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刪他個腦袋。”白路不滿道。
揚鈴說:“他們答應明天就處理這件事情,希望我們能配合。”
白路問:“又沒罵當地領導,他們激動什么?”說完這句話就明白了,其中肯定有牽扯。
揚鈴又問刪么?白路說不刪。揚鈴掛上電話。
意外的是,高爺爺也打來電話說這個事:“大家都知道你是好心,可你看看最近做過的事情,在網上披露加盟店詐騙,披露抄襲事件,又是救狗熊又是揭露斗狗賭局的,現在又替民工打抱不平…誰都知道你是好心,問題是你一次次干了政府該做的事情,怎么著?想當新時代大俠?”
高爺爺說的這些事情全部上過新聞報道,每一次都鬧上一段時間,累積夠多,會影響政府形象。如果這些事情都由同一個人揭露出去,你說某些人會怎么看這個人?
白路說:“當都當了,不然怎么辦?”
“會被人盯上的。”高爺爺說:“你有那么多仇家,萬一誰害你怎么辦。”
“該盯的早盯上了。”白路說:“沒事的。”
[一本讀小說][]
高爺爺想想說:“我是說真的,槍打出頭鳥,不管你有多么大本事,只有低調才能長久生存下去,你可以演戲,可以拿一萬個獎,可以開飯店猛賺錢,可你太過高調的樹立白路形象,是會有問題的。”
聽到這句話。白路愣住:“什么?白路形象?”
高爺爺說:“你覺得呢?”
剛才打電話,白路一直躺著說話,甚至不睜眼。現在不但睜眼,還坐起來。他不是笨蛋,雖然很張狂的做許多事情,但都有個底線。知道什么東西不能觸碰。
高爺爺的話不是危言聳聽,雖然現在還沒達到這個高度,也沒流傳開這個詞…政府肯定不會讓這四個字流傳開,但是在某些有心人的口里,這四個字一定存在。
白路形象,白路是什么形象?梁山好漢?還是西游記里的孫猴子?
說句不好聽的,他可以當眾打警察、但是不能讓這四個字存在。首先你不是黨員,其次不是政府工作人員,再次不是國家想要樹立的形象。你突然搞出個白路形象,是要號召人們都向你學習無組織無紀律么?
一個社會想要長久穩定的存在下去,組織是必須的!
雖說白路不那么想,雖說他的影響力還到不了那一步,可未來呢?
被這四個字嚇一跳的白路思考一會兒,說:“我知道了。”
高爺爺說:“做事情要講究方式方法,千萬不能著急,雖然你沒做錯事情。可是有很多人不會這么想,你會樹立很多敵人。比如當地的領導干部,他們會認為你和他們有仇,你在找他們毛病,否則為什么不先溝通?”
白路恩了一聲。
這事情很有意思,雖然在溝通時,你會很難找到責任人。很難把事情傳遞上去。可萬一真的出了事情,他們還是會認為是你沒和他們溝通,是你的方式方法不對,要么是過程中出現問題,反正責任不在他們。
不過高爺爺肯定知道這些事情。白路就沒多言。
高爺爺說:“這次的事情,明天一早,人民日報會幫你說話,以后一定要講究方式方法。”說完掛斷電話。
接到這個電話,白路沒了睡意,光著膀子走到門口坐下看天。
空中掛著半個胖月亮,運氣不錯,兩地迢迢,居然還能見面。白路沖上面揮下手:“過年好。”
月亮當然不會回應他,依舊懸著多半個胖身體懶懶晃著。
聽高爺爺的意思,人民日報這次會力挺他?那就挺吧,說明我鬧出的事情還不夠大。
也確實不算大事件,不過是揭露個拖欠農民工工資的事情,跟政府沒有一點關系。高爺爺之所以打來電話,目的是提醒,提醒白路從現在開始注意收斂,一定要低調。如果再這么折騰下去,未來如何還真不好說。
高老頭有著極敏銳的政治觸覺,給白路提前預警。
他在門口坐著發呆,里屋門響了下,走出來張慶慶,穿著長袖的睡衣睡褲,走到身后問:“怎么了?”
