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太玄看到截教一方沒什么動靜也開始有些不耐煩,將炎居等人給招了過來氣急敗壞道:“如今他等還沒有動靜,那么就由吾等先行出手吧!”
炎居耀陽看到太玄神色焦急,心中大感訝異。這位小師叔向來性子溫吞,做事穩重的很,如今怎么會草草決定搶先動手?莫非也是受大劫煞氣的影響?
沒等二人仔細詢問,就看到太玄腰間的一塊木牌突然從中間直直破開一道裂縫,縷縷黑氣從裂縫中涌出。
諸人臉色大變,此物可是風燁為他們煉制的辟邪木牌,怎么說碎就碎了了?
辟邪木牌用的是天極山一脈獨有的玄棗辟邪木而成。那玄棗樹經過風燁的精心栽培如今已經隱隱有祖木氣象,日后若是更進一步成為洪荒頂級靈根,便可作為天極山一脈的鎮運靈根,地位不在萬壽山的人參果樹之下。
太玄到底根基穩固靈光不昧,看到辟邪木牌破裂心知不好,連忙祭起真武塔將自身護住,然后手中憑現一幅龜甲就開始推演起來。
之后太玄長舒一口氣:“好險,真是好險!若非老師賜下的鎮邪牌,貧道少不得也是趙公明一般下場!”
“師叔如何了?”炎居關切道:“看樣子這黑氣倒像是詛咒之法?”
“幸虧老師有先見之明,吾等身上都有老師親手雕刻的辟邪木牌,不然的話還真讓截教諸仙給得手了。”太玄看了看天極山四門徒腰間:“這辟邪木牌你等定要好生佩帶,適才截教用了‘九鬼射神之法’想要暗算貧道,幸虧此木牌替吾擋了一劫。”
九鬼射神之法?精衛心中一動,這不就是當初蕭升曹寶二仙對付趙公明的手段嗎?
“九鬼射神?借助幽冥九鬼神之力接連祭拜九天,以此來誅殺仙神的元神神魂?”炎居摸了摸下巴:“此法門是巫門一種秘術傳自后土娘娘一脈,當初吾掌人族之時座下后土一脈巫師也有不少,此巫咒吾亦會用。只是聽大禹所言,當初在顓頊伐巫之時顓頊廢除諸多巫法。此法門從此下落不明,在大禹掌權之時座下巫師可不會此法門。”
“兄長!你的意思是——”精衛聽出炎居話中有話。
“沒什么!”炎居搖搖頭,面帶譏諷之色:“想來是蕭升曹寶二散仙不知從‘何處’尋得此寶,然后誅殺暗算趙公明的吧?倒是后來二人被碧霄剪死之后此物落入截教之手,如今倒是來對付吾等了。”
“既然他等以此巫術逞兇,吾等倒是不妨將計就計?”耀陽建言道。
“也好!貧道假意被那巫術暗算,九日之后反手算計他們一次就是。”太玄祭起龜甲將自身天機給遮掩起來。炎居也會施展此法門自然知道這法術的表象。暗中傳授給太玄,讓其布下中招的假象。
游魂關中,明光仙等人看烏云仙在香案上立著一座玄武木雕,木雕上插著那根黝黑鬼木。此鬼木全長九寸三分,是用幽冥之中的一種陰木而成,其上雕刻有九顆骷髏頭。
隨著烏云仙不斷祭拜鬼木。鬼木上九顆骷髏頭眼眶處隱隱泛出紅光,有九只小鬼從骷髏嘴部飛出,不斷在鬼木周圍盤旋,然后飛到下方的玄武木雕上,縷縷黑絲糾纏在木雕之上。
運功完畢之后,烏云仙長舒一口氣對一旁的東溟道人謝道:“多謝道兄相助,不然的話貧道也不能攝取太玄道人的精氣用來制作木雕。并且咒殺于他了。”
“道友哪里的話?也是聞太師送來此鬼木之功!貧道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那太玄道人精通搏殺之術,但到底是太乙之輩道行未必多么高深,吾等用此法門算計于他,想來也不會引起他的注意才是。日后沒了他主持牽制烏云師兄,吾等也就好對付其他幾人了。”一旁的寒霜仙摸了摸臉上的傷痕恨恨道,被紫電錘這件先天靈寶打傷,豈是那般容易就可以復原的?。
