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讓辦公室起草禁酒令,但是包飛揚本人也免不了要有喝酒的時候,所以他根本沒有準備全面禁酒,而只是將禁酒的范圍限定在工作日的中午和工作時間。嫂索可濼爾說網,看最哆的言清女生爾說甚至就連這樣的計劃都沒有辦法徹底貫徹,還是要限定在公款吃喝的范圍內。
說起來也很諷刺,公款吃喝本身就是要禁止的,現在卻只能禁止工作時間用公款喝酒,而且還阻力重重,就算是包飛揚也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只能夠一步一步地來。
縣長辦公會結束以后,副縣長于晨風走進包飛揚的辦公,閑聊了幾句,于晨風說道:“包縣長,到周末了,晚上有沒有空,我們一起吃個飯?”
包飛揚一聽,就知道于晨風不會無緣無故地請自己吃飯,恐怕又是替人請客。在官場上,請客吃飯也要有講究,不是說禮多人不怪,請客的人首先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還有要請的人的身份,如果雙方級別相差太大,貿然發出邀請就成了自取其辱。
尤其是包飛揚現在是縣委常委,在縣政府又是大權在握,就算是下面的局長、鄉長,如果不是很熟悉的話,也不是在特殊場合,貿然邀請包飛揚吃飯也是不合適的,傳出去就是一個笑話,也只有其他常委,至少也要是于晨風這個級別,才有資格直接發出邀請。
當然,級別是一個方面,也要看雙方之間的關系和場合,如果包飛揚到交通局考察。交通局的局長請他吃飯也是可以的,如果于進偉在包飛揚的辦公室匯報工作,然后請包飛揚吃飯,那也不太適合,因為兩個人之間的關系還沒有親近到那個程度,但如果換成商業局的肖錦輝,那自然又是另外一種說法。
于晨風的面子,包飛揚不能夠不給,不說于晨風也是副縣長,就說于晨風平常對包飛揚的工作十分配合。兩個人私下里的關系也不錯。包飛揚笑了笑道:“行啊。今天晚飯總算有著落了,不知道另外還有誰?”
于晨風笑著道:“建設局的郭保林,縣建筑公司的梁胖子,大概還有一兩個陪客。你要是覺得不想去。我回了就是。”
包飛揚擺了擺手:“你于縣長出面。這個面子我總是要給的。郭保林那邊我也確實有些事情要跟他說,咱們華夏這個酒桌文化也是沒有辦法回避的,酒桌上談事情。有時候更有效率。”
于晨風深有感觸地點了點頭:“是啊,所以包縣長你提出來的這個禁酒令很有必要,要我說不但中午要禁,晚上也要禁,要不然再這樣下去,我們這些老家伙可就要交代再酒桌上了。”
包飛揚笑容微斂:“這事單靠禁酒怕是沒有辦法,除非不讓公款吃喝,否則這酒啊咱還得喝。”
于晨風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一個禁酒令怕就要引起軒然大波,要是還要拿公款吃喝開刀,怕是反對的人更多。包飛揚現在畢竟還只是副縣長,推動這項工作未免有些力不從心。
于晨風說的吃飯的地方是一個叫楊記酒莊的地方,并不在城中心,而在城北靠近縣第二建筑公司,縣第二建筑公司雖然也掛了望海縣的牌子,但實際上這是一個集體性質的公司,掛靠在城關鎮,具體是怎么回事,包飛揚也不是很清楚。
包飛揚和于晨風騎車趕過來,也花了將近二十分鐘,建設局的郭保林和梁大山已經站在門口,連忙迎了上來。梁大山笑得臉上好像開了花一樣,連連告罪:“包縣長您好,我是梁大山,罪過罪過,應該為兩位縣長大人安排好車的,竟然讓你們騎車過來,我們公司里還有兩輛車,回頭我讓他們向兩位縣長報到,以后要用車,您們吩咐就是。”
包飛揚跟梁大山握了握手:“呵呵,看來梁總生意做得不錯,車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縣里有統一的安排,我平常喜歡騎自行車,運動有益身體健康嘛,我可不像梁總,福氣滿盈啊!”
