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樣一份規劃不但有難度,也需要時間,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陳局這邊可以先聯系,局里可以先做好基礎工作,比如對基本資料的搜集和準備。另外就是可以將整體的規劃分拆成幾個部分,一個部分一個部分的來解決,首先要你們解決的就是臨港工業區的建設規劃,我希望你們能夠盡快拿一個方案出來。”包飛揚說道。
包飛揚也沒有指望望海縣規劃局能夠拿出一份合格的規劃,就算是市規劃局、省規劃局的人恐怕也想象不到十年后的華夏會是什么樣子。但是望海縣要發展,規劃十分重要,他們不知道,包飛揚知道,只要這份規劃定稿,可以影響望海縣今后二十年的發展。
包飛揚的考察的效率很高,上午去了一趟楊承東的辦公室,又用大概一個小時處理公務,然后去了縣建設局和規劃局兩家單位,在建設局的時間略長,也不過一個半小時,縣規劃局前前后后也只用了一個小時。
陳賢才想留包飛揚吃飯,包飛揚也沒有答應,他和陳立找了個飯館,隨便吃了點,然后回辦公室繼續處理事情,下午又去了縣土地局。
在土地/萬/書/吧/小說www.anshb.局,包飛揚重申了土地管理政策和執法監察、以及政策宣傳,要求土地局加大宣傳力度,讓縣里的老百姓都知道縣里已經暫時凍結陳港、河口和城關鎮的土地交易,一旦發現類似交易。要予以勸阻,不得承認相關交易的合法性,對于涉及違法行為的,要報告公安機關進行處理。
包飛揚發現土地局局長陳先進的態度有些敷衍,他也沒有跟他計較,只是對土地局的事情上了點心,陳先進這個態度恐怕并不僅僅是對他的輕視,或許在某些事情上也有一些別的心思。
包飛揚暫時不計較,并不表示他不重視,實際上在望海縣這樣一個農業大縣。土地問題非常敏感。哪怕臨港產業園征用的大多數是荒蕪的鹽堿灘涂,但是圍繞產業園的周邊交通建設、居住區和商業區的建設等等,都會涉及到大量土地問題,也很容易產生各種各樣的糾紛。
如果陳先進不配合。不能將工作做到位。他肯定要換上能夠配合的人。
包飛揚讓陳立通知的時候只說這兩天會下來考察。并且通知了考察的順序,但是并沒有明確考察時間。包飛揚的意思是要抓緊時間跑一圈,但是對下面的人來說。除了排在第一個的建設局立馬動了起來,其他幾家都有點措手不及,規劃局沒想到包飛揚上午九點多才去建設局,不到兩個小時就又出現在規劃局。土地局沒想到他們排在第三位,當天下午剛上班包飛揚就來了,如果不是打聽到包飛揚確實已經去過建設局和規劃局,還會以為包飛揚故意搞突然襲擊。
交通局的情況也差不多,他們原本以為他們排在最后一個,就算包飛揚半天去一家單位,那也要明天下午才輪到他們,所以他們也沒有準備,直到包飛揚結束了對土地局的考察,打電話到交通局的時候,他們這才著急起來。
“局、局長,剛剛包縣長的秘書打電話過來,說包縣長已經結束了對土地局的考察,馬上就要過來。”交通局辦公室主任周皓明急匆匆推開局長于進偉的辦公室門,頓時看到一幕香艷的場景,局辦副主任林燕瑛跨坐在于進偉的身上,衣衫繚亂,正慌忙從于進偉的身上爬下來。
周皓明微微一愣,連忙剎住身體的沖勢,將門拉回一點,但還是站在門口說道:“包縣長已經從土地局過來,馬上就到。”
“慌什么,你讓其他人先下去迎接,我馬上就到。”于進偉說道。
“好的!”周皓明心中暗暗叫苦,但還是連忙離開去叫其他副局長、黨組成員,因為沒有料到包飛揚今天下午會來,幾位副局長當中有一個沒有來,還有一個喝了酒,到現在還酒氣沖天,硬是躲在辦公室里沒敢出來。
當交通局的兩名副局長顧孟華和周奎珍趕到交通局大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門衛攔著兩個推著自行車的年輕人,不讓他們進來。顧孟華嚇了一跳,而周奎珍的反應比較快,連忙大聲呵斥:“老楊,你干什么,那是包縣長。”
“包縣長,您好您好,不好意思啊,我們接到通知比較晚,不知道您這么快就會過來,下來遲了…”顧孟華連忙迎上去,一疊聲地打招呼。
