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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著劉大寶的緊逼,包飛揚卻不慍補惱,態度誠懇地說道:“劉主堊任,首先我代堊表我們舊河煤礦向你們工行城南支行道歉。由于我們舊河煤礦經營狀況不佳,無法及時歸還貴行的貸款和利息,出現了貸款違約的情況,給劉主堊任以及貴行的領堊導造成了不良影響,我在這里表示深深地歉意!”
劉大寶雙手扶著皮靠椅把手,背部斜靠在皮靠背上,嘴角露堊出一絲不屑的微笑。不錯,這位年輕的包礦長很懂得做人,姿態放得非常低,態度也異常的謙遜,可是呢,我們城南支行需要的不是你誠摯的道歉,而是需要回流資金。你如果有本事把貸款本金和利息還給我們,你就是我們銀行的大爺;否則,即使你態度謙卑誠懇得能夠讓石頭為你掉淚,也他娘的是毫無價值的垃圾客戶,注定會被打入我們銀行業務的黑名單里!
“從道理上來講,貴行方面做出凍結我們的資金賬戶,劃撥我們賬戶上的五十萬元沖抵貸款利益,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因為錯的首先是我們舊河煤礦,是我們舊河煤礦首先出現了貸款違約。
,包飛揚仿佛沒有看到劉大寶嘴角那一抹譏笑,繼續誠懇地說道,“但是呢,我們舊河煤礦方面也確實有不得已的苦衷,但凡是有一點辦法,我們也不會賴著銀行的貸款不還。這方面我也不想多說,具體情況呢,我想劉主堊任你也應該有所了解。”
“我這里呢,只談一點我們礦上的實際困難。從去年七月份開始,我們礦上就沒有發過工資,拖到現在,整整一年半了,眼看轉眼就到牟底了,我這個新任礦長,總要給工堊人們解決一點實際困難吧?所以就費盡了周折,從局里討要了五十萬元準備給工堊人們補發三個月的工資。人堊心都是肉長的,我總不能讓八百多號工堊人們還是兩手空空的過新年啊!他們一家妻兒老小可都只盼著這一點點工資啊!”包飛揚非常誠懇地望著劉大寶,“劉主堊任啊,我想請你通融通融,這五十萬元你們能不能先不要扣掉,讓我去解決一下礦上工堊人們的實際困難。至于拖欠的貸款和利息,我向你們保證,明牟一定想辦法還給你們!”
熊紅芳在一旁聽著,雙眼就有些發紅。先不管包飛揚這個新礦長能力怎么樣單單就他這份為礦上工堊人們考慮的心思就令人感動。礦上那么多領堊導們,誰會為了礦工們不發工資,放下自己高貴的架子低聲下氣地去求別人呢?只有能夠站在工堊人們的立場上,一切都為工堊人利益考慮的領堊導,才是好領堊導啊!
“呵呵,包礦長啊,你說確實很感人。”劉大寶雙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臉頰,微笑著說道:“對于你們舊河煤礦的處境我們不是不考慮啊!如果不考慮的話能夠讓你們拖欠貸款拖欠的將近八百萬嗎?可是,我們銀行也不是慈善機堊構,也要講究一個經濟效益啊,不能這樣一直被你們拖欠著貸款啊!如果我們銀行的每一家客戶都像你們拖欠貸款不還,我們銀行還不得關門倒閉?更何況我們銀行的資產也不是我們自個家的,而是國堊家的。如果放任你們長期拖欠貸款不還的話豈不是要造成國有資產流失嗎?所以呢,包礦長,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沒有辦法幫你們啊!所以你們還是想一想其他辦法,克服一下眼前的困難局面吧!這五十萬元,我沒有辦法退到你們賬戶上,也我沒有權力退到你們賬戶上!”
“劉主堊任,既然你沒有權力退到我們賬戶上,那么你能不能幫我們引薦一下有權力退到我們賬戶上的領堊導呢?”包飛揚說道。
劉大寶不由得笑了起來站起身堊子說道:“包礦長,能夠有權做出這個決定的只有我們銀行張行長,要不你去找她試一試看?”
聽劉大寶又把皮球踢到張淑君那里去,包飛揚一直壓在心頭的怒火終于忍不住了,他望著劉大寶說道:“劉主堊任,那么能否請你替我們把這個情況向張行長匯報一下呢?”
“你們最好還是親自去找她匯報比較好!”劉大寶聳聳肩膀,說道:“張行長的辦公室熊科長也知道直接讓熊科長帶你們過去吧!”