“不過,他們也都不是傻子。定然會派人去搬救兵,那時候貧道就去阻攔吧。”東溟道人自薦道。
“那就有勞道友了!”明光仙心中一陣感激,真是好人啊!不是截教中人,居然不顧忌截教的惡名來此幫忙不說,還多次出力幫吾等的大忙。要是大劫過后,定然要向老師建言拉他入截教。
烏云仙祭拜到第七日的時候,看到一道紅光從東魯大營沖天而出。而東溟道人也架起遁光追了過去。
耀陽等人既然要假作太玄被巫咒暗算自然要做的齊全起來,耀陽也要做出慌亂之中回山門求救的假象。
不過就在耀陽行到一座青山上空時,眼前的場景突然一變,一條滔滔河水中有著無數片段在閃過。
這是命運長河?耀陽看到這些畫面心中一動。因為這其中正是自己從出生開始直到如今的情景,耀陽目光隨著長河看向未來的情景,神色不由陰沉下來。因為在這條命河中不論是哪種未來,他的結局也只有一個死字!
“是哪位高人跟在下開這種玩笑?”耀陽暗中扣住一道傳送玉符問道。
天極山一脈要是回山,哪里用趕路這么麻煩?只要沒有空間封鎖,用幾位大羅尊長書寫的傳送符直接就可以定點回山門。就是要去搬救兵,只要用通訊符跟天極山一脈聯系就是,哪里需要這般麻煩?這不過是在他人面前作秀演戲罷了。耀陽也是心知,那截教諸人不會讓自己輕易回了山門,所以路上必然也要橫生波折。不過有傳送符在手,耀陽也不懼他們幾分。
“道友真是好心性!”東溟道人現出身形,鼓掌贊道。
“是你?”耀陽心中防備大起,一位太乙大能閑著沒事找自己麻煩作甚?
“說起來,閣下也不是截教中人,為何如此相幫截教?”
道人笑而不語,轉而問向耀陽:“道友剛才在命河中看到什么了?貧道用天機鏡幫道友觀看未來借此阻道友一阻,道友拿了實惠貧道也好跟諸位同道交代,你看如何?”
“天機鏡?就是當初你用來打破九曲黃河陣的寶鏡?”耀陽神色動了動:“此物真可預見未來不成?”
“此物乃先天所出,是與時間命運相勾連的先天靈寶。自然可以窺破未來。”東溟道人祭起天機鏡對著耀陽一照。耀陽先是一驚,然后看到靈光對自己沒什么影響,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氣。
“不好!大不好啊!”東溟道人看著天機鏡驚乍道:“道友日后有劫難在身,恐有身隕之禍啊!”
耀陽挑挑眉,注意力被東溟道人給分去不少。思及剛才自己在命河中看到景象,耀陽問道:“怎么個不好法了?可是看到貧道的未來皆數身死了?”
“正是如此,要是道友不能在三千年內晉為大羅的話。恐怕死劫難免!”東溟道人擔憂道。
“道友和吾不過是萍水之緣,這件事就不勞道友操心了。”耀陽將心中疑惑壓下,冷靜道。“吾還要趕路,就不勞道友操心了。”
“道友請留步!”看到耀陽欲要離去,東溟道人又把他攔住:“道友何必這般心急?說好了讓道友窺見未來,道友要就在此留下一段時間。怎么現在就走?再說此事關乎道友日后道途,貧道不才也可幫道友參考一二!”東溟道人對著耀陽鞠了一躬,周圍的環境直接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吾等在此也可好生詳談一二。”
這么好心?耀陽看到周圍的黑暗心中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協調之處。
“聽聞,道友天極山一脈執掌日星,要是道友可以說動玄極道君的話,借助日星之便利,三千年內成就大羅或許也有幾分把握!”
