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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坑姐夫的小舅子

  這個穿黑皮衣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尚曉紅的前夫、天陽市北河區區委書記陽海波的兒子、天北市龍溝鄉鄉長陽紅兵。那個氣勢洶洶身材高大的警察是陽紅兵的姐夫,西京市公安局玄武區交警大隊副大隊長賀熊建。

  上次陽紅兵在天源市因為包飛揚的緣故和向陽坡高嶺土礦的工人發生沖突,正巧出警的是剛調到林泉派出所擔任所長的劉曉天。陽紅兵本來以為自己亮出自己的身份之后,劉曉天怎么都不敢馬虎,無論如何都要處理幾個向陽坡高嶺土礦的臭工人,給他一個交代。卻不想這個劉曉天竟然根本不理會他的要求,勸他和這群高嶺土礦臭工人私了。陽紅兵當然是不會同意,就在他要和劉曉天翻臉的時候,卻不想劉曉天竟然找來一個在天源火車站廣場拉客的女子,問陽紅兵認識不認識這個女子。陽紅兵一看到這個女子就有些心虛,因為他的確認識這個拉客女,而且還和這個拉客女做過幾單皮肉生意,不知道這個劉曉天怎么神通廣大,把竟然能夠知道他和這個拉客女之間有過交易,而且還把這個拉客女給找過來了。不過陽紅兵也是經驗豐富之人,知道這個時候堅決不能承認認識這個拉客女,反正憑自己的身份,這種事情只要不是被當場抓住,單憑拉客女單方面的證詞,劉曉天還是奈何不了他的。

  劉曉天見陽紅兵不承認,也不著急,只是笑瞇瞇地問那個拉客女說陽紅兵和她發生過易有沒有證據?那個拉客女就說陽紅兵屁股后面有一塊青色的胎記,男根上面還有一個朱紅色的痣。

  聽拉客女這么一說,陽紅兵當時臉色就變了,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拉客女竟然把他的身體特征也記住了,一時間不由得冷汗直流,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劉曉天揮手讓手下的民警把那個拉客女帶出去,這才又笑瞇瞇地看著陽紅兵,說剛才那個拉客女可能是胡編亂造的,陽鄉長身上一定沒有她剛才所說的特征,是不是?

  陽紅兵這個時候哪里還敢嘴硬?那個拉客女既然說出來他隱私部位的特征,基本上就坐實了他的罪名。這個時候社會風氣還是非常端正的,尤其是對政府的機關干部來說,生活作風問題還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如果一個干部有生活作風的問題,基本更是斷絕了提拔的可能。假如陽紅兵的事情被傳到天北縣,名聲肯定就臭了。而名聲臭了之后,即使陽紅兵的老爸是北河區區委一把手,天北縣委也不會冒大不韙去提拔陽紅兵,最起碼三五年內不會,對于這一點,陽紅兵還是判斷的很清楚的,所以當即就轉了。風,向劉曉天放了軟話出來。

  劉曉天也無意真的把陽紅兵的事情鬧大,畢竟陽紅兵的老爸還是天陽市北河區區委一把手,真的鬧開了,對包飛揚對他自己都未必見得是一件好事。這時候見陽紅兵放軟了姿態,自然也就順水推舟,不過前提就是陽紅兵不要在追究和向陽坡高嶺土礦工人發生沖突的事情。陽紅兵雖然心中非常不甘,可是又不得不答應下來。政治前途和個人的臉面孰輕孰重,陽紅兵還是分得非常清楚的。

  陽紅兵那么囂張的個性,卻在天源市吃了這么一個啞巴虧,又如何不記在心頭呢?他和劉曉天無冤無仇,劉曉天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地就去算計他,能夠讓劉曉天如此做的,必然是包飛揚那個可惡的小王八蛋,所以在陽紅兵心中,就把這筆帳記在包飛揚頭上,琢磨著該如何討要回來,卻不想到今天在西京市遇到包飛揚,而且包飛揚的車還正好和姐夫賀熊建的車發生了刮蹭,這可是一個算賬的大好機會啊!

  想到這里,陽紅兵就緊走兩步,湊到賀熊建的身邊低聲說道:“姐夫,那個開車的小王八蛋就是我跟你說的天源市的那個小咋種包飛揚。你今天可一定要好好擺治擺治這個小咋種,給我出出那口惡氣!”

  “什么?這個不長眼的小混蛋竟然就是那個姓包的王八蛋?”賀熊建從陽紅兵口里聽說過在天源市發生的事情,心中還盤算著怎么著把自己的小舅子討回這個場面呢,現在聽到蹭自己警車的這今年輕司機竟然是包飛揚,不由得獰笑起來,“小兵,你放心,這個小王八蛋既然犯在咱們的手里,我不把他日擺的哭爹叫娘,我這個交警大隊副大隊長就算是白當了!”

  這個時候,包飛揚也看到陽紅兵了,看著陽紅兵一邊跟那個大個子警察說悄悄話一邊用眼睛往他這邊瞥,包飛揚哪里還猜不出即將發生什么事情啊?