白路仰頭看她:“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張慶慶說不是,她是要上廁所。說完話,拿著手電出去。
這地方住戶沒有自家廁所,都是公廁,絕對的臟亂差,每次去廁所要走挺遠。就這樣的條件,張慶慶都甘心住下來…其實也沒什么,有多少北漂南漂的青年男女都住過這樣地方。倒退個二十幾年,無數大申城大北城的居民,也是生活在這樣的居住環境中。
新一代年輕人應該有些不適應。
按說該準備個尿桶,像很早以前的申城,清晨可以看到穿花睡裙的漂亮女孩出來倒尿桶。公平說來,真真兒是一種風景,露著白白小腿、白白臂膀,一張沒做修飾的潔白面龐…好吧,現在說的是張慶慶,每天倒尿桶的事情不說。主要原因是方便的時候不方便,在房間里方便會有很大聲音,夜晚中特別響亮,被白路聽見會不好意思,所以寧肯多走幾步路。
由此可見,蓋大導演有多狠。
看她出去,而隔壁保鏢還在睡覺,白路就起身跟出去:“我陪你。”
上廁所的過程沒什么可說,走過去,走回來。張慶慶說謝謝,說她一個人很有些害怕。
白路說客氣了,又讓她回房休息。
張慶慶沒有馬上進屋,問白路:“遇到為難事了?”
白路說沒有。
張慶慶說:“要是真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問問他。”
這個他是劉天成,很有能力的一個人。白路和元龍接拍影片的條件之一是由他出面搞定《一個警察》在國內上映的相關手續。
張慶慶肯這么說話,一個是不避諱跟劉天成的關系。一個是真想幫白路。
白路笑著說沒事,又說遍謝謝。
張慶慶恩了一聲說:“那我回去了。”走進里屋。
白路關上外屋門,躺到床上琢磨高爺爺說的那些話,是應該低調一些了。
過去的這大半年,再沒有比白路還高調的人,這家伙出現在新聞事件里的頻率快趕上國家元首了。很多人厭煩看他的消息。也有很多人已經習慣他在新聞里出現。如此漫長的曝光期,就算是一只螞蟻也能為大多世人熟知,何況是相當有本事的白路。
既然決定要低調,有關于邪教的事情就不為難了。他本打算抽空去一趟那個地方,麻煩的是兩眼一摸黑,不知道怎么尋找邪教分子,現在不用了。
沒一會兒睡著,隔天早上被電話叫醒,劇組工作人員提醒說九點開機。別遲到了。
掛掉這個電話,白路打給高爺爺:“老爺子,有個事兒跟你說下。”
“拿酒來換。”高爺爺說道。
白路當沒聽見,自顧自說話:“南邊這塊有邪教分子,上次兩省聯合行動抓捕一批,可也跑了一批,據說現在又回去了,我本來想報警。可沒有證據,您老人家又特意打電話讓我低調。我得聽話,所以呢,這事情你看著找個人查查,查到了都是功績,對吧?”
高爺爺說:“關我什么事?”
“可不能這樣,你是黨的高級領導干部。不能置老百姓的安危于不顧吧?跟你說,上次死人了,死了好多人,您真得管啊。”白路說道。
高爺爺想了想:“和你有關系?”
“沒關系,沒關系。”
“知道我問什么?你就沒關系。”高爺爺說道。
“你問什么都是沒關系。我要低調,這事您來解決,你要是實在不愿意插手,我就找元世輝和宋立業,那倆老爺子應該能管管。”
高爺爺哼了一聲:“少激將我。”沉默片刻說道:“還是那句話,你別胡亂插手,安靜做你的廚子和演員,我問問看。”
這句話的意思是同意接手,白路說聲謝謝,又說出地址和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掛上電話。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有許多大事發生。今天是十月二日,是甘地生日,今年的十月二日還是天大建校一百二十周年的日子。在這一天,白路也多了件大事,又一次登上人民日報。
對于任何人來說,能登上人民日報進行正面宣傳,絕對是大事記。
在他吃早飯的時候,很多人打來電話問這件事,都有些好奇白路的戲法是怎么變的。
必須好奇,而且得相當好奇。
為什么這么說?因為拖欠工資事情是昨天下午,白路才給弄上網。然后,今天一大早,這事情就上了人民日報?
開玩笑呢?你以為是國家主席訪美?第一天的事情,第二天馬上刊登?
對于白路這件事情,連宋立業都感到好奇。
白路很快吃好早飯,跟張慶慶坐車去片場的時候,宋老爺子打來電話:“又在搞什么?我是看了報紙才知道你又搞事。”
白路說我什么都沒做。
“我信啊?”宋立業說:“別把我當白癡好不好?趕緊坦白。”
“還怎么說?報紙上不是說的很清楚了?”
雖然沒看到報紙,但是架不住太多人打電話問,連何山青這種從來不看報紙的人都知道報紙上寫了什么,當事人白路當然更清楚報紙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