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但愿媽媽能網開一面。”孟爽嘆了一口氣,站起來遞給包飛揚一張火車票。
“怎么是一張?你…”包飛揚正在苦思能夠說服孟爽母親常夢琴的辦法,見孟爽遞到眼前一張火車票,心底也是一驚!難道孟爽不跟自己一起回去?
“我先回中江,給老媽打打預防針,看能不能見點功效。我給你定的車票是爺爺大壽前一天到家,你有工作在身,時間也不允許,就晚點回去,免得和媽媽接觸時間過長。”孟爽想的挺周到,既然是替自己考慮,包飛揚還能怎么說。“你準備明天就走?我給家里人準備的禮物怎么帶回去?”
“禮物你自己帶回去,見了老人你親自拿出來效果比較好。”孟爽說完,上前幫著包飛揚正了正衣領,告訴他回中江一定要把那套新西服穿上,別整天穿得像個民工一樣,老媽最討厭衣冠不整的人。
孟爽這邊先回中江,包飛揚留在西京市,想到自己不久就要到中江省南山市接受孟爽母親常夢琴法眼的“審核”,心里就空落落的,總覺得有些沒譜。按理說以他的家庭條件來說,父親包國勝是中天工業大學的教授、系主任,母親周曉芳是中天市第一中學的副校長,姐姐包文穎是粵海方夏陶瓷化工集團的董事長,掌握著一家真實資產超過十億元的大公司,自己才二十歲出頭,已經是西北省環保廳環境正科級干部,將來的發展前途未可限量。再加上包飛揚外表清秀,外貌條件甚至不遜色于國內一線電影男星,以他這樣的條件,即使不能叫做鉆石王老五,但是黃金王老五總是夠格了吧?更何況包飛揚的親伯父包國強還擔任著西北省省委省委常委、西京市市委書記,如果算上這一條的話,包飛揚也算是高官子弟了,這樣說來,包飛揚可以說是多少少女中的夢中情人,想讓孟爽做自己的未婚妻。應該還夠這個資格。不算是什么太過分的奢求吧?
可是現實偏偏就這么殘酷,包飛揚想要讓孟爽成為自己的未婚妻,卻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具體到孟爽家里的條件來說,她爺爺孟項偉是南山市文化局的副局長。已經退休多年。孟爽的父親孟躍進南山市豫劇團副團長。母親常夢琴是南山市電業局的會計,這樣的家庭條件放在在南山市這個中江省的地級市來說,條件還算可以。但是也僅僅是可以而已,還談不上是什么大富大貴之家,以包飛揚富貴多金前途無量的身份,要成為孟家的女婿,應該是綽綽有余。
可是呢誰知道造化弄人,孟爽的母親常夢琴偏偏是一個老迷信,對八字相沖相克那一套非常相信,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聽來的胡言亂語,說包飛揚和孟爽八字相沖相克,豬牛不能同欄,憑空給包飛揚和孟爽之間的感情生活制造出障礙出來。
不過包飛揚知道,現在考慮這些東西都沒有用處,自己考慮的再好,到了南山市孟家見過常夢琴之后,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變故,所以也只能暫時把心中的那些憂慮放在一邊,等到了孟家見到了常夢琴之后,再隨機應變就是。
這幾天環境監察總隊還是忙著集中整治轄區的超標排污企業,但是包飛揚所在的環境監察一室卻早早地完成了總隊分配下來的環境整治任務,八一造紙廠申請的環保補助金也順利從環保廳撥付到八一造紙廠的賬戶上,眼看著手頭上的工作都忙完了,包飛揚就找環境監察總隊總隊長齊萬年請了一周的假。
聽說包飛揚要回老家去給未婚妻的爺爺祝壽,并且順便接受未來岳父岳母的檢閱,齊萬年當然不能不批包飛揚的假。無論是在西北省,還是在中江省,第一次到岳父岳母加可都是一件大事。他首先恭喜了包飛揚兩句,然后又關心地問了問包飛揚的情況,顯得很是熱心。畢竟嘛,包飛揚是市委書記包國強的侄子,他的終身大事,自己這個總隊長如果不關心,豈不是傻瓜一枚?至于說環境監察一室的工作安排,齊萬年只是象征性地詢問了一下,只是象聽包飛揚說已經和韓非云、王濤交代過,齊萬年也就放了心。
聽說包飛揚要回中江省給孟爽的爺爺祝壽兼第一次拜見準岳父岳母,涂小明就嚷嚷著要給包飛揚送行,西京人自古以來就有規矩,要為到遠方去的朋友壯行,還向包飛揚念叨了一首詩,什么“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說這首詩就是當初王維在西京送朋友到安西時寫的。以他涂小明和包飛揚的關系,自然也不能丟了西京人這個傳統,怎么樣也得辦一桌酒席,為包飛揚去見未來的老丈人老丈母娘壯壯行威。
