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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夫潛入海底之后就半天沒有動靜。

  戰車前的馬匹都開始不耐煩的踏起了蹄子,在原本就不安定的海面踩出一朵朵浪花,似乎是不適應這里的混亂秩序,也可能是站得無聊了想撒蹄奔跑。

  風小小等了一會兒忍不住捅捅楊硯:“你說我要不要下去看看?!”

  “你穿了泳衣過來,本來就是打算下去的吧。”楊硯白眼個,而后看在相熟份上還是勸了句:“不過我覺得還是不下去的好,你游泳水平怎么樣我是不知道,但這里的環境看起來就不像是適合游泳的…就算你不會死,窒息的感覺也不可能好受吧。”

  畢竟當人都當了那么多年了,就算神明的身體在惡劣環境下有更強悍的生存能力,但突然被掐限掉呼吸本能也絕不會是一種愉快的體驗。

  更何況到底風小小會不會因窒息等問題死亡還是一個未知數,楊硯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去積極嘗試這種未知謎團。

  風小小也覺得有些異想天開了,記憶中當初她能在混沌里生活得好好的,那是因為本來就是純粹的元素體,可現在轉世一次凡身的…還是保險點吧。

  拍滅剛想勇敢嘗試的小想法,兩人托著腮幫子又等了好半天后,海面下才終于有了一絲動靜。

  “咕嘟嘟”如同沸騰起來一般的水泡不斷跳躍著涌出海面,由初時密集的魚眼大小再到后來拳頭般大,波浪翻卷擺蕩著。亂流互相碰撞震碎出激蕩的水花,深不見底的海面下似乎是有什么東西要沖出來,將這片區域攪得一片暴亂。

  楊硯的三棱小尖刀…不是,三尖兩刃刀早已經握在了手中,就連額心的通天眼也打開了,面目凝肅嚴陣以待。

  風小小不大熟練拉著戰馬升高一段距離,再相當熟練抽蛇尾…要說恢復記憶最大的好處,估計就是內褲越來越安全了,否則她現在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接著銀白蛇尾繞著戰車纏了兩圈,上半身則是扒在了扶手上。風小小同樣也盯著海面等待起下面動靜來。

  兩人剛剛做好準備工作。海面突然就被破開,一條人影飛快的從海底躥了出來,快得幾乎讓人來不及看清,那條人影一脫離海水就想逃走。明擺著不是剛下去的車夫。

  本來以這樣的速度和這人出其不意的出現。逃脫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可事情壞就壞在他點子太差。風小小又好奇心特重的把馬車停到了水泡出現的海面中心,想以兩點之間最短的直線距離盡量近距離圍觀…于是人影一躥就躥出問題來了。

  風小小只感覺眼前一花,接著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戰車底板下就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好似被什么東西重重給砸了一下,聽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再再接著她和楊硯仍然沒從這一系列變故中回神,車板底下就又摔下去一個人,直直栽進了海底…

  楊硯:“…”

  風小小:“…”

  “呃,剛才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風小小目光心虛的漂移了下,作為戰車的新手駕駛員,她感覺自己應該要對這次車禍事件負絕大部分責任。

  楊硯通天眼繼續盯著海面,但仔細看就看得出來連那第三只眼都有些發直了。

  聽到風小小的聲音后,楊硯也是短暫失語了好一會兒才終于能開口:“…我覺著應該沒關系,一看那小子剛才沖出來樣子就不像好人,搞不好是這片海域暴亂的罪魁禍首也說不一定…沒錯,十有的事情!不用管他!”

  “…”說是這么說,問題也得讓她看清楚剛才沖出來那人到底是誰啊。

  莫非是車夫?!

  想起倒栽蔥扎下去的那人一身清涼服裝,風小小頓時倒吸口涼氣…快想想,剛才車夫穿的衣服什么款式來著,和掉下去的人是不是同一套?!

  正焦急時候,車夫也從海底沖上來了,風小小剛松口氣,緊接著就被對方喊出的一句話給提起心來:“兩位大人,赫爾墨斯和龍神大人打起來了!”

  “什么?!!”

  風小小和楊硯一起驚呼起來。

  接著車夫繼續補充:“就在剛才我下去時親眼看見的,赫爾墨斯見到人多后想跑,剛才已經趁著我們沒注意的時候跑掉了!”

  于是提起的心又放下,風小小和楊硯一起默了。

  仔細想想的話…好象剛才那人鞋子上確實有對小翅膀…

  風小小擦把冷汗:“…那就沒事了,剛才他又掉下去了。”

  “什么?!!”