日星?耀陽盯著東溟道人看了半天。見其一臉為自己考慮的表情,耀陽警兆大起。深吸一口氣大喝道:“不過是外道幻象!也敢來迷惑于我?”大喝之后,耀陽身后浮現一尊金輪。
“貧道不知道閣下在算計什么,不過要是想挑撥吾等一脈內斗,那算盤可是打錯了!”耀陽身后日輪光輝綻放,萬道金芒將黑暗劃破,冷冷對東溟道人道。
東溟道人眼睛瞇了起來:“還用貧道挑撥嗎?為了日星之位,你和炎居之間可有什么好關系?
別忘了。天極山二代弟子之中,當初你跟在風燁身邊最早,如今二代大師兄卻是炎居,你不過屈居第二位。不!不對,要是算上跟炎居同胞而出的玥萱的話,你只能排在第三位才對。
而且炎居交游廣闊,就是幾位大能對他的感觀亦是不錯。玥萱作為望舒神女之徒日后要是執掌月星。對炎居執掌日星也是一個極大臂助,兄妹二人日月同輝也是洪荒一大美談啊。再說炎居在女媧娘娘那邊做過屬神,自然得到女媧娘娘青睞。有這兩位長輩幫襯,便是風燁也要顧忌一下她們的意見吧?
由此可見。那大日之位必然是炎居的,你就算是再爭恐怕也沒有用!也只能永遠被炎居壓上一頭,日后老老實實等死就是。”
“閣下有功夫擔心貧道,不若擔心一下自己吧!如是道友所言為真,那位鐘山之神可不會輕易饒了你的。”說完,耀陽盯著東溟道人的 天機鏡一眼,直接遁光回了東魯大營。
東溟道人看著耀陽飛了回去也不追趕,只是冷冷一笑:種子已經種下,日后就看他們一脈要鬧到如何田地了!要是能夠引動神農跟太泓交惡那就好了,最好也能驚動風燁那廝。
不過這廝也是聰明,莫非看出來貧道的那些手段了不成?東溟道人信手一晃,天機鏡化作一面黝黑的魔鏡落入袖中。東溟道人將耀陽趕回去之后本欲回游魂關,突然聽到后面一個聲音傳來。
“道友請留步!”一道人騎著黑虎而來。
“原來是申道友!”東溟道人行了一禮道。“聽聞道友跟姜子牙不合,不是正在召集三十六路伐兵,討伐與他嗎?”
“適才剛剛從東海歸來,就碰到道友了!”申公豹大笑道:“貧道請來三山五岳之仙幫助聞道兄,定可將西岐一眾誅殺干凈。倒是道友這邊,那東魯天極山一脈也要小心才是。”
“這是自然。”東溟道人剛剛說完,就看到申公豹雙目無神,頭頂一縷黑煙涌出,將這片天空遮蔽起來。
對此。東溟道人見怪不怪:“你不好好隱藏身形,這時候出來就不怕被那些圣人看破身藏不成?”說完,東溟道人身上一滴滴黑水流下將周圍封鎖起來。
“急什么!本尊早已將周圍封鎖了起來,就算那些圣人覺得吾行事有些不對,也只能怪罪申公豹身上,或者算到他身后的昊天上帝頭上,與吾等何干?”黑煙中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
“還是要小心一些才是。”東溟道人道:“你雖然將魔種置放在申公豹身上。但是對其也不過就是暗中影響,潛移默化。申公豹本人也精明的很說不得也會察覺不對,那時候你被人牽扯出來,如今可沒人庇護于你!”
