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者,歸也。
傳說人死之后化為鬼,其精氣歸于天,肉歸于地,血歸于水,脈歸于澤,聲歸于雷,動作歸于風,眼歸于日月,骨歸于木,筋歸于山,齒歸于石,油膏歸于露,毛發歸于草,呼吸之氣化為亡靈而歸于幽冥之間。
一到了敖潛家,牧羊年輕人先回自己家放剛買的寵物用品,順便看望自己幾小時不見的愛犬,風小小等人則帶著土狗跟敖潛回去。
楊硯進門的第一時間先是皺眉,而后環視整潔舒適的房子一圈,露出嫌棄表情:“怎么死氣那么重,你殺人了?”
敖潛愣了愣,而后笑:“原來你也不簡單。”頓了頓又答:“放心吧,我不會干違法的事情,死的人是我。”然后等再睜開眼睛時,他就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活了回來,而客廳大鐘上顯示的日期則標示著他已經“死”去了一周的時間。
這個答案顯然有些出乎楊硯預料:“你死而復生?”
敖潛點頭,看眼楊硯懷里的土狗,對沙發方向指了指:“先把你的寵物放到那邊去。”
等風小小幫楊硯把土狗放好后,敖潛這才走過來,邊伏低身子觀看土狗狀況,邊溫和繼續解答道:“我身體不大好,本來就是隨時有可能死的人,之前一直就有覺悟,也不過是拖日子罷了…沒想到真的等到死了之后,卻發現自己又活了回來,身體似乎也有些異常。”
“這跟太上老君情況差不多。”風小小笑笑,然后看敖潛似乎很驚訝疑惑的樣子,順口問:“你還沒發現自己異常在哪兒?!”
敖潛皺眉有些遲疑:“異常…”這一段時間他一直覺得自己體內好象有什么東西在膨脹著,把身體頂得滿滿的似要破體而出,但卻始終找不到突破口。除此之外,大概還有的就是敖潛突然發現自己所擁有的控水能力。
小白蛇聽說前暗戀對象也不是普通人,忙游出來爭取存在感:“帥哥,帥哥!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小白啊~”
“小白?!”敖潛愣了愣,有些發傻看眼前口吐人言的小白蛇:“你會說話?!”
“當然了,之前我是怕嚇到你。”小白蛇羞澀一低頭,扭捏的絞了絞自己的蛇身:“再見到我是不是很高興?是不是很驚喜?!是不是有向我告白沖動?!是…”
楊硯捏起小白蛇直接照窗戶丟出去,不耐煩:“別理它!聽說上次這畜生咬了只兔子也是你治好的?我這狗情況一樣,你照治就是。”
敖潛顯然還沒大反應過來:“…那是妖怪?!”
“你自己也沒正常到哪兒去。”風小小一個沒忍住實話打擊了一把。
“…”敖潛默了默,丟下檢查到一半的土狗直接起身:“如果還是那條蛇咬的話,我這里還剩點兒藥可以直接注射。”
上次救治小兔子的時候,剛好敖潛正在瀕死狀態,生命受到威脅后的體內小宇宙蠢蠢欲動等待爆發,不知道怎么的就把血清或者說解毒成分給提取出來了。這會兒已經爆發完,敖潛身上能力也趨于穩定,讓他再來一次話恐怕已經沒辦法做到…不說這蛇毒還是變異了的,就算是普通流程提取已知蛇毒的血清,按正常程序也是要9個月左右。
還好上次解毒成分提的多,用完了還剩下些,本來是打算放家里研究試試的,沒想到這次剛好派上用場。
取藥,注射,不到幾分鐘時間,全身僵化如石的土狗亞歷山大已經趨于和緩,眼看再休息一會兒就能夠恢復了。
其他人這才坐下,準備討論一下關于敖潛的問題。
小白蛇哀傷,凄厲哭叫如被負心漢拋棄了的黃臉婆般從窗外游回來,一頭扎進敖潛懷中求安慰。敖潛先是一僵,繼而嘆息,任憑小蛇在自己腿上游動盤纏,給幾位客人倒了杯茶后坐下。
“我就說前陣子怎么老是暴雨不斷呢,合著是龍王歸位了。”風小小喝口茶,首先舒口氣開場白。而后頓了頓,看眼敖潛繼續:“你自己應該也察覺到一些了吧?!”
敖潛苦笑:“臨死之前我就發現窗外天氣很是陰沉,而天氣預報上明明說的當天應該是晴天…”
“天氣預報你也信?!”楊硯一邊給沙發上精神還不是很好的土狗順毛,一邊插嘴鄙視。
“…”將不甚友好的口氣無視之,敖潛裝沒聽見繼續:“但是當時我身體已經開始痙攣了,也顧不上想這些不相關的事情,之后直到呼吸也不受控制,終于倒了下去…想必你們也知道,人死亡之后,機體和呼吸全部都會停止,但大腦還會再持續一小時的思維能力…”
我們知道個屁!
風小小和楊硯皆感到無語,大家誰都沒死過,怎么可能有這經驗?!
敖潛還在繼續說道:“我就是這么清醒的感受著自己的死亡,直到連意識也消散…而當我發現自己居然能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已經是一周之后的事情,我同層樓的那位小姐正好帶著人沖進來,好象是說在對面大廈用望遠鏡看到我昏倒在家中,所以趕來救人…就算我再糊涂,但是總不至于自己是死還是暈都分不清楚吧。”
“望遠鏡…”風小小無語個,遇到如此彪悍的追求者,實在說不好這敖潛究竟是桃花運還是桃花劫。不過再一想想,對方的女人運確實不怎么樣,疑似彪悍的小三也就不說了,另外一個居然還是條蛇…
在敖潛臨死至昏迷再到復活的那段時間里,這片地區的暴雨也就這樣斷斷續續的一直持續著,直到近日敖潛隱隱意識到了自己呼風喚雨的能力之后,外散的狂暴能力收回,這才漸漸看到一點陽光的影子。
當然,能力是意識到了,但他根本沒想到或者說不敢想象自己會是龍王…
“所以,你復活之后就是在家休養身體順便試圖弄懂身體的異狀?!”風小小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