  這回受驚大呼的人變成了車夫。

  風小小都覺得這峰回路轉簡直太刺激人了,對于車夫的驚叫也沒太留意,但楊硯因為通天眼影響關系,從小時候起就擅長揣摩人心,一眼就看出車夫臉上不僅是有意外驚訝,更有倉皇憂慮等等復雜神聲色…

  眼睛一瞇,楊硯不動聲色把稍稍松了些的長刀又握緊,通天眼從海面漩渦轉而移到了車夫身上去…果然,一片蒙茫的記憶中什么都沒有…

  車夫聽到最新情報后就想再跳回海中去,楊硯一把將人拉住:“不急,我還有點事情問你。”

  “大人?!”車夫有些焦慮:“再拖延下去的話,赫爾墨斯可能就要逃掉了,我…”

  “耽誤不了你時間的。”楊硯淡淡打斷:“我只是比較好奇,你的神階究竟在什么等級,我居然讀不出你的記憶?!”

  車夫如遭雷劈愣在車上,還不等他回過神來,背上突然就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道將他抽撞進車座中,再接著火辣辣的痛感順著脊背傳入腦中,車夫想從車座里爬起來,卻感覺有什么東西把自己給死死的壓住了,越壓越緊似乎要連帶著把自己胸腔中的空氣都給擠出來一樣。

  覆蓋著一層銀白色細鱗的粗尾將整個戰車都纏裹了起來,漸漸收攏不留一絲縫隙。

  風小小從不覺得楊硯會無的放矢,更不相信對方會拿這種事情信口開河。

  所以一聽完楊硯剛才說的那句話后,她想都不想就把人先放倒——讀不出記憶天道蒙限敵人要抓住!!!

  接著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的身體本能已經自發自覺把一切事情都做完了…

  “干得好!”楊硯比個大拇指:“反應真快!”

  “…”風小小自己都郁悶了下,干笑:“一般一般。”

  人都順手抽了,那就干脆抓起來吧,總不能白行兇一次吧。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風小小干脆撕破臉皮把人纏死,也不急著先搞清楚對方究竟和天道有什么關系,反正這個回頭再問也不遲,現在關鍵是已經可以確定在海底的敖潛和赫爾墨斯怎么樣了。

  如果車夫剛才說的那些內容不假的話,被車底板撞暈的赫爾墨斯應該是跑不了了,敖潛本身就是龍王有主場優勢,抓一個昏迷神明大概不成問題…

  果然,不一會兒后,扛著一昏迷青年的敖潛就從海中踩著浪頭升起,左右張望了一下,見到半空中在和自己招手的風小小后,又看著被一圈圈蛇尾纏成花卷的戰車感慨了個,最后才在車轅上找了個勉強能站立的空位爬了上來,把赫爾墨斯十分客氣往楊硯懷里一放。

  楊硯:“…”老子不是搬行李的。

  一身輕松的敖潛轉回來對風小小笑了笑,而后才好奇:“這車子的造型…?!”

  “剛抓到個人。”風小小特別小心的松開一條縫,讓敖潛觀賞了一下被捆纏在車座上的車夫,然后又把空間重新封死,對詫異的敖潛解釋:“剛二哥說這人讀不出記憶,看著表情也有些奇怪,大概跟天道是一伙…”

  敖潛驚訝:“沒看出來啊…唔,不過你這么一說的話,好象確實也是,剛才他下來后看到赫爾墨斯就說要幫忙,結果那個人就是從他防守的位置逃掉的,說和天道有勾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是的!”蛇尾里面的人急了,忙透過小小的空間解釋,聲音都被封閉的空間憋得有些沉悶:“波塞東殿下絕對沒有和天道勾結。”

  楊硯愣了愣,而后感慨:“這才叫豬隊友啊…”

  本來他們還只是猜測這個車夫本人或許有什么問題,沒想到人家一張口就把幕后oss甩出來了。

  “波塞東也攙和了?!”風小小驚訝個。

  這回里面的車夫不吭聲了,大概是也意識到了自己賣上司的事情。

  “你好好交代,把事情經過和原因說出來,大家說不定還原諒你。不然我們只能自己猜了…你也知道的,我心理一般比較陰暗。”風小小不客氣威脅了句。

  里面又默了半晌,估計是知道事情混不過去了,終于再次傳出車夫的聲音:“赫爾墨斯前天來找到殿下,只說不想被抓回去關進無盡深淵。殿下和他的交易也只是庇護他的行蹤而已,而作為代價,赫爾墨斯則會為殿下探聽叛亂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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