包飛揚推辭不過,只好應承下來。于是中午下班后,涂小明就拉著楊文浩和王濤一起,熱熱鬧鬧痛痛快快地給包飛揚喝了一場壯行酒。然后涂小明也不顧自己剛喝過酒,就開著車和王濤、楊文浩一起,把包飛揚直接送到了西京火車站。
西京火車站工作人員即使不認得涂小明這輛車的車牌,但是對于車上的特別通行證卻是認得,也不敢阻攔,就這樣涂小明一路暢通無阻地把包飛揚送到了火車站月臺上。
見距離開車的時間還早,涂小明就拉著包飛揚說個不停,他也知道常夢琴對他和孟爽的事兒有抵觸情緒,一直不停地交代包飛揚到了孟爽家里要見機行事,盡量不要和常夢琴掰臉。王濤、楊文浩看到涂小明婆婆媽媽的絮叨勁兒,也禁不住開了幾句玩笑,說涂小明像個老媽。
一直到開往中江省的火車進站之后,涂小明才在楊文浩和王濤的強拉之下,揮手和包飛揚說了再見。
見涂小明的車離開了月臺,包飛揚便提著那只裝滿禮物的包,上了車走到自己所在的車廂,找到了自己的床位,這種高級軟臥,只有兩個床位,不過其他的配置,卻是十分的高檔,包飛揚走進去一看,里面卻坐著一個年約二十三四的女孩,正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雜志。
包飛揚還在想著到達中江見到常夢琴后的應付之策,所以走進去的時候,以為是自己進錯了房間,抬頭看見一個女孩,他又急忙退了回去,到門口看了一下所標的號碼,不錯呀,是這個包廂,他這才再次推開門走了進去。
女孩看上去像個學生,十七八歲的樣子,挺陽光的。看到包飛揚拎著一個旅行包進來,那個女孩把眼光從書本上抬起來,瞟了一眼,然后毫無表情地仍然低頭看自己的書,包飛揚沒想到自己卻和一個漂亮的女孩共處一室,因為滿腹心事,他也沒有感覺到不自在。
其實這也不怪包飛揚,他這幾年出遠門,一般都是乘飛機,很少坐火車,這次孟爽為了讓他旅途舒服,就給他買了最好的高級軟臥,只是沒想到會和一個女孩一同度過這十多個小時。
包飛揚進了包廂,沙發已被那個女孩占去,他自然不好去挨著她坐,再看自己的床位,卻是下鋪,他只得在自己的床位上坐下。
火車啟動了,包飛揚把雙手枕在頭下,好好地調整了一下心緒。明天,就要見到孟爽的家人了,現在的他還是沒有把握把那個老頑固搞定。他感到有點心煩,突然間就瞟見了一邊的電視,于是就小心地問那個女孩:“這位小妹妹,我想看會電視,不會影響你吧。”
那個女孩頭也不抬地說道:“沒事。”
包飛揚一聽這個女孩竟然是中江省的口音,和孟爽的口音如出一轍,就不由問道:“這位妹妹,你也是中江人?”
雖然是一個包廂,包飛揚這話也真有點唐突。聽到包飛揚問話,那個女孩警惕地看了她一眼,生硬地說道:“你問這干什么?”
包飛揚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不要誤會,我也是去中江省,在火車上遇到你這個熟悉中江一切的旅途伙伴,感到很親切,所以多問了一句,不好意思。”
那女孩看到包飛揚的表情,并不像壞人,這才放緩了口氣,說道:“我回老家。”說完,又把目光投向了書本上。
包飛揚感到無趣,也就不再管她,打開電視選了一個節目,躺在床上慢慢看起來。
也許是這幾天有點累,加上火車來回晃蕩,看著看著,包飛揚就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搭在身上的被子滑了下去都沒有察覺。
那個女孩看到包飛揚入睡后,遲疑了半天,才替他蓋好被子,小心地爬上了自己的床位。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熟睡中的包飛揚突然被門外的過道上傳來一陣喧嘩聲驚醒,他警覺地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房間的門,就被幾個男人和兩個穿著勁裝的女人粗暴地推開了。
隨著室內的燈光被亮起,兩個流里流氣的男人就站在了床邊“張小姐,平哥想請你過去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