“放心放心!如今老祖已經沉睡,能夠看破吾身藏的人又少了一人。只要不讓幾位圣人還有燭龍、伏羲二人發覺的話,吾的安危還是有保障的。”黑煙一陣怪笑。然后問向東溟道人:“倒是你又如何?奪舍這具法身之后,自己的神體可是封存好了?不要被人給察覺就好。”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太淵殿中,風燁本尊突然睜開雙眼,接著看到五色流光從天宏峰而起,便又閉上雙眼。
第八日,玄武木雕背上已經密密麻麻浮現七十二道黑線。
“時間差不多了,今夜準備去劫營吧!”烏云仙思量道。
“為何不等明日?九九八十一道死紋出現。那時太玄必死吾等勝算也大了幾分。”
“明日的話太玄一死,其余人等必然驚覺。反不如今日夜晚他等憂心太玄安危之時警惕自然放松,就是東魯大營也不會有多少防備。”
聽聞烏云仙所言,諸仙覺得有理也不反駁,明光仙與竇榮商議之后,就讓其準備夜襲去了。
是夜,竇榮清點兵馬暗中將城門打開,親自帶兵偷襲東魯。而烏云仙等人也飛到東魯大營上空準備對炎居等人出手。
“諸位道友來的真是早!要是待明天之后。貧道為了遮掩自己的行藏,說不得也要大費周章了。”天空中突然出現一輪紅日,將黑夜照亮仿若白晝一般。太玄等人在炎居之后也紛紛顯出身形。
有炎居施展神光照耀,所謂的夜襲也就是一場笑話。東魯這邊諸多將領率兵整裝待發,將竇榮等人給包了餃子,空中也隨之出現一座大陣將烏云仙等人給裝了進去。
“別看了,不是九曲黃河陣!這是貧道的真武玄天陣。”太玄看到烏云仙等人打量四周。不由笑道。
看到太玄面色如常,烏云仙也只能嘆息一聲:“看來那巫咒之法果然不管用啊!想來也是,聽聞后土娘娘和天極山一脈素有交情,對于這咒殺之法。只要及時請動娘娘,自然也是無憂了。”
知道烏云仙想歪了,太玄也不欲解釋。辟邪木牌能夠作為一道底牌保護門人倒也不錯。只是他如今被困入陣中,居然還能這般鎮定不成?
想了想,太玄又試探了幾句。
倒是一旁的碧玉仙看到烏云仙跟太玄在一旁閑扯,一時心急拿起自己的玉蟾印對著大陣砸去。
“不可!”沒等烏云仙阻攔,就看到大陣中陰陽二氣倒轉直接纏繞在碧玉仙身上,不過一時三刻便化作血水,只留有一顆內丹和一枚玉印被一旁的精衛給收了起來。看到如此情景,明光仙兄妹臉色慘白。
“道友等人還是小心一點的好,貧道體上天好生之德,此陣只有困人之效,但要是開始反擊的話,此陣必然有陰陽二氣涌動,蝕骨化作一灘血水。不過若是道友肯立下誓言就此回轉道場,貧道就放了幾位如何?”太玄悠然道。
烏云仙輕嘆一口氣:“道友真以為吃定吾等不成?”
太玄還不待說話,突然感覺陣外有人在攻擊大陣,一柄如意打破大陣對著太玄砸了過來。
眼見太玄臉色一變,烏云仙哈哈大笑:“貧道雖然不知你假中巫咒,但是貧道為求保險也早早向師姐送了一份玉書,既然金靈師姐到了吾等自然無憂!”最后一句是對明光仙二人所言的。三人看到大陣破了一個口子直接化作清風而走。
可惜此陣布置倉促,不然的話也不會輕易被人從外面攻破了。就在太玄感嘆之余,從陣中將真武塔招出落入自己手中。大陣隨之告破,隨后炎居等人也來到太玄身邊,
“吾等見過金靈師姐!”烏云仙三人從陣中出來之后,也趕緊到了金靈圣母身旁。
金靈圣母點點頭,烏云仙又笑著對太玄等人道:“道友,如今吾等兩位大羅金仙聯手,爾等還能討得了好嗎?”
太玄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又道:“道友跟貧道真不愧半個本家,性子可都是謹慎的很!道友既然能夠找人,貧道就不行嗎?”
金靈圣母神色一動,看向虛空處:“道友居然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