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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二章 資金問題

  可是事情并沒有像包飛揚說的那樣順利,按照設想本來應該是這幾天就收到項目審批情況的消息的,可是又過了幾天,省城那邊還是沒有傳來消息,縣長楊承東突然打電話將包飛揚叫到他辦公室,表情嚴肅地跟他說道:“飛揚啊,剛剛松平縣長從市里打電話過來,他在市里開金融會議,市建設銀行表示明年的銀根要收緊,在臨海公路這個項目上,很可能無法提供多少支持,我們可能要另外再想辦法。全文字閱讀”

  處于海州灣經濟輻射區,對海州和望海縣未來發展都起著重要作用的臨海公路是嚴格按照國家二級公路的標準進行改造,再加上距離入海口比較近處于冠河東部的大跨度冠河大橋,根據各位業內專家人士的測算分析,整個項目建設完成總投資預計會在兩個億左右,當然這兩個億并不需要一下子就拿出來,相關地方政府也沒有那么雄厚的實力,所以按照計劃,將由海州市、靖城市和望海縣三方出資共同成立一家專門針對這個項目的投資公司,并引入外資,預計總計可以籌集五千萬資本金,剩余不足的資金部分,一點五億都要通過政府向銀行引薦并出面擔保,銀行貸款解決,然后通過在未來項目建成之后收取車輛過橋費的方式來進行償還貸款,這樣一來就可以解決目前資金不足的問題。

  為了響應中央政府實現經濟軟著陸的文件精神,給過熱的經濟降溫,銀行收緊銀根,想要從銀行拿到貸款就有些困難,本來像政府出面牽頭的事關兩地未來經濟發展臨海公路這種重點項目都應該得到政府政策的傾斜支持,但是現在之前曾經表示過要支持這個項目的靖城市建行的態度又比較。語蔫不詳,很難說這是單純的因為銀行自身資金緊張,至少說明市里對望海縣經過幾番努力爭取來的冠河大橋和臨海公路項目的支持力度依然不大,或者說市里有些領導并不是十分地看重。

  “工行、農行那邊的情況如何?”包飛揚問道,東家不借西家借,原本包飛揚也沒有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一棵樹上。

  楊承東苦著臉。無奈地搖了搖頭:“工行和農行就更不肯提供貸款了,他們說這種交通建設項目從業務劃分范圍上來講,應該找建設銀行,而且他們明年的貸款額度現在也基本上被瓜分光了,其中有很大部分貸款額度是放到陳港工業園區的建設上,除非減少對造紙產業園相關項目的貸款額度,否則的話他們也是無可奈何,沒有辦法擠不出更多額度來的。”

  包飛揚笑了笑,市里幾家銀行的態度恐怕并不僅僅是推諉。畢竟這幾家的貸款盤子并不大,整體上還是一個僧多粥少的局面。

  望海縣申報的臨海公路和冠河大橋項目其實貸款風險并不大,應該說還是一個優質項目,相信很多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隨著造紙工業園區的建設開發,項目運轉的進一步成型,未來望海縣政府的財政收入增長是可以預期的,而處于整個造紙工業區重要交通樞紐位置的大橋收取通行費的話。效益也是相當的可觀。也正因為如此,那些目光敏銳。頭腦精神的各家銀行在原本在前期與之進行接觸的時候,態度也比較積極,但是現在到了今天,出現這種以前沒有想到的情況,只能說明上面對明年投資的控制力度在進一步加強,銀行貸款方面銀根緊縮。而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銀行必須首先保證優先完成上級領導交待地各項政治任務。

  當然望海縣里自己也還有信用社,不過縣里面需要資金支持的地方更多,盤子也更小,如果將額度放到路橋項目上。必然會占用到信用社可以提供的絕大部分的貸款額度,而擠壓其它領域的資金供應,造成其他相關項目的停滯不前,這當然也不是縣政府所愿意看到的。

  “飛揚啊,現在項目貸款出現問題,會不會影響省里對項目的看法?”楊承東有些擔心的問道。

  “那倒不會。”包飛揚自信地搖了搖頭,以他和江北省省長王虹鋒的關系,省里當然是不可能對這個項目有看法,但他眼中卻流露出另一種擔憂:“其實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銀行對工業區投資項目的貸款也收緊。”

  包飛揚皺起眉頭,轉動著手中的鋼筆,思索著對策,沉吟了一下之后說道:“要不這樣吧,我們還是盡量爭取銀行資金對工業區項目的支持,大橋項目的資金我再另外想辦法。”

  經濟學上將投資、消費和出口看成拉動經濟增長的三駕馬車,實際上這三駕馬車又可以看成是供給和需求兩個方面。具體到望海縣來說,要發展經濟,就是要增加出口、增加商品的輸出,但前提是他們要能夠生產出商品,這就需要增加投資。

  在市場有保證、生產能力沒有釋放的情況下,投資是經濟增長的原動力,所以招商引資才會成為現在著力于發展當地經濟的各級政府的工作重點。

  除了直接投資,銀行信貸也是投資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舉個例子來說,如果望海縣的信貸規模增加一倍,就意味著在望海縣的信貸投資資金可以增加一倍,再考慮到經濟杠桿作用,這個增加的效果可能會更加明顯。

  望海縣通過招商引資的這種方式引入了很多直接的投資,但是這些直接投資對信貸資金同樣也有強烈的需求,比如一個五百萬的投資項目,投資商在項目前期可能拿進來三百萬自有資金,然后希望再向銀行貸款兩百萬資金,貸款并不意味著投資商缺錢、實力不夠,而是這樣做的資金使用效率更高,可以達到資源優勢的最佳組合,所以就算是方夏紙業公司和印尼金光集團這樣財力雄厚的投資商所開發的項目也可能要向銀行申請貸款。

