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談會jiéshù后的第三天,西北省就以體改委、計委、石油化學工業廳等部門的名義聯合發文,對省內幾家石油和石油化工企業進行合并整改,公布的方案和包飛揚早前提出的方案主要內容幾乎一致,只是增加了一些空話套話,以及補充了幾條細節方面的舉措。<
zhègè最終的方案一出來,全省石油系統的人、尤其是那天與會的人員就更加清楚地看明白了省里的態度:省里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對石油和石化chǎnyè進行整改。
“飛揚啊,省里已經亮明了態度,能夠給的支持也都給了,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接下來的整改就會一帆風順,對于可能會遇到的困難,你要有充分的zhǔnbèi。”省委辦公室內,涂延安親自找包飛揚tánhuà。
包飛揚點了點頭:“涂記,請您放心,我已經做好了迎接困難的zhǔnbèi,也有信心將這項工作做好。”
“嗯,你做事,我還是很放心的。”涂延安微微頷首:“我在這里,只叮囑你幾件事。”
“你在基層工作過,應該清楚基層工作的特點,基層工作,有時候并不跟你講道理,一些小事、瑣事,都可能給你們的工作帶來很大的麻煩,省里面不可能什么事情都進行干預,你要靠自己的智慧去解決。”
涂延安笑了笑:“其實這也是我最不dānxīn的,你在這方面,可謂是智計百出,希望你到了下面。可以將zhègè特點jìxù發揚光大。”
包飛揚苦笑道:“涂記,您可真是太抬舉我了,您都這么說了,那我在下面遇到了問題,還能找誰幫忙呢?”
因為涂小明的guānxì,包飛揚沒少去涂家吃飯,涂家人待他就像自己家里的人一樣。本來今天是一次非常正式的tánhuà,可是tánhuà的方式很快就變味了,涂延安并沒有擺出省委記的架子,而是像一個長輩一樣。諄諄教導的同時。還跟包飛揚開起了玩笑。
聶呈敬坐在一旁,他有些羨慕地看了看包飛揚,作為涂延安的秘,聶呈敬和涂家也頗有淵源。他也是涂家的常客。正因為這樣。他對包飛揚和涂家的guānxì十分清楚。包飛揚和涂家的guānxì,絕不僅僅是包飛揚救了涂小明那么簡單,包飛揚和涂小明現在好得就像親胸dì。涂家也將包飛揚當成了自家的晚輩。
涂延安又轉頭對聶呈敬說道:“呈敬啊,相比而言,你的基層工作經驗就欠缺多了,所以這次到了石油公司,你和飛揚要注意配合,合力將工作做好了。”
幾家石油和石化公司合并以后,新成立的西北省石油工業集團暫定為副廳級,聶呈敬原本是正處級,這次下放以后提一級,如果包飛揚的計劃能夠實現的話,石油公司很快就能升格為正廳級的省屬重點企業,到時候聶呈敬就可以順勢再提一級,為了將聶呈敬安排下去,涂延安也是在其他方面對田剛強和龍林桂做出了不少的讓步。
“是,我一定謹遵領導的指示。”聶呈敬的目光閃了閃,涂延安這句話聽起來似乎沒有什么問題,可是前后聯系起來,卻好像是讓他配合包飛揚的工作一樣,讓他的心里難免有些不太舒服。
聶呈敬這次將要擔任西北省石油工業集團的董事長兼總經理,可謂大權在握,包飛揚依然作為能源體制改革辦公室副主任的身份參與石油工業集團的組建和整改工作,按照常規來說,包飛揚的級別雖然低,但是企業配合省委職能部門開展工作也沒有問題。但聶呈敬身為即將卸任的省委記秘,角色暫時還沒有轉變過來,總覺得有些別扭。
不過,聶呈敬表面上并沒有biǎoxiàn出不滿的態度,他甚至微笑著跟包飛揚客套了幾句。
對于聶呈敬的態度,雖然他竭力遮掩,可是對他十分了解的涂延安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一些情況,不過他并沒有說什么,有些事情哪怕他身為省委記,說出來也不一定有用,還是要自己體悟才可以,如果聶呈敬轉變不過來,那就說明他的個人修養還有問題,是不合格的,也說明他在自己身邊這么多年,并沒有學到足夠的東西。
涂延安又叮囑了他們幾句,這才讓他們離開。
“飛揚啊,涂記剛才說了,讓我們好好配合,我這邊還有些工作要交接,對具體的情況還不了解,這段時間,還得麻煩你才可以啊!”聶呈敬確實感到有些別扭,不過他控制得很好,走出涂延安的辦公室以后,還是熱情地跟包飛揚打著招呼。
包飛揚連忙笑著說道:“聶哥,你先忙你的,有關的情況資料,我這邊先整理一些送給你看看,回頭有什么問題的話,我再向你請示。”
“hāhā,那就謝謝飛揚你了。”聶呈敬笑道:“不過請示什么的你就錯了,以后我是基層單位的負責人,你是省委機關的領導,應該是我向你匯報才對。”
包飛揚連忙說道:“聶哥,你這話可折殺我了,石油工業這一塊的工作,以后都由集團公司負責,我們能改辦負責制定政策,具體執行可都是你們集團的事情,現在作為試點,我們能改辦也是配合你們開展工作,聶哥你可要早點就任,沒有你的領導,我們的工作可沒有bànfǎ開展啊!”