“劉主堊任,張行長的辦公室我如果能進得去還用得看來找你嗎?”包飛揚沉聲說道。
“哦,原來走進不去我們張行長辦公室啊?那我就愛莫能助了!”劉大寶瀟灑地攤了攤手,擺出一副送客的姿態。
“呵呵,”包飛揚不怒反笑,他這個時候也懶得跟劉大寶磨嘰什么了,反正都是被踢皮球,解決不了問題。他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接下來的行動,即使是市委書記成平原知道,也沒有辦法責怪他,“劉主堊任,能夠借你辦公室的電話用一用嗎?”
“好啊,請用,盡管用!”劉大寶雙手往電話一指,閃身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包飛揚去打電話,心中冷笑道,打電話找關系?有毛的用處!在張行長跟前,連市長鐘嚴明的面子都不好使,除非是你能找市委書記成平原出面,或者省委領堊導出面。否則這想要回這五十萬元款項,簡直就是做夢!
熊紅芳看著劉大寶神情間掩飾不住的輕蔑笑意,心中也暗自替包飛揚嘆氣。礦上這位新領堊導心腸是挺好,挺為礦上的工堊人們考慮,奈何呢面對的是市委書記威平原的愛人,想要扳回這個局面,只會自取其辱。
包飛揚也不理睬劉大寶輕蔑的目光,也不管熊紅芳怎么想,只是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然后對著電話里說道:“我是飛揚,你馬上把存在城南支行的款全部轉走,對,馬上過來轉走,一分錢都不剩!”
聽著包飛揚“發狠”似的電話,劉大寶禁不住笑出聲來。一個舊河煤礦的破礦長,能夠認識什么有錢人?最多是十萬八萬存款老不起了。還惡狠狠地要求把存款全部轉走,哼,轉走就轉走,城南支行這么大的銀行,慢說少十萬八萬存款,就是少個百十萬存款,天也礙不下來。
扣下電話,包飛揚也不看劉大寶,揮手對熊紅芳說道:“熊科長,咱們走!”
熊紅芳心中輕嘆了一口氣,她跟劉大寶一樣,并不認為包飛揚認識什么有錢大客戶。再者說來,按照天源市目前的經濟發展水平,手里能有百八十萬活錢,就應該算是天源市頂層富豪中的一員了,能夠做到這個地位,那都是成了精的主兒,即使和包飛揚關系在不錯,也不可能為了包飛揚去得罪市委書記成平原的愛人張淑君啊?除非是他們不想在天源市做生意了!不過呢,也不能說包飛揚這樣虛張聲勢的做作一番就沒有效果,最起碼也算是交代了場面話,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臺階下,讓場面上看起來不太尷尬。
看見熊紅芳離開之前的神情,劉大寶心中更是篤定,敢情這位包礦長真的是在吹牛逼啊!虛張聲勢地打了一個電話,打完電話直接甩手走人,氣勢如虹顯得非常非常牛逼。然后想用這種方式來恫嚇他,讓他同意把五十萬元重新劃撥給舊河煤礦。哼哼,真的是幼稚,幼稚的厲害啊!我劉大寶是什么人?什么場面沒有見過?什么人沒有會過?看不穿你這套幼稚的小把戲,我能夠坐在工行城南支行營業部主堊任這么重要的位置上嗎?
劉大寶正在得意洋洋地想著,忽然間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伸手抓起電話,里面傳來張淑君嚴厲地聲音:“劉大寶,你們營業部是不是做了什么錯事得罪了孟總?為什么她打電話過來,說馬上要過來把四千萬元存款全部轉走呢?”
什么?孟總要把四千萬元存款全部轉走?劉大寶雖然是坐在供暖溫度高達三十度的辦公室里,但是卻仿佛一下子掉進了數九寒天的冰窟窿里,那徹骨的寒意仿佛是從骨頭里透出來,讓他手腳冰冷,連從肺部呼出的空氣都唰唰唰地往地上掉冰渣。
雖然說工行城南支行走全天源市四大國有銀行中最有實力的二級金融機堊構,也禁不住一下子被轉提走四千萬元存款,尤其是只有二十多天就要到年底的節骨眼兒上啊!這時候他忽然間想起了剛才離開辦公室包飛揚打的那個電話,難道說包飛揚真的不是在虛張聲勢地恫嚇他,而是真的有本事讓人抽調走巨額存款?否則就沒有辦法解釋,為什么包飛揚這邊剛剛打過電話,那邊孟總的電話就打到張淑君那里,要求把四千萬元轉走。
劉大寶呆呆地拿著電話聽筒,聽著電話里張淑君在那里繼續發飆:“你們知道不知道,這筆存款對于咱們城南支行意味著什么?你們知道不知道,我為了把孟總這一筆巨額存款從粵東省拉過來,費了多大力氣嗎?你們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讓孟總的錢只在咱們銀行賬上放了一天,就要轉走呢?”(,本文字由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