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說完全可以,學播音員的聲音說道:“在遙遠的中美洲,在無垠的大海上,有那么一群人無視法律,兇殘邪惡,以隱秘的海島為家,以勤勞的商船為食,在海洋中做出無數人神共憤的事情,那是一個沒有秩序的世界,生存著無數陰險狡詐、掠奪成性的壞人,那一片海域是加勒比,那一些人叫加勒比海盜,二叔,你去吧,世界人民的和平都寄托在你身上,我將在北城為你搖旗吶喊,恭候你凱旋的勝利消息。”
王某墩氣道:“我靠,你比你爹還狠,一下把我支進電影里,明天別忘打錢。”掛上電話。
和王同志嘮上好一會兒,也不過走出千多米遠。前面是個車站,擠滿翹首以待的歸家人,一輛又一輛的公共汽車停下又開走,上上下下的乘客們如同螞蟻一樣分工明確。
白路沒心思當螞蟻,也懶得叫出租車,繼續往家溜達。
他有許多事要做,總是分不開身。說起來,王某墩想要打壞人順便賺錢,倒是正有個機會,衡城食品集團的事情可以交給王某墩去做,那家伙最擅長這些事情。
可白路有些猶豫,王某墩是他二叔,不是殺手。
思考一路,還是決定自己去解決,讓他那個雄性激素分泌旺盛的二叔繼續找風騷女人發泄精力吧。
真正是想什么來什么,眼看到家,電話又一次響起,是個很意外的人打來電話。王若梅。
白路接通后說話:“王姨。”
王若梅直接問道:“跟我說實話,你二叔回來沒?”
“回來了。”
“電話號碼變沒變?”
“沒有,剛才還開機了。”白路痛快利索地出賣掉王某墩。
“他都在做什么?”王若梅想了解王某墩近來動向。
“最近?都在問我要錢。”
“啊?他怎么這樣?那么多房租不夠花了?”王若梅想想說道:“那你有錢吧?當明星是不是花費也大?”
白路沒回答這個問題,想了下問道:“你回來了?”
王若梅沉默下說道:“我打算回來,總不能在家坐吃山空。”
“那就回來,我告訴二叔一聲。”
“不用,我直接打給他。”王若梅說道。
白路說好,掛電話后馬上撥給王某墩:“告訴你個好消息,王姨打算回來了,什么哪個王姨。是王若梅。她說要給你打電話,告訴你,千萬別關機,有什么話都說明白了。總拖著是個什么意思?”
逮到機會教育了王某墩一頓。白路心情大好。只是不知道二叔會怎么跟王若梅說。對于那個女人來說,四十多歲,想找個可以過一輩子的對象安心生活。對于王某墩來說。有錢有閑,滿天下都是美女,未必肯吊死在一棵樹上。
不去管老人家的愛情問題,白路走進小區,卻見樓下站著許多人,小區里漆黑一片。
這是停電了?走過去問保安,說是后面一戶人家發生爆炸,全小區臨時停電,做線路排查。
“爆炸?怎么回事?”白路問。
“這個不太清楚。”保安倒是很有職業道德,守口如瓶。
白路仰頭看看自家窗戶,想起那堆笨老虎,走進大樓,爬樓梯回家。
剛發生爆炸那會兒,老虎確實被嚇倒,爆炸聲巨大,老虎們跟著亂叫好一陣兒。
在今天以前,有住戶知道白路養老虎,偶爾也能聽到老虎亂喊亂叫。可畢竟是小虎,聲音不大,住戶多不在意。
可今天不同,五十頭老虎一起叫喚,聲音大不說,這幫家伙也長大不小,這一番齊吼,終于引起更多住戶的注意,于是,有人報警了。
這算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典型。
白路剛進屋,就看到五、六個警察被何山青三個家伙堵在門口,房間里有應急燈,客廳還算明亮,男男女女一大堆人聚在這里。
何山青和鴨子、林子三個受傷的倒霉蛋堵著那些警察說話:“爆炸就去查爆炸,查什么老虎啊?又不是它們搞的爆炸。”
在居民區發現五十只老虎,這是大案子。在知道戶主是白路以后,他們還想帶白路回去接受調查。可大房子里所有人都不給白路打電話,還堵著他們說話。其中有好幾個名人,比如何小環、丁丁,還有個演出公司的老板揚鈴,再有何山青哥三個,要么有影響力,要么有強大關系,出警警察也不好強行抓人或是抓虎,打算先離開大房子,跟領導匯報后再做打算。
眼見三個傷號堵住門口,帶隊警察沉聲說道:“請你讓開,否則我可以抓你,你妨礙公務。”
“我還就妨礙了,抓吧。”何山青指著受傷肩膀說道:“抓我的時候小心點,這有傷,萬一膀子斷了,你可得賠個新的。”
這家伙完全是無賴造型,幾名警察稍有點為難。
這里是龍府別苑,業主們非富即貴,在這里辦案一定得小心,千萬不能得罪人。
可不想得罪人不代表愿意被欺負,有警察冷著聲音重復道:“請你讓開。”
白路說:“讓開吧。”然后問警察:“你們干嘛?”