  這些投資商的貸款一部分是通過縣里的各家銀行解決的,不過縣里銀行的信貸盤子有限,一些大項目根本無力支持。這種情況下就需要市里對這些資金需求比較大的項目的支持。如果市里銀行的支持力度減弱,肯定會影響這些投資的進度,從而影響整個工業區的建設。

  和楊承東進行過一番談話之后,包飛揚回到自己的副縣長辦公室,從辦公桌抽屜里掏出電話本,找到武樹德的名字。給市建設銀行的行長武樹德打了個電話。

  對于銀行來說,他們手上有錢,所以給誰不給誰就是他們的權力,面對那些想要借錢的人,銀行的底氣很足,而那些需要貸款的企業則找各種關系疏通,希望能從銀行貸到款項。但是同樣銀行也想要優質的客戶,比如像方夏紙業公司、印尼金光集團這樣實力雄厚財大氣粗的客戶,他們公司賬上的流動資金通常都有幾千萬。而且貸款給這樣的客戶,有他們自身強大的資產做保障,也不用擔心還款的問題。

  方夏紙業的公司賬戶開在望海縣工商銀行,不過方夏集團在靖城市的辦事處則在市建行開了一個戶頭,每個月的流水也有好幾千萬,是建行的大客戶,武樹德和包飛揚打過交道,也很清楚包飛揚對方夏紙業公司的影響力。

  “包縣長啊。實在是不好意思,本來行里是打算拿出幾千萬的額度給冠河大橋的。不過現在上面收緊了銀根,明年的貸款額度一下了少了將近兩成,實在沒有辦法拿出那么多貸款來支持你們了。”武樹德態度非常誠懇地解釋道:“包縣長您也知道,我雖然是行長,但是銀行的這些錢要放給誰、怎么放,我也要聽組織的安排。市里那么多工程,還是好幾家企業,需要的資金量都非常大,我們也只能到處擠一擠。”

  包飛揚有些驚訝地問道:“明年銀根收得這么厲害?”

  “是啊,上面說今年調控的成績并不是很理想。尤其是很多項目重復建設的勢頭并沒有得到遏制,所以明年的控制力度要加大。”武樹德在電話里不停地叫苦。

  包飛揚對銀行的運作也有一定的了解,知道武樹德沒有說假話,雖然說銀行和政府是的,但是在現在的體制下,地方銀行還是要受到政府的影響。政府要修路造橋,要向銀行貸款;國有企業陷入困境,發不出工資,也要讓銀行貸款,雖然很多項目的貸款在銀行看來并不經濟,但是他們也必須放款,因為要支持地方政府的工作。

  銀行的資金是一定的,為了支持地方政府工作,錢都給了這些面子工程、虧損企業,反而是面對一些非常有潛力和發展前景的優質項目,卻拿不出資金。

  “嗯,武行長你的難處我知道,不過我們望海縣的葦紙一體化項目是全市的戰略項目,臨海公路與冠河大橋項目也是這個戰略的重點和關鍵,還希望武行長和市建行能夠給予更多的支持。”包飛揚誠懇地說道。

  “是啊是啊,包縣長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只能向你保證,我們一定竭盡所能。”武樹德說道,但是卻無法向包飛揚保證能夠提供多少資金額度,畢竟現在臨海公路和冠河大橋項目目前還沒有通過省里交通廳的審核,列入明年的計劃。

  “那我就先謝謝武行長了。”包飛揚說道:“我也知道武行長的難處,冠河大橋項目所需要的資金規模比較大,市里有困難我們能夠理解,不過縣里工業區的建設,來投資的大多是一些優質項目,所需要的資金大多是幾十萬、幾百萬,還要請建行方面能夠多多支持。”

  “那當然,我們銀行也需要這樣的優質客戶。不過市行的信貸盤子就那么大,大部分要支持市里,有時候我們也沒有辦法啊!”武樹德無奈地說道。

  雖然知道武樹德并非有意推諉,但是他一直不斷地強調市行的困難,卻沒有做出實質性的保證,還是讓包飛揚有些不滿。

  包飛揚又給市工行、農行打了一個電話,他們的態度也差不多,明年的信貸形勢不容樂觀,有限的資源又要受政治的影響,重點照顧市里的工程和企業,能夠分到下面的本來就很少,而望海縣在市里的政治影響還是比較薄弱。

  第二天的縣長辦公會上,常務副縣長楊松平也提出了這個問題,楊松平說道:“明年是我縣大搞建設的一年,對資金極度渴求,工業區雖然有不少投資,但是這些投資產生效益還要到明年下半年,它們對資金同樣也很饑渴,如果信貸資金不能保證,肯定會影響項目建設進度。”

  “這次去市里,我跟市里幾大銀行都有溝通,他們表示困難很多。我只好找孟市長,好在孟市長對我們望海縣的情況很關注,表示一定會關照銀行方面,保證我們望海縣的信貸份額。”

  楊松平是市長孟凡均線上的干部,在市里也有一些資源,不過孟凡均雖然這樣說,到具體的項目上能夠給予多大的支持,也很難說。

  楊松平是看到縣里的困難,打算打著孟凡均的旗號在縣里爭取支持,如果楊松平真的能夠將這件事做好,包飛揚倒是要舉雙手歡迎。

  他笑著說道:“松平縣長在市里有關系,如果能為縣里爭到更多的信貸總額,那對縣里的發展可謂是居功至偉啊!我們也要向松平縣長學長,想辦法為縣里爭取更多的信貸,我昨天也跟幾個銀行的行長通了電話,他們都表示有困難,但是會支持——看起來困難很大,但至少說明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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