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飛揚說道:“目前,縣里與海州之間的陸上交通確實要繞道冠西,全程九十多公里,大概有五十多公里國道、三十多公里省道,其中有四十公里左右的路況并不是很好,以雙向兩車道為主,普通貨車走這條線路大概需要將近四個小時,噸運費平均為…”
包飛揚的介紹非常詳細,運輸需要的時間、成本數據明晰,讓這些之江商人滿意的同時也感到非常意外,往往其他地方在招商的時候都不會這么細致,尤其是對這些并不是很有利的負面因素。
“另外,從東線渡船過河的話,路程可以縮短一半,我們將會盡量加大渡口的擺渡力量,將平均過河時間控制在一小時以內,這樣全程的時間將與西線差不多,甚至短一點,運輸成本的話也會有所降低。”
包飛揚指著一幅靖城市的地圖,將大概的位置指給之江的商人看:“未來我們會在河口海防公路位置修建與海州聯通的冠河大橋,并且對海防公路進行整修,使其達到二級,甚至一級公路的標準,這樣的話,從河口到海州港的路程將會縮短到四十公里以內,最快四十分鐘就能到達海州港,一個半小時到達海州火車站。”
“這只是你們的規劃,我們怎么知道這個路、這個橋什么時候能夠弄好了?”一個之江人不以為然地問道。
包飛揚笑了笑:“這個我暫時沒有向你們做出保證,但是大家今天來。肯定聽說了印尼金光集團要在望海投資十個億,以及靖城市將要在望海打造葦紙一體化產業基地的事情,大家可以想想看,真要是在望海縣推進這樣的工作,交通問題不改善行嗎?”
“那倒是,你們現在的交通狀況確實沒有辦法支撐大產業。”有人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
但也有人問道:“四十公里的二級或者一級公路,我想只要市里支持,修起來沒有問題。但是據我所知,你說的這四十公里公路。有將近三十公里在海州市境內。海州方面會不會愿意修這個路?另外就是冠河大橋,你說要在河口的位置建,這個大橋怕是要投資幾個億才有可能,相當于再修一條四十公里的路。同樣也涉及到兩個市之間的協同。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真的有把握。”
包飛揚看了說話的人一眼。對方同樣一口之江口音,但是對靖城市的情況顯然十分熟悉。包飛揚道:“關于修建冠河大橋與海防公路的情況,我們已經與海州方面進行了溝通。這條路在海州境內確實有將近三十公里,確切地說,應該是二十八公里,但是這二十八公里只有大約十五公里的路需要修繕,另外靠近海州港的十幾公里的路況相當不錯,并不需要修繕。這樣一來,差不多就是海州與我們望海各修十幾公里的路,工程量和投資量都不算大。”
“至于您剛剛提到的,海州市是不是愿意配合的問題,我想您如果了解一下海州市最近的動向,就應該了解他們建這座橋的迫切心情可能跟我們是差不多的。其實原因很簡單,靖城市要在望海縣打造葦紙一體化產業基地,這是一個百億級的產業規劃,未來達到幾百億的產業規模也是可能的,而我們望海縣的對外物流交通,有一半是要走北邊海州走的,包括原材料的輸入與產品的輸出,相當于每年給海州港增加幾十萬噸、甚至百萬噸的吞吐量,至少可以讓海州港增加一個滿負荷運行的萬噸級碼頭,海州港現在才幾個萬噸級以上的泊位?”
