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北縣城本來就沒有多大,只有橫豎交叉的兩條正街,按照小張的指點,包飛揚很快就開車趕到了錄像廳。
雖然時值深夜,錄像廳外面還是圍著一大群人。包飛揚把車停在路邊,對小張說道:“里面情況未明,你就留在車里,我一個人過去就好!”
“不行,包組長,既然我跟你過來了,就沒有理由讓你單獨去涉險,我跟你一起去。”說著小張手里拎著剛剛在招待所樓道里偷偷撿來的凳子腿就跳下車來。
見小張一腔熱血,包飛揚也不勉強他一定要留在車上,只是用手指了指他手中的凳子腿說道:“把這東西扔了,空著手跟我進去!”
說著他就大手一撥拉,分開面前的人群,擠了進去。
擠過了人群,包飛揚這才發現,有將近三十個二十多歲的社會青年在錄像廳門口又圍了一個小圈子,圈子的正中,小胡正蜷曲在地上,雙手護著頭,一個光著膀子身上繡著一條猙獰的青龍的三十多歲的光頭男子抬著大腳丫子死命地往小胡身上踹,嘴里還罵道:“你他媽的不長眼,敢泡我老大的女人,活膩歪了吧?老子今天干死你!”
在這個光頭男子旁邊,還有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孩子,沖著光頭漢子哭喊,“別打他,是我找他的,沒他什么事情,你要打就打我啊!”
她想沖上去護著小胡,奈何胳膊被身后一個三十出頭的長臉男子死死的拉著,無論她怎么掙扎,也掙脫不了。
這個長臉男子一巴掌狠狠的抽到這個女孩子的臉上,嘴里罵道:“你這個小賤貨,這時候還想護著你的奸夫是吧?做夢!老子就讓你親眼看著你的奸夫是如何被打死的!”說著他伸手抓著這個女孩子的頭發,把她頭沖著地上小胡的方向按得低低的。嘴里不停的狂笑著:“看清楚了吧?心疼了吧?你這個小賤貨!”又是一腳,狠狠的踢到了這個女孩子的肚子上。這個女孩子痛得蜷曲起來,一下子跪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
正在被光頭男子踢打的小胡看到這一幕不由得肝膽俱裂,他顧不得躲光頭男子的大腳丫子,搖搖晃晃地從地上掙扎起來,沖著長臉男子喊道:“丁昌根,你這個畜生。有本事你沖我來啊!打女人算什么好漢!”
丁昌根被小胡的話激得火氣。一把松開手中女孩子,獰笑著對小胡說道:“好小子,有種,在天北縣敢罵老子的你是頭一個。老子今天如果不廢了你。老子以后就跟你這王八蛋一起姓胡!”
說著他把手往旁邊一伸,一個手下立刻給他手中塞了一根警棍。丁昌根把手伸進警棍的繩套里把手腕纏緊,然后高高揮起了警棍,照著小胡的兩腿中間就砸了下去…
包飛揚這個時候又如何能夠忍得住?這個丁昌根這一警棍如果砸結實了,小胡以后就別想再當爸爸了。
“都給我閃開!”說著包飛揚雙臂用力,將擋在眼前的兩個社會青年推到一邊,一個躍步飛到了丁昌根的身前,一腳就狠狠的踹了出去。
丁昌根手中的警棍剛掄了一半,就覺得眼前一花。面前多了一個人。腦子里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呢,腹部就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就被包飛揚踹到了半個空中,跟騰云駕霧一般飛出去四五米遠,這才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哎喲我的媽呀。疼死老子了!哪里來的王八蛋,敢打你老子!”丁昌根廢了老半天的勁兒,才沖地上爬了起來,沖著周圍這三十來個社會青年喊道,“你們都他媽的是木頭樁子啊!吃老子的喝老子的,關鍵的時候怎么一點用都不頂?還傻站著干嘛?上去給你死命抽這王八羔子啊!”