“哈哈!”梁大山聽到包飛揚拿他一身的肥肉開玩笑,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得很開心,領導跟你開玩笑,那就意味著領導沒有將你當外人,至少說明領導現在的心情很不錯:“是是是,包縣長確實不是我們能夠比的,包縣長還年輕,不像我們這些中年人,平常都懶得動了。”
“梁胖子,你拍領導的馬匹就好好說話,怎么將我們也都卷進去了?”于晨風笑罵道。
梁大山也算是望海縣有名的能人,他承包縣建筑公司,硬是帶著一幫泥腿子賺到了萬千財富,縣里不知道多少人眼紅。要說梁大山做縣里的工程并不多,但是縣里的關系都打點得不錯。于晨風以前擔任縣長助理的時候,分管扶貧和抗洪救災工作,也找梁大山化緣過,梁大山也還算客氣,這也是他答應郭保林代為邀請包飛揚的原因。
幾個人說說笑笑走進小院,這個叫楊記酒莊的地方其實就是一個農家小院,外面是用紅磚砌成的簡單圍墻,小院里面的地方不大,收拾的也很干凈,有一棟兩層的小樓,二樓住家,一樓的廳堂擺了幾張桌子作為吃飯的地方,旁邊還有個平房是廚房。
房間門口已經站了兩個人,是今天的陪客,包飛揚也都認識,一個是縣政協副主席、縣書畫協會會長、望海縣的文化名人周至翔,還有一個是城關鎮的黨委書記黃紀平。
陪客的選擇也是一門學問,沒有陪客,吃飯的時候人少,氣氛不夠熱烈,請客的目的就很難達到。陪客的身份不能夠太尊貴,至少級別不能夠比主客更高,否則陪客就成了主客,反倒冷落了原來的主客,那也不行。但是陪客的身份級別也不能夠太低,否則主客的心里也不會舒服,感覺受到了輕視。
通常來說,能夠作為陪客的一般要與主客有一定的關系,比如是主客以前的下屬、同鄉、同學等,官場上經常有鄉黨這樣的說法,這幾種都是天然容易拉近關系的人,又或者是其他有親密關系的人,方便說話。
今天這次宴請,雖然是郭保林和梁大山請客,但出面向包飛揚發出邀請的是于晨風,至于陪客,倒是也讓郭保林和梁大山花了不少心思。包飛揚來望海的時間并不長,雖然也有一些關系不錯的,比如縣長楊承東、辦公室的杜金平等等,但是楊承東是縣長,不要說他們不一定請得來,就算請來了,楊承東那也是主客,喧賓奪主。杜金平又是包飛揚現在的下屬,陪酒未免會有些放不開,不能將氣氛搞活。
梁大山本來提議請兩位女將,不過被于晨風否決了,官場上的女人搞活氣氛往往都是能手,但是包飛揚太年輕人,才二十四五歲,有些葷素不忌的玩笑不適合開在包飛揚身上,至于那些年輕的少女,對包飛揚的名聲也不好。
想來想去,還是于晨風提議,請了政協副主席周至翔,周至翔的級別夠高,但是也不顯得突兀,還是縣里的文化名人,無論哪一方面作為陪客都是綽綽有余,也不會喧賓奪主。至于城關鎮黨委書記黃紀平,卻是調走的原常務副縣長鄭岳的舅舅,想來在包飛揚面前也能夠說上話。
“周主席,你好你好,早就想拜訪周主席了,一直沒有時間,今天能有這個機會,還真要感謝我們的梁總啊!”包飛揚連忙走上前跟周至翔握了握手,嚴格來說,讓周至翔作為陪客有些過于隆重了,不過周至翔文化人的身份,倒是可以超越官職之外,在哪里都不會突兀,也不會讓人忽略。
“哈哈,每次看到包縣長,我就對望海縣的未來充滿了希望,讓我感覺望海縣就像包縣長,正是上午點鐘的太陽,馬上就要大放光明啊!”周至翔笑著說道,話里的意思非常豐富。
包飛揚又和黃紀平打了個招呼,大家一起走進包廂,梁大山介紹道:“這個酒莊的老板就是我們建筑公司的一個前輩開的,主要賣酒,兼做一些酒宴,平常我們聚餐通常就來這里,倒是不怎么對外經營。他家的米酒是一絕,菜也拿得出手,今天就請包縣長和周主席鑒定一下。”
周至翔笑道:“能讓你梁胖子肯定的地方肯定不會錯,梁總也算是走南闖北,見過世面了。”
“哈哈!”梁大山笑得臉頰上的肥肉一顫一顫地:“周主席這話要是擱在以前,那我還能自得一下,不過在包縣長面前,我是不敢認的,上個月回來參加荷花節,結果是讓我大吃一驚啊,我回去就問我老婆,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還是我們望海嗎?”
黃紀平十分配合地說道:“是啊,我們望海縣這幾個月的變化可以說是翻天覆地啊,有些變化還沒有發生,不過整個精神面貌都不一樣了,這都是包縣長帶來的。”
包飛揚連忙擺了擺手:“好了好了,大家就不要這樣捧殺我了。我來望海這么多天,成績不敢說做出了多少,但有一點我不會謙虛,那就是時刻繃緊了一根弦,想要將工作做好了。如果等到幾年以后我不在望海的時候,大家還能這么說,我會很開心。”
包飛揚話風一轉,又接著說道:“不過這些日子也確實忙壞了,也沒能在縣里多認識幾個朋友,今天能夠和黃主席,和大家坐在一起吃飯,我看大家就放開一點,不要太拘束,也不要講官場上的那些規矩,大家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