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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四章 罷運事件

  周奎珍連忙挺了挺腰,身體略微前傾。<她聽出包飛揚話里的意思對她剛剛的回答可能并不滿意,但是包飛揚說得很婉轉,充分保留了她的臉面,這讓她很感激,同時也在心里暗暗感慨:原以為包飛揚年輕氣盛,在他下面工作恐怕少不了要挨罵,受一些委屈,因為年輕人可能很少會去考慮別人的感受。卻沒有想到包飛揚會考慮得這么周到,簡直就讓人如沐春風,這樣的年輕人,將來前程定然是不可限量,自己投過來這個決定真是做對了。

  “包縣長說得對,新問題是要新方法來解決,總是抱著過去的那一套恐怕是不行的。”周奎珍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起來我在這方面的工作也有所欠缺,還要請包縣長多多提點啊!”

  包飛揚笑著擺了擺手:“周局有著豐富的基層工作經驗,這些都是寶貴的財富,是我要向周局請教才對。”

  “至于說新問題和新方法,既然是新方法,那當然沒有現成的答案,還是要通過大家一起群策群力,共同來研究探討。”包飛揚說道:“當然,我也確實有些想法,到底行不行,肯定還是要通過實踐才能驗證。”

  “前兩天我在海州碰到了省報的副總編王佑德老師,跟他有一些交流,省報這次派了一個采訪組到望海來采訪,一路上我跟他們的記者也有些接觸,受到一些啟發。周局你看啊,運輸公司那些司機每天都在路上跑。一天跑下來確實很累,你要將他們組織到一起進行學習,恐怕他們也沒有這個精力,更沒有這個心思。當然,這說明他們的覺悟還不夠高,但這是現實,這個現實就要求我們改進工作的方式,我就在想如果有一份專門針對他們的報紙,上面有這樣一些學習的文章,你說他們會不會更容易接受?”

  “那肯定容易接受啊。這些司機除了開車。其實中間也有很多休息等待的時間,正好看一看報紙,學習一下。我覺得包縣長提出來的這個方法真是太好了!”周奎珍馬上說道。

  包飛揚知道周奎珍是在刻意逢迎,其實交通局就有一份叫《望海交通》的內刊。一個月出一份。內容也很主旋律。但是效果如何,可想而知。除了交通局,縣里還有不少單位有內刊。當然能夠穩定出刊的單位并不多,望海縣還有一份縣報,每周一份,還有縣廣播電臺、縣電視臺,幾乎可以全方位、無死角地進行宣傳和轟炸,但是效果如何,卻也難說。

  包飛揚想了想,剛要和周奎珍具體談一談這方面的工作,卻看到陳立急匆匆走到門口,敲了敲開著的門,然后走過來小聲對包飛揚說道:“領導,客運公司那邊出事了——”

  “具體什么情況?”包飛揚抬起頭來問道。

  陳立刻意壓低了聲音是不想門外的其他人聽到,并沒有瞞著周奎珍的意思,周奎珍聽說客運公司出事了,頓時心里一驚,也不知道對她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陳立說道:“剛剛顧局長打電話過來,說客運公司的司機集體罷運,抗議縣里出爾反爾,要對客運公司進行改制,要求縣里繼續執行原來的承包合同,維持客運公司的現狀。”

  包飛揚不由皺了皺眉頭,本能地覺得這里面有問題。

  周奎珍有些不安地挪了挪屁股:“他們、他們竟然真的罷運了?”

  “周局知道這件事?”包飛揚問道。

  周奎珍連忙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就是聽到有這種說法,我還特地去客運公司找他們談話了,我讓他們安心工作,沒想到他們、他們竟然真的敢罷運。”

  包飛揚點了點頭,又向陳立問道:“顧局有沒有說交通局那邊是怎么處理的,于局長在不在?”

  陳立道:“顧局說,于局長和分管客運工作的廖天強副局長昨天去市里開會,都不在望海,他也是剛剛得到消息,并在第一時間打了電話過來。”

  包飛揚臉色一沉,于進偉和廖天強不在縣里,縣客運公司就發生了罷運事件,要說這完全是巧合,反正包飛揚是肯定不信的。他站起來說道:“既然這樣,那就請周局跟我一起去了解下情況吧!”

  這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包飛揚連忙拿起電話:“喂,請問是哪位?”