也是包飛揚這一腳腳下留情,看著很重,其實只使出三分力氣,否則丁昌根別說爬起來,至少要在床上躺一兩個月才能起床,哪里輪的他這個時候叫喚?
這些社會青年都是丁昌根的手下,剛才是因為包飛揚動作太快,他們沒有反應過來,這時候聽到丁昌根的叫罵,頓時醒悟了過來,一個個的摩拳擦掌地向包飛揚沖過來,嘴里還嚷嚷道:“敢打我們老大?王八蛋,作死吧!”
包飛揚一個人對付這二三十個人也是能夠做到的,只是那一來,動手就沒有個輕重,控制不好出手的力度,說不定還會惹出人命。于是他就輕輕一撤步往后一退,來到丁昌根的身邊,大手一伸,就抓住了丁昌根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前,于是丁昌根就變成了包飛揚的人肉盾牌,把包飛揚完全遮擋住。丁昌根這些手下沖到包飛揚的面前,正要上前群毆,卻發現自己老大丁昌根被包飛揚控制住了,一時間不由得都傻了眼,誰也不敢再動手。否則一旦傷到了丁昌根,以丁昌根記仇的秉性,自己可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都給我退下去,至少十米開外,否則的話,別怪我對你們老大不客氣了!”包飛揚冷笑著望著愣在原地的這些社會青年。
可是這些社會青年雖然不敢沖上來打,但是又怎么敢退下去呢?一個個硬著頭皮站在那里,惡狠狠盯著包飛揚,那個光頭漢子更是惡狠狠的威脅包飛揚道:“你這個王八羔子,趕快放開我們大哥,一切還有的商量。否則就別怪我們不講情面,把你這個王八蛋打暈裝進麻袋扔到羅天河里喂網吧去!”
包飛揚哪里會把這些人的威脅放在眼里?他冷笑著低頭看著被自己捏著脖子的丁昌根,說道:“你叫丁昌根是吧?快讓你手下這些混蛋退下去。”
“哈哈,你做夢!”丁昌根雖然把包飛揚捏著脖子一動也不能動,嘴里卻不肯認輸,他眼睛冒著兇光說道,“小王八蛋,你如果識相,放了你老子我,咱們還有得商量。否則的話…”
“喲,你還嘴硬是吧?”包飛揚哪里有心情聽丁昌根啰嗦那么多,大拇指望丁昌根后腦勺根部的穴位上一點,只聽丁昌根一陣唧哇一陣鬼哭狼嚎的嚎叫,連眼淚鼻子都流出來了。
然后包飛揚這才把大拇指離開丁昌根的穴位,戲謔的問他道:“大哥,舒服了吧?要不要再來一下?”
“不…不要了…我求求你,真的不要了!”丁昌根嚇得都快尿褲了,也不是說他不夠漢子,實在是剛才那陣疼痛太他媽的疼了,除了疼就是疼,找不出其他任何一個形容詞。丁昌根相信如果當初國民黨特務會身后這個小王八蛋的這一招,骨頭再硬的地下黨員也會老老實實的招供啊!
“那還不趕快讓他們退下去?”見丁昌根服了軟,包飛揚心中不由得一聲冷笑,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蠢貨,好好說話不行,非要受點苦頭這才老實。
“退,你們快給我退下去!老五,你快帶著他們退下去”丁昌根生怕包飛揚在給他來這么一下,死命的沖光頭漢子喊道。
光頭漢子雖然心里不甘,但是卻不敢違抗丁昌根的命令,帶著三十多個社會青年退了下去。
這時候小張也趁機走了進來,把癱倒在地上的小胡攙扶到包飛揚跟前。
“組長,謝謝你救了我和小娟。”小胡雖然臉腫的跟豬頭似的,眼睛都迷成了一條縫,但是還是能夠認出來眼前這個救了他的是考察工作組組長包飛揚。隨后他又想起眼前這個長臉青年丁昌根的身后,不由得又低下了頭,沖包飛揚說道:“組長,對不起,我跟你惹禍了。你和小張回去吧,別管我,這個事情我一個人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