包飛揚的話讓聶呈敬感到非常舒服,心里的那種別扭也隨之淡了很多,他點了點頭:“hāhā,你就別謙虛了,總之,就像涂記說的那樣,我們一起努力,將工作做好了。”
按照包飛揚的想法,如果石油chǎnyè的整改能夠由自己全權把控,那是最好的。他一定可以讓整改jìnkuài完成,并且達到預期的目的。不過他的級別太低了只有副處級。而原本臨黃石油的郭廣大就已經是副廳級的市長助理,現在幾家公司合并成為集團公司,級別只有更高,不可能讓他zhègè副處級的上位。
涂延安讓聶呈敬擔任石油工業集團的負責人,除了kǎolǜ要讓聶呈敬借zhègè機會上位,也kǎolǜ到聶呈敬和包飛揚比較熟悉,兩個人在配合上會更加默契。
根據安排,聶呈敬就任以后,會jìnkuài著手組建集團公司層面的管理團隊和管理架構,在逐步掌控旗下幾家公司的資源和管理的同時,負責和包飛揚引入的外資進行對接,lìyòng外資拓展集團的經營業務。
這也jiù侍說,聶呈敬哪怕就任以后,也不會馬上介入到幾家公司的具體經營當中去。反倒是能改辦和包飛揚要負責幾家企業的管理體制改革,甚至在石油工業集團沒有成立以前,承擔起幾家企業的管理工作,因為這幾家企業的負責人都已經被一紙調令發配到扶貧辦扶貧去了,這些舉措在為改制工作帶來便利的同時,也意味著包飛揚等人身上的責任變得更加重大。
包飛揚也zhǔnbèijìnkuài前往一線,將幾家單位的工作理順。不過就在他還沒有出發的時候,北河石化突然打了個電話過來,使得他的行程不得不提qiánjìn行。
“主任,我已經打聽過了,這一次北河石化遭遇停電的威脅,表面上看是北河市南郊的雙塔供電站的設備需要檢修,不過我聽說zhègè供電站的站長和北河石化的李繼儒是連襟,說不定jiù侍zhègè李繼儒的zhègè連襟想要為他報仇,gùyì搞出來的事端。”在前往北河的車上,叢睿說著自己剛剛打聽過來的消息。
叢睿的大嘴巴惹人生厭,不過機關里從來都不缺少這樣的人,他同樣有很多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雖然上一次他們去北河市調研的時間并不長,可也讓他發展出不少信息源,上午北河石化的告急電話打過來,吃了個午飯的功夫,他就已經打聽到不少消息。
包飛揚正在看一份電力廳那邊提供的,有關北河、臨黃兩市的電力供應資料。西北省的經濟發展水平雖然一般,不過因為他們盛產煤炭,所以電力供應向來是比較充足的。當然,因為這時候的輸配電水平還比較低,地區之間還存在比較大的差距。比如臨黃的電力供應就比較困難,哪怕臨黃作為革命老區,受到很多照顧,但是因為地理條件的限制,依然存在一些問題。
北河的情況比臨黃要好一些,基本上夠用,但是在用電高峰期,也需要拉閘限電,才能夠保證重點單位的用電。而北河石化在國內雖然排不上號,但也算北河市重點工業企業,是得到優先照顧的,以前很少會發生這種停電的事件。
這一次雙塔供電站突然發來一份通知,說是因為設備故障,需要從明天開始,停止對北河石化等單位的供電。北河石化因為一把手李繼儒被調走了,新的負責人還沒有quèdìng,廠里的其他人又都六神無主,不敢拿主意,所以就將電話打給了即將進駐的工作組的能改辦。
北河石化的化工設備都是連續運轉,不間斷生產,一旦停電,臨時停車,必然會給企業造成極大的損失,所以包飛揚聞訊以后,電話溝通無果,決定帶著叢睿等人,lìkè趕往北河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