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說,從脈象上來看,張先生患有痰食停滯之癥。/頂/點/小說www.23w.這倒不是什么大病,一劑藥方下來,就可以見效。”劉方軍面色凝重中帶著疑惑不解,“令我費解的是,為什么張先生的脈象中一點都沒有癱瘓之癥的反應?按照道理來講,張先生的脈象中或多或少都應該有一些蛛絲馬跡才對啊?即使是心理性癱瘓,脈象中也應該有所反應啊?我行醫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奇怪的情況。”
“這么說,我的病你也看不好了?”張洪祥情緒又瀕臨失控,沖著劉方軍大吼起來。
“張先生稍安勿躁!”劉方軍擺了擺手,說道:“我并沒有說你的病我看不好,只是說目前這種情況很奇怪,以前從來沒有遇到而已。”
張若琳心中也同張洪祥一樣失望,這時候卻也不得不幫著劉方軍勸慰著張洪祥,“洪祥,你不要著急,要相信劉醫師,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劉方軍一揮手,助手小王連忙把手中精致的小箱子遞了過來。劉方軍打開箱子,從里面拿出十幾根銀針,用醫用酒精消過毒之后,對張洪祥說道:“張先生,我接下來要做進一步的檢查,希望你能夠配合我。”
“我現在這個鬼樣子,連動都不能動一下,你說吧,需要我怎么配合?”張洪祥強壓著內心的煩躁說道。
“很簡單,我會用銀針扎你身上的穴位,你只要對我說有沒有感覺就行。”劉方軍說道。
說著。劉方軍就用拿了一根最細小的銀針,在張洪祥左手中指尖上中沖穴上輕巧的一扎,問張洪祥道:“張先生,你有什么感覺嗎?”
“沒有。”
劉方軍就換了一根比較粗的銀針,再次扎到張洪祥左手中指尖的中沖穴上,問道:“張先生,那么現在呢?”
“還是沒有!”
劉方軍不停地換針,直到換到最大號的銀針,扎在張洪祥的中沖穴上,張洪祥還是沒有什么感覺。
劉方軍也不氣餒。用這根最大號的銀針從張洪祥左手中沖穴往上。沿著勞宮穴、大陵穴、內關穴、間使穴、郄門穴,一直到曲澤穴、天泉穴扎下來,最后扎到張洪祥左胸部的天池穴,張洪祥還是沒有任何感覺。
他又從張洪祥的下肢開始嘗試。涌泉穴、足三里、懸鐘穴、承山穴、陽陵穴、血海穴、環跳穴、伏兔穴都扎了一遍。
“沒感覺。沒感覺。我都告訴你了,他媽的還是沒有任何感覺!”張洪祥心中越來越失望,情緒再次逼近失控。沖劉方軍咆哮起來。
面對著張洪祥的情緒再次失控,劉方軍依舊是不急不躁,他又從箱子里取出一個牛皮小包,打開之后,從里面拿出一根頂部為三棱狀尾部中空的銀針,指揮醫護人員把張洪祥翻過身來,將這三棱中空銀針扎在張洪祥中樞穴上。
“你們這幫廢物,放開老子,別浪費老子時間了,讓老子回臺湖…”張洪祥俯身在病床上,激動的脖子上的青筋都鼓出來了,不停地咒罵,可是忽然他“咦”了一聲,喊道:“疼…疼…太他媽的好了,我有感覺了,我能感覺到背部疼了。神醫,您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治好我啊!”
也不怪張洪祥如此激動,他背部本來就如同一塊木頭一樣,一點感覺都沒有,現在竟然傳來一陣刺痛的感覺,豈不是說明劉方軍的手段很有效?
張若琳這邊也是欣喜若狂,如果不是怕影響到劉方軍對丈夫張洪祥的診療,說不定當場就沖上去感謝劉方軍了。
至于岳武峰,看向劉方軍的眼神里更是充滿了崇拜和仰慕。自己老師不愧是全國神經內科學的泰山北斗,自己和省城幾位專家忙乎二十多個小時一點用都沒有,自己老師只是小試一下身手,張洪祥背部就有了感覺,了不起,真的是了不起啊!
范晉陸那邊也偷偷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心中不停地謝天謝地。幸虧自己請了劉方軍過來,不然靠著省城醫學界這些酒囊飯袋,還不知道把張洪祥的病耽誤成什么樣子。倘若讓張洪祥真的癱瘓了,那靖城市以后在臺港澳地區恐怕要臭遍大街了,那些有實力的企業家恐怕再也不會到靖城市來投資了吧?連臺湖地區首富的公子,到了你們靖城市都癱瘓了,還有誰敢再過來啊?
如果真的是那樣,他范晉陸的政治前途恐怕也要到頭了。
劉方軍起了三棱銀針,把中空的尾部朝下,往一塊醫用紗布上輕輕一彈,一滴黑紫色的血就滴了下來。
他把這塊醫用紗布拿到窗戶邊,放在明亮的陽光下面看了許久,這才微微頷首,扭頭對跟在他身后的張若琳和范晉陸說道:“張太太、范書記,可否借一步說話?”
于是范晉陸就把劉方軍和張若琳帶到外邊醫生值班室,把不相關的人都趕走,示意劉方軍現在可以說了。
“從我檢查的結果,以及醫院所做的肌電圖、神經電圖等檢查資料來看,張先生病情還是非常嚴重的,因為問題是出在脊柱上。”劉方軍說,“萬幸的是,張先生的中樞穴位置還有點疼痛反應,所以通過針灸、推拿等康復治療,張先生軀干的上半部分感覺還是有可能恢復的。”
“什么?只有軀干上半部分感覺可以恢復?”張若琳當時就絕望了,“那不還是一個癱子嗎?”
“張太太,以我的醫術,也只能保證做到這種程度。”劉方軍說道,“雖然同樣是癱瘓,但是軀干上半部分有感覺還是要比全身都癱瘓要理想的多。”
“去你狗屁的理想吧!我們不在你們這里治了!”張若琳爆發起來,“我立刻聯系包機回臺湖。”
說著她就往外沖。
“劉教授,真的只能恢復到軀干上半部分有感覺嗎?”范晉陸一邊示意門外的工作人員攔著張若琳,一邊問劉方軍到。
劉方軍面容凝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范書記,這還是最理想的情況!脊柱神經出了問題,以國內的醫療水平來看,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范晉陸當時從頭涼到了腳,劉方軍這話不僅是判了張洪祥健康的死刑,也是判了他政治前途的死刑啊!
他失魂落魄地站起來,揮手讓工作人員不要再攔著張若琳了。張若琳要包機帶張洪祥回臺湖地區治療,就讓她去吧。也許張洪祥在臺湖地區能夠尋找到高明的醫生治療好呢!那樣縱使他范晉陸和靖城市還要承擔責任,也比讓張洪祥終身癱瘓要好的多。
“張太太,對不起!”范晉陸站在張若琳面前,面帶愧疚地向她道歉,“我把張總邀請過來,卻沒有照顧好張總,這一切責任都在我。您既然想帶張總回臺湖地區,那我們也不阻攔,有什么需要我們做的,您盡管吩咐!”
“這時候說對不起有什么用?你們大陸地區就是垃圾!我現在也沒有空搭理你們,等我回去把我丈夫治療好了,再過來和你們算這個總賬!”
張若琳氣沖沖地打開手提電話,就要聯系包機。
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張太太,如果你現在帶張總回臺湖地區,那么張總可能就永遠失去站起來的可能了!只有留在這里,才能夠讓張總盡量康復。”
范晉陸抬頭望去,只見包飛揚就站在走廊的不遠處,臉上充滿了自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