,更是有四五位。雖然這些軍官包飛揚大部分都不認識,但是其中那個臉頰、眉毛疏淡的少將軍官包飛揚卻認得,正是西北省軍區副司令王作書,至于說包飛揚為什么認識這個王作書,緣由卻很簡單,自然是因為王作書那個寶貝兒子王曉泉,讓包飛揚產生了好奇之心,專門找來王作書的照片看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