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133 母親的權利

  難產過世的原配老婆就是楊老頭兒唯一的死穴。

  當初雖說兩人一個是非君不嫁,另一個也是非卿不娶的愛得死去活來,但是這意思并不是說有了愛情就可以什么都不要了。

  自從跟了楊老頭兒后,原配夫人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奉養雙親,還好家里還有個兄長可以代替自己孝順父母,所以總算還是比較放心。

  為了拼出個樣子來,楊老頭兒和自己這原配夫人就開始離鄉背井的打拼,人是越走越遠,生意也是越做越大…沒想到好不容易楊老頭兒混出來了,自己老婆再想回家重敘天倫時候卻發現早已是天人兩隔。

  這件事情是原配心里最大的遺憾,包括后來身子不好多少也有點這個心結的關系,而原配的遺憾同樣也是楊老頭兒感覺最對不起她的地方。

  多么好的一個女人啊,跟著自己白手起家就沒叫過一次苦,要不是因為他,老婆哪至于連岳父母最后一面都見不到?!

  楊老頭兒找了多少年都沒找到自己大舅子,聽說是混到國外去了,面對老婆期盼眼神也就只有愈發羞愧。

  所以現在楊硯把母家長輩這個說法一搬出來,對楊老頭兒來說簡直不吝于殺手锏。

  楊老頭兒愣了好一會兒,在場都是熟人,對別人家事雖然不說了如指掌,但大概了解還是有的。于是看向張三的雙雙目光頓時諸多復雜。

  “…既然是長輩,那你就好好招待吧。”楊老頭兒想了想,最后還是決定不管了。

  于是楊硯成功忽悠過關,帶著兩個女生坐到一邊,抽副撲克出來問:“斗地主?”

  旁邊幾個年輕男女好奇打量了一下這邊,倒是沒主動湊過來。圈子這東西看不見也摸不著,但卻切切實實的存在著。大家的圈子不一樣,朋友是一回事,朋友的朋友又是另一回事了。

  牌打了沒幾把。隔壁小間的門就被頂開,土狗亞歷山大很有派頭從門里慢慢繞出來,拐到墻角邊一個盤子里叼了塊肉剛想回房,沒想到眼角掃一眼才發現風小小和張三居然也來了。正笑瞇瞇坐沙發上和自己老大打牌,于是想了想后叼著肉過來,趴兩女人腳邊用餐…剛房間里都是外人。身上俗氣也重,它就不稀罕跟這些人玩兒。

  楊家寵物也是一絕,一省首富在家里養土狗麻雀的全天朝恐怕也就這么一家了。眾老老少少都知道楊硯這只狗有多么傲氣,明明一只土狗,派頭偏偏擺得比藏獒還大,成天擺出一副高貴冷艷目下無塵的模樣,別人給它丟塊肉。不說有點兒土狗樣子的搖尾巴吐舌頭,居然還一臉鄙視…除楊硯以外,就連楊老頭兒都沒見在它面前被高看一眼過。

  有幾個注意到這邊的小年輕好奇看了眼土狗,想不明白今天這狗怎么這么平易近人?!難道是因為楊硯在旁邊的關系?!不過也不對啊,大家以前和楊家來來往往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都沒見這畜生給過自己什么面子。

  風小小還好,拍拍狗頭表示打過招呼就完了。張三卻是顯得更親近得多,自己從桌上撕了包牛肉干,啃幾口覺得味道不錯,抓一把也給狗嘴遞過去,讓滿屋子人掉眼珠子的是,那土狗嗅了一嗅,居然當真就著人家美女小手吃了…

  “楊哥,你家亞歷山大居然也吃別人喂的食啊!”年輕人中終于有一小美女坐不住驚叫了。

  楊老頭兒聽見這呼聲本來還以為是風小小,正想轉頭翻個白眼表示對其大驚小怪的鄙視,沒想到仔細一看才發現是那不知名美女,楊老頭兒頓時驚了一把,心里極度之不平衡:“小子,你長輩和亞歷山大挺熟?”

  “一般熟。”張三笑嘻嘻撓撓土狗下巴:“以前小硯沒空的時候都是我幫忙喂的,這哮…亞歷山大胃口可叼。”

  放屁!楊老頭兒瞪眼睛了,他怎么從來不知道有這么一回事?!

  “三姐說的是楊哥在我那邊住的時候。”風小小不慌不忙幫補bug。

  這解釋差強人意,但也說得通。楊老頭兒悲憤扭頭繼續打麻將,不準備搭理這兩個女人了…死狗在自己家住那么多年都養不熟,到別人家里才幾個月就叛變了!