包飛揚跟顧孟華握了握手,目光在周奎珍、周皓明等人的臉上掃過,微微笑道:“大家不要這么隆重,我就是過來看一看,也不需要專門準備什么。”
相比土地局和規劃局,交通局的情況甚至比建設局還要復雜,交通局管著縣客運站、冠河渡口、陳港港口,還有縣客運公司、陸運公司、船運公司和航運公司、路橋公司等等近十家經濟實體,包飛揚讓肖錦輝和陳立去了解客運公司的情況,中午的時候肖錦輝就將了解到的一些情況向他進行了匯報。
肖錦輝妻子的表妹在客運公司擔任會計,雖然不是總賬,但也接觸到不少內部情況。客運公司前幾年將班車承包出去以后,不但解決了人員問題,通過收取設備損耗費、租賃費和承包費,手頭確實寬松了一些,但是客運公司賬上是沒有錢的,錢都被用掉了,至于這些錢用哪里去了,名義上是福利和運營費用,但是實際的賬目非常混亂,客運公司私下里有一種說法,錢都進了公司領導的腰包。
肖錦輝了解到一些事情,說明這種說法并非空穴來風。
而且這個會計也從賬目上看出了客運公司存在危機,雖然從經營上來看,客運公司現在可以保本,起碼不再需要縣里補貼了。但是從客運公司的資產負債表上卻可以看到公司的資產其實是在減少。
客運公司現在似乎很滋潤,但實際上現在拿到的這些承包費有很大一部分是來自于車輛的折舊,一旦這些車輛折舊完了報廢掉,客運公司沒有任何積累,這個公司就沒有辦法繼續存在下去了。
當然,在客運公司公開的賬目當中是反映不出這一點的,因為他們可以減少折舊甚至不折舊,縣里關心的是客運公司花了多少錢、賺了多少錢,而不會去管一輛還在使用的客車到底還值多少錢,這個估值的主觀性也很強。
根據肖錦輝的了解,不但客運公司,同樣推行了承包制的陸運公司、船運公司也大致存在類似的情況,承包到最后還只是肥了個人,損了集體。當然,這個集體的損和承包人無關。
所以包飛揚已經將交通局作為這一次考察的重點,未來涉及到交通的道路、橋梁和港口建設,也需要一個有執行力的交通局。
顧孟華也擔心包飛揚因為被攔在門口而心中有怨氣,說起來也是他們下來太慢,擔心包飛揚心里不高興,和包飛揚握過手,忙又回過頭呵斥門衛老楊:“老楊啊,你怎么搞的,連包縣長都不認識。”
交通局的門衛老楊嚇壞了,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真是縣里的副縣長,縣里什么時候有這么年輕的副縣長了?而且聽顧孟華、周奎珍的話,這個副縣長姓包,難道就是縣里傳得很厲害得包副縣長?他竟然這么年輕?
“好了,縣里不認識我的人多了,我們還是先進去吧!”包飛揚和周奎珍握了握手,看到只出現了兩個副局長,臉上倒也沒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說道。
顧孟華和周奎珍將包飛揚請到會議室,局長于進偉這才姍姍來遲:“嘿嘿,包縣長,不好意思啊,中午喝了點酒,剛剛竟然睡著了,未能遠迎,還請包縣長恕罪則個…”
于進偉的語氣有些隨意,絲毫看不出表達歉意的誠意,臉上因為喝酒過量而泛起的紅暈還沒有散去,說話的時候口中噴出濃濃的酒精味,甚至連襯衫的紐扣都扣錯了一個,衣服皺皺巴巴的。
而包飛揚還看到于進偉通紅的脖子上有幾個顏色更深的唇印,這樣子要說是交通局長,還不如說是剛剛從抓嫖現場被抓住的嫖客。
包飛揚對于進偉伸過來的手視而不見,目光冷冷地盯著于進偉看了兩眼,突然淡淡地說道:“既然于局長酒還沒有醒,我看就回去繼續休息吧,這里的會議就不勞你參加了。”
于進偉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包飛揚會說這樣的話,他中午也喝了酒,這時候還沒有徹底清醒,收回伸出去的手臂,嘿嘿笑了兩聲:“不礙事、不礙事,已經休息過了…”
說著,于進偉就想往位置上坐,沒想到他的手剛縮回去,包飛揚的手卻伸了出來,就好像被躲著一樣,然后僵在半空中。
包飛揚勃然變色,大聲呵斥道:“于進偉,我說了,今天的會議你不用參加,請你馬上出去。”
于進偉身體僵在那里,原本因為酒精作用而紅彤彤的臉龐漲得像豬肝一樣:“包、包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