  “飛揚啊,我是徐平。”電話里響起縣委書記徐平的聲音:“是這樣的,剛剛客運公司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客運公司的司機們集體罷運,目前車站已經聚集了大量乘客與圍觀的群眾。不巧的是交通局的于進偉和廖天強都不在縣里,我剛剛同于進偉通過電話,他已經讓副局長顧孟華趕到現場處理,我擔心他不能將事情盡快平息下來,飛揚縣長你是不是過去看一看?”

  包飛揚道:“好的,徐書記,我正準備趕過去。”

  “那就好!”徐平在電話里說道:“飛揚啊,這件事情你一定要處理好,省報的采訪組正在縣里,如果事情鬧大了,讓他們知道,登上省報,那我們望海縣可就在省里出名了,這將會對縣里,乃至市里的工作帶來極大的負面影響。所以你一定要盡快弄清楚罷運司機們的訴求,做好安撫工作,讓他們盡快投入工作,不能讓事情擴大,你明白嗎?”

  說到最后,徐平的聲音顯得有些嚴厲。包飛揚卻好像沒有注意到一樣,依然非常平靜地說道:“好的,我知道了。徐書記,事態緊急,我就不跟你多說了,我這就去現場。”

  掛掉電話,包飛揚的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冷笑,到了這個時候,他要是還想不到是于進偉等人得到了縣委書記徐平的支持,他也就枉活兩世了。

  望海縣汽車客運站,罷運的司機將客車開到車站前面的路上,將這一段路堵得嚴嚴實實,二十幾輛中巴、小巴整整齊齊地排列在路邊,看起來還是很壯觀的。每輛車的車門都開著,司機坐在門檻上,和售票員一起對圍在門口的乘客說道:“今天不發車了,縣里要將車收回去,我們不干了,沒法干了!”

  “縣里怎么就要將車收回去?這不是做得好好的嗎?”

  “我們怎么知道,聽說是縣里新來的副縣長想要將客運公司賣給粵東的大老板,粵東人打算將現在的票價提高一倍,他們就能賺錢了。”站在門口的售票員——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大聲說道。

  “什么,要漲價一倍?”

  “那些粵東人真是黑心,這個副縣長肯定收了粵東人的好處。”

  “就是啊,車票要是漲一倍,以后誰還坐得起車啊!”

  “不行,不能讓粵東人得逞,不就是一個副縣長嘛,咱們可以向縣長、向縣委書記反映,縣里面不處理,咱們就向市里、向省里反映,不能夠讓他們亂來。”

  “就是啊,縣客運公司是我們望海人的客運公司,讓粵東人滾出去。”眾人七嘴八舌地說道。

  也有人急著趕路,聽說客運公司的車今天不開,頓時就急了:“你們有意見可以向上面反映,但是不能夠說不開就不開啊,那我們要去市里怎么辦?”

  “那我們也沒有辦法,縣里要將車都收回去,我們還開什么車?”售票員說道。

  乘客焦急地說道:“那不是還沒有收回去嗎?你們不開車那我們怎么辦?”

  “反正我們沒有辦法,你們要是著急,可以坐輪船,或者想辦法到向海縣乘車去。”售票員說道。

  “去向海?去向海的車也停掉了!”

  “那我們也沒有辦法…”

  顧孟華得到消息后第一時間給陳立打了電話,然后他就接到局長于進偉的電話,于進偉在電話表示他和分管客運工作的副局長廖天強都在靖城市區,暫時趕不回來,讓顧孟華趕過去處理一下。

  顧孟華也不笨,知道這潭水很深,于進偉打這個電話不但是要將他們摘出來,而且還要將他顧孟華陷進去。不過顧孟華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上一次包飛揚到交通局考察,當場將喝醉酒的于進偉趕出去,顧孟華并沒有堅定地站在于進偉這一邊,所以也就不能怪于進偉這時候要將他扔出去當替罪羊。

  這件事對顧孟華來說倒也并不完全是壞事,如果他能夠在這次的事情當中有所表現,就能夠得到包飛揚的信任。但是顧孟華也知道這件事并不好處理,起碼于進偉他們的表現已經說明了這件事并不簡單,如果于進偉真的想要平息這件事,只要讓客運公司的經理羅杰出面就可以了,要說在那些司機面前的權威,羅杰比他顧孟華還要強不少。

  顧孟華趕到客運車站,看到路上密密麻麻的人群,頓時感到頭大無比。現場不但有大量司乘人員,滯留的乘客,還有很多圍觀的群眾,人越多,事情越復雜,一個處理不當,就容易引發大問題。

  顧孟華找到羅杰,寒著臉問道:“羅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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