  果然,賀熊建氣勢洶洶地走到包飛揚面前,厲聲喝道:“你是怎么開車的?把駕照、行車證都給我拿出來!”

  “請問,你現在的身份是交通事故的一方人,還是執法的警務人員?”包飛揚沒有理睬賀熊建的喝問,冷靜地反問道。

  “廢話,我當然是執行公務的警務人員!”賀熊建大聲喝道,“快點快點,駕駛證行車證!”

  “既然是執行公務的警務人員,按照相關程序規定,你應該首先向我出示你的執法證件,向我證明你的身份!”包飛揚冷冷地說道。

  賀熊建鼻子差點被氣歪,心中說道一個下面地市的小礦長,到西京的地面上還不老老實實地聽擺布,反倒拽得人五人六似的,你以為你是誰啊?惹毛了老子,別說你一個破礦長,就是你們天源市礦務局局長來了,老子照樣辦他!

  心中雖然恨得咬牙切齒,賀熊建表面上不得不按照包飛揚所說的去做,拿出自己的警官證,畢竟這里是西京市繁華的大街,誰知道旁邊的車輛里有沒有坐著那位達官貴人?這公開的場合中,總不能太囂張了。等一會兒把包飛揚這個小咋種弄離這個場合,有的是辦法收拾他。

  于是賀熊建就拿出自己的警官證,在包飛揚臉前晃了一晃,就準備收起來。

  “慢著,我沒有看清楚。”包飛揚看著陽紅兵站在不遠處陰笑,又看到賀熊建這個態度,就知道今天反正不可能善了,所以也不打算跟賀熊建講什么客氣。

  賀熊建就忍著心頭的怒氣,把自己的警官證伸到包飛揚眼睛,說道:“慢慢看,好好看看清楚!”既然下定決心要整治這個小咋種,就讓他先得意幾分鐘。

  包飛揚這才看清楚,眼前這個大個子警官叫賀熊建,是西京玄武區交警大隊副大隊長,怪不得如此囂張呢!

  “好了,你的證件我看清楚了,我看清楚了。”包飛揚這才點了點頭,把自己的駕駛證拿出來,遞給賀熊建。

  賀熊建抓過包飛揚的駕駛證,隨手翻看了一下,找不出什么毛病,就隨手把包飛揚的駕駛證裝了起來,把目光掃向包飛揚的黑色公爵王,問包飛揚道:“行車證呢?”

  包飛揚不慌不忙地說道:“車是剛提出來的,還沒有來得及去辦上戶手續。”

  其實賀熊建看到包飛揚的車沒有牌照,心中就已經知道包飛揚肯定是還沒有來得及上戶的新車,之所以問包飛揚行車證,只是一個由頭而已。

  “沒有來得及上戶?那購車手續呢?”賀熊建冷聲說道。

  包飛揚就把粵東海關和西北海關開的全套手續拿了出來。

  “海關罰沒物品銷售證明?”賀熊建冷笑起來,說道:“我懷疑你這輛車是走私車,這些海關手續是你偽造的。走吧,先跟我到隊里把問題交代清楚再說。把手給我伸出來!”說著賀熊建就掏出一副手銬,命令包飛揚把手伸出來,要給包飛揚上手銬。

  陽紅兵抱著胳膊站在一旁冷笑,用得意洋洋地眼神瞥著包飛揚,心中暗道:“包飛揚啊包飛揚,你這個小王八蛋,仗著在天源市認識幾個人,就狂起來了?可是在天源市認識幾個人又能怎么樣?你這個小土鱉到西京市就傻了眼了吧?哼,一個蛋毛都沒長齊的小王八蛋,還想跟老子斗,不是自討苦吃嗎?”

  包飛揚倒是真沒有想到賀熊建會如此膽大,竟然公報私仇,污蔑他的海關手續是偽造的,竟然還想給他上手銬帶回交警大隊,他正想要說話,眼睛卻瞥見柴愛民和換了一身便裝的沈集州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看熱鬧的人群中間,沈集州雖然一身便裝,但是兩道似劍的濃眉高高挑起,目光陰沉地盯著賀熊建,似乎要把這個穿著警服的敗類的身體給灼燒穿!

  既然柴愛民和西京市公安局一把手沈集州出現了,包飛揚自然就不用再多說什么,任由賀熊建表演個夠。于是他做出一副嚇壞了的模樣,把雙手伸到賀熊建面前,任賀熊建擺布。

  “哼哼!”賀熊建心中冷笑一聲,暗道包飛揚前面看著倒是挺有幾分氣概,一見自己拿出手銬來,馬上就軟了下來,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軟蛋,就這樣的一個軟蛋,竟然還敢招惹自己的小舅子,不是誠心找不自在嗎?