  剛才驚叫的小美女警惕看風小小:“楊哥在你家住?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風小小抬頭看看小美女,再看看楊硯,后者正裝死中沒有任何辯解意思,看這樣子貌似自己不用跟人解釋那么多,甚至造成些誤會可能效果更好…沉吟了個,風小小又對張三使個眼色,笑瞇瞇的神情不言而喻——兒媳婦候補一號啊這是!看來人對二哥這高嶺之花有攻克打算。

  張三在楊硯的事情上也很敏感,瞬間同樣明白小美女企圖,牌也不認真打了,別過腦袋上上下下把小美女認真打量一番,看得人渾身別扭之后才突然冒出一句:“會做飯嗎?!”

  “哈?!”小美女傻了傻,看在對方是楊硯長輩面子上還是遲疑搖了搖頭答:“我家有特一級廚師和專門的點心師。”

  “那就是不會做了?!”張三有些不是很滿意皺了皺眉:“那你有什么特長?!”

  楊硯懶懶丟出張牌,順口幫答:“好象是小提琴和馬術吧。”

  “難道女紅也不會嗎?!”張三扭頭和自己兒子討論:“那小提琴的特長是怎么回事?難不成家里有客人來了還用她一個大小姐撫琴娛客?!”

  “那是人家的家事,再說現在都講究才藝。”眼看風小小跟了張牌,楊硯瞅瞅張三似乎都沒有注意到,趕緊趁機把自己牌再走一張。

  張三沒注意自己親親兒子正耍老千,想了想后覺得對方說得也算有道理,現在和幾千年前規矩確實不一樣,于是勉強按下之前那點不滿,再轉回頭對聽自己和楊硯對話已經聽得有些發愣的小美女:“你家是做什么的?!”

  小美女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來了,無助轉頭看長輩堆里幾老頭。小美女的家長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楊老頭兒已經皺了皺眉,越品越覺得不大對勁,聽這套問模式怎么那么像是自己當初套問風小小時候的意思?!

  莫非這老婆娘家的長輩還打算插手自己兒子的婚事不成?!

  張三接下來的話果然證明了楊老頭兒的想法,只見她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小美女回答,干脆直接轉頭拉著楊硯憂心了:“小硯啊,選媳婦是大事,你可千萬要好好看準了啊。才貌雙全就不要求那么嚴格了,但起碼得秀外慧中吧…”

  楊老頭兒噴了個,自己兒子的終身出路果然是被人家盯上了。

  小美女不干了,沖楊老頭兒委屈喊:“楊伯伯…”

  楊硯繼續裝死中,淡定過牌好象被爭執的中心不是自己一般。風小小尷尬笑笑,拉著張三向大家道歉個后去了洗手間。

  把門一關,確定外面人聽不到這邊說話了,風小小這才無奈松開張三:“三姐,你這是不是也太直接了…”

  “哪里直接?!”張三不解。

  “…”風小小噎了下,比較委婉解釋:“是這樣的,二哥現在畢竟是楊老頭兒的種,他和你…”

  后面的話有些不好說,但是不用說完張三也聽懂了,她垂下頭想了一會兒,抬頭認真問:“我關心自己兒子有什么不對嗎?”

  “這個…”

  “二郎不是以前的二郎,我明白。但是他畢竟是我嫡親嫡親的兒子。”張三嘆息一聲,抬起一只手捂住眼睛:“我私下天庭放棄仙身,我十月懷胎拼死產子,我為了在哥哥手下保住他情愿被壓桃山十數載…他是我的兒子,我憑什么不能認?!他沒了記憶,但他還是我的二郎,只剩我一個人獨自記得這些往事難道是我愿意的嗎?!”

  好嘛,這都快哭了。風小小抓抓頭,張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從楊硯的角度來看,莫名其妙的多了個親娘確實可能不大自在。但如果從張三的角度來看,自己本應該最親密的血緣家人突然視自己為陌路,這種感覺又怎么可能好受?!

  風小小也郁悶了,認真說起來的話人家確實沒錯,自己幾個看人家是自來熟有些干涉他人,在對方的角度來看卻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憑什么她有兒子不能認?!憑什么兒子不記得了她就得有禮疏離裝得也像陌生人?!

  這事情不是風小小能勸的,風小小也沒覺得自己有多大本事能勸得來。

  安安靜靜讓張三自己平靜了一會兒,等對方終于把手從眼睛上放下來,風小小這才松口氣,忙順手從旁邊抽張擦手的厚紙巾遞過去:“三姐我錯了,你和二哥事情我以后絕對不多嘴。”

  張三勉強笑笑,深呼吸幾下,很快又重新掛上一副輕松表情。

  兩女人打開門正想若無其事出去,抬頭一看,楊硯不知道什么時候早就站在門外。(

大熊貓文學    女媧成長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