包飛揚說道:“過去海州市對打通東南向與望海縣的交通并不積極,那是因為望海縣為代表的靖城市北部地區經濟發展緩慢,總量有限,但是隨著葦紙一體化項目與印尼金光集團的投資在望海縣落地,未來望海縣與周邊的向海縣、濱城縣等地區必然會迎來一個快速發展階段,未來向海州輸出的物流達到數百萬噸,乃至千萬噸級都是有可能的。海州要成為海州灣的核心,他們沒有理由放棄近在咫尺的南翼。”
剛剛提問的人點了點頭,顯然也認可包飛揚的分析。說白了,新光集團的投資就像催化劑一樣,隨著新光集團的投資,葦紙一體化項目落地,有望在未來打造一個百億級的產業,這是這時候的靖城市與海州市都沒有辦法忽視的。
靖城市必然要考慮這個百億級產業帶動周邊地區經濟的發展,其放大效應遠遠不止一百個億。同樣的,海州市也要考慮一個將要快速崛起的區域經濟體對于海州的價值。
這是大的方向,但至于最終會不會實現,進度如何,這就不是眼下能夠預料到的了。從靖城市的情況來看,靖城市的重點依然在南部,這個是短時間里不會改變的,除非望海縣能夠將葦紙一體化做到千億級,才有可能讓靖城市的中心改變。所以望海縣想要從市里爭取支持和資源,依然要面對政治地位更加重要的南部縣市的競爭。
海州市的情況也一樣,他們以往的重心也不在東南向,而是向西和西北,甚至北部,東南向其實是他們一直都忽略的一個方向。
前景看起來很美好,但是不確定因素依然很多,望海縣要做的工作依然很多。不過之江的商人們熱情倒是很高,還是剛剛提問的那個中年人說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如果望海縣的機關工作人員都能有你這個素質,我們也不管其他的因素,也一定去你們望海縣投資。”
顯然,他們對包飛揚剛剛的回答和應對都非常滿意,到一個地方投資,尤其是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投資,除了要看硬件條件,軟環境和人的因素同樣非常重要。
包飛揚笑了笑,拱了拱手說道:“各位請放心,雖然我覺得就算是在望海縣,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我這樣優秀,不過我可以向大家保證,望海縣一定會履行在招商時候向大家許下的承諾,也會盡力為大家創造良好的投資環境,要求每一個干部工作人員真誠為大家提供周到的服務。”
“呵呵,你這話說得好聽,你要是望海的縣委書記那就好了,我們肯定去。”有人笑著說道。
“老胡,不要胡說,你想讓一個縣委書記跟你提供面對面的服務,那怎么可能,只要縣里普通的干部能夠有小同志這樣的態度和素質,那我們就滿意了。”剛剛說話的中年人連忙打斷他的話,這話有些犯忌諱,要是傳到縣里的領導耳朵里,領導會怎么想?會不會以為他這個縣委書記還不如包飛揚?他們這些商人當然不在乎,可是眼前這個年輕人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
“對了,小同志啊,我看到那邊的工作人員面前都掛著吊牌,怎么你沒有?我們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中年人再次問道。
包飛揚一直都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一來他沒有必要將自己的身份掛在嘴邊;二來他是臨時充當普通的接待人員,不需要亮出副縣長的身份。不過既然對方問了,他當然也不能刻意隱瞞。
“我姓包,叫包飛揚,大家叫我小包就行了。現在是望海縣政府分管工商貿易和招商工作的副縣長。”包飛揚笑著說道。
“副縣長?”這些之江的商人都愣住了,其實一個副縣長在這些走南闖北的商人面前,也不算什么,只是他們沒有想到一個副縣長會像普通工作人員一樣做普通的接待工作。其實換一個場合,有的地方領導可能比他還要熱情和細致。
“嗬,我就說嘛,包縣長剛剛的講解很精彩,不但對細節數據表述得非常清晰,而且高屋建瓴,對宏觀形勢把握更加精準,這要望海縣的普通干部都是這個素質,我們到望海縣投資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先前說話的中年男子笑著伸出手:“我是春江大業造紙的許萬業,本來在鳳湖出差,聽說你們靖城市要搞葦紙一體化,所以就過來看看,能夠認識包縣長這樣的年輕俊彥,是我的幸運。”
“包縣長今年還不到三十歲吧?”許萬業笑著說道,在知道包飛揚是望海縣的副縣長之余,讓他最震驚的并不是包飛揚的職務,一個副縣長尤其是經濟并不發達地區的副縣長真不算什么,可是一個像包飛揚這么年輕的副縣長,而且還分管了最重要的工商貿易和招商工作,就算不是常務副縣長,那也是僅次于常務副縣長。
包飛揚剛剛的表現可以證明他有擔任這份職務的能力,但是有那個能力并不是說你就一定能夠坐到那個位置,很多時候的情況恰恰相反,所以包飛揚這樣年輕的副縣長身后一定擁有深厚的背景,許萬業馬上就意識到,他的機會可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