  一邊冷笑著,賀熊建一把拿著手銬,就要往包飛揚的手上拷。

  就在這個時候,他身后傳來一聲怒喝:“給我住手!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陽紅兵正抱著膀子看好戲,這時候聽到有人在后面破壞氣氛,頓時氣壞了。

  “他祖母的!什么他娘的玩意兒在亂放屁?沒有看到警察在辦案嗎?”一邊說著,陽紅兵一邊扭頭往后看去,只看到兩個人分開看熱鬧的人群走了進來,前面這個人大約有四十出頭,兩道眉毛又黑有濃跟利劍似的,兩只眼睛炯炯有神,腰板挺得筆直,很有一種軍人的氣質。他旁邊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男人,看起來沉靜斯文,步伐卻和旁邊這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一樣堅定。

  壞了!陽紅兵心中暗叫一聲。他父親是北河區的區委書記,自己又在天北縣擔任副鄉長,這點眼睛介還是有的,一眼就看出這兩個人應該大有來頭。自己剛才沒有看清楚就亂罵了一句,說不定會惹出什么禍端。

  陽紅兵這邊只是感覺壞了,那邊賀熊建卻幾乎被嚇尿了!身為玄武區公安分局交警大隊副大隊長,他如果不認識沈集州這位西京市公安局的一把手,那么他身上這身警服可就是白穿了。雖然以賀熊建的檔次,還夠不上和沈集州直接接觸的機會,但是對于沈集州嫉惡如仇的性格和鐵腕治警的作風可走了解的一清二楚。他今天利用職權公報私仇被沈集州碰到,本來下場就不會妙,偏偏自己那可惡的小舅子嘴還賤,竟然敢罵沈集州說話是亂放屁,那么今天這場事情,又豈能夠善了?

  一時間賀熊建呆呆站在那里,看著沈集州向自己走來,大腦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沈集州看也沒有看賀熊建,直接來越過他到包飛揚身邊,伸出雙手沖包飛揚笑道:“包老弟,我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

  “什么?包老弟?我…我…我沒有聽錯吧?”賀熊建只覺得一股寒氣沿著屁股溝升上來,順著脊柱直沖頭頂,“沈局長竟然喊包飛揚包老弟?一個是掌握西京市全市最大暴力機關的副廳級大領導,一個是天源市礦務局下面的小礦長,地位可是有天壤之別,怎么開口就是稱兄道弟呢?這不科學啊?”

  只聽咣當一聲,賀熊建手中的手銬掉在地上,自己也雙腿發軟歪歪斜斜地站不穩身子,卻還要強撐著身子站在那里,咧著嘴沖著沈集州干笑,只是笑容比哭還難看。

  “沈局長,不晚,你和柴主任來得正好。”包飛揚笑著握著沈集州的手,沖賀熊建努了努嘴,說道:“不然得話,我和孟爽就被這位賀大隊長當做走私犯帶回去審問了!”

  “包老弟,你這是對老哥我有意見啊!”沈集州聽包飛揚喊他沈局長,不由得呵呵一笑,然后正色說道:“這件事情我是有責任。是我管理不嚴,才讓西京市的公安隊伍混進了害群之馬,請你放心,這些膽大包天肆意妄為害群之馬一定會被清理出公安隊伍,得到應有的懲罰的!”

  賀熊建本來還能強撐著站在這里,聽了沈集州的話,不由得雙腿一軟,跌倒在雪堆上。陽紅兵不是沈集州的下級,也沒有見識過沈集州鐵腕治警的手段,雖然覺得給姐夫惹了禍,心中卻并不像賀熊建如此恐懼,看到賀熊建跌倒,連忙上前去扶賀熊建,嘴里低聲叫道:“姐夫,姐夫,你怎么了!”

  “怎么了?”賀熊建看到陽紅兵那張可惡的臉,恨不能一巴掌就給抽上去,可是想著自己的老岳父、陽紅兵的老爸陽海波還是天陽市北河區區委書記,自己的事情恐怕還需要他來斡旋,只能強忍著心中的沖動,對陽紅兵低聲說道:“我可是要被你害死了啊1”

  就在這時,就聽到外面響起刺耳的警笛聲,隨著急促的剎車聲,幾輛警車在路邊停下,玄武區公安分局局長王圖封率領著局領導班子大部分成員從車子里跳了出來,一路小跑地來到沈集州跟前,沖沈集州敬禮道:“報告局長,玄武區公安分局局長王圖封奉命向您報到!”

  包飛揚倒是沒有想到玄武區公安分局的人來的如此之快,想來一定是剛才沈集州在外邊看到之后,用手提電話撥打給了這個王什么局長,加之玄武區分局距離這里并不遠,所以他們才如此迅速地趕到了吧?

  沈集州凌厲的眼光掃了一眼王圖封,直接命令道:“老王,你們區交警大隊副大隊長賀熊建涉嫌濫用職權公報私仇,我建議你們局黨委會立刻召開會議,立即對他進行停職處分,并對他展開調查。”

  說到這里,沈集州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說道:“今天是星期三,我給你們一周時間,調查處理報告最晚下周三就交到我的辦公桌上!”

  “是!”王圖封雙腳并攏,又行了一個警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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