“你好,請問你是這間房子的業主么?樓上的老虎是你的么?”
白路說都是,跟著問道:“是不是不讓養虎?我沒在家養,我有飼養證,是國家允許的科研活動,等下。”回去房間找來文件夾,拿下來給警察看:“都是合法的,現在是冬天,老虎還小,暫時養在上面,只要過了年,科研中心建好,馬上把老虎送出城,你放心,我可不敢隨便帶老虎出去嚇唬人,守法著呢。”
自有了文件證明,白路一直想找個機會給警察看,這是一種無聊到極至的惡趣味。今天終于得以實現,他在向世人宣告,這些老虎就是我的!
警察大略看一遍,問:“我可以帶走么?”
“不可以。”
警察說:“可以拍照么?”
“這個可以。”白路回道。于是有警察拿手機拍照。白路則是沒話找話,問問小區內的爆炸事故。
一警察回道:“那個案子也是我們所出的警,本來下班了,一個爆炸就把我們全炸回來,不過具體情況不能說。”
白路無奈看他一眼,不能說你廢什么話,是故意氣我么?
沒多久警察拍照完畢,帶隊離開。
何山青說:“太兇悍了,你是不知道啊。”
“你說的什么玩意?”白路問道。
“爆炸啊,你猜是怎么回事?”何山青說道。
“我上哪猜?”白路看看時間:“爆炸那事兒和咱們有關系沒?”
“那倒沒有。”
“那就別說了,睡覺。”白路拿文件回屋,上樓找老虎玩會兒,然后回房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做好早餐后,白路下樓,臨出門前被丁丁叫住,帶著馮寶貝一起,又去樓下找何小環,所有影片中有戲份的人全部去往錄音棚。
等進到錄音室,白路笑了一下,外面起碼等著二十多個演員,這是想一次成活?幸虧這些演員給面子,一喊就到,否則不知道要拖多長時間。
整整一天,白路都在說臺詞,連飯都沒吃,從早上配到深夜,總算是全部完工。明臣和李森對白路半滿意半不滿意,不滿意是這家伙太忙,總有電話打進來,影響干活。滿意是說白路很專業,稱贊說如果都是他這樣的演員,平均十天就能搞好一部戲。
白路的電話特別多,先是派出所打來電話,說市里不能養老虎,你得趕緊弄出去,否則沒收。
白路說知道了,找到地方就搬。這個找到地方就搬是個很好的拖延借口,起碼在下一次警察到來之前,絕對不會讓老虎搬家,只要說沒找到地方就成。
中午時候,王某墩打來電話,催他要錢,說你一次又一次欺騙我,每次都說明天,每次都不打錢,你何特了我的哈特。
白路笑道:“會說英語了?又問王姨那事是怎么解決的?”
王某墩不理會這句話,繼續追問為什么沒打錢。
白路回話說是例外,說抽空就打錢。問題是這個空一直沒抽出來,于是又拖到下一天。
然后是馬戰的電話,說快過年了,按照原先說好的,年后會有大批士兵來標準公司報到,現在工地停工,問白路要不要把時間往后推推?或是先找個安置地點。
對白路來說,這是大事。他對軍人的印象還算不錯,雖說軍隊里同樣有黑暗事情存在,可下面士兵沒太多機會接觸到,自然就是不錯。再說了,如果真有那種機會,這些人也不會帶著一身本事轉業。加上馬戰等人做推薦,說全是精兵好兵,白路自然要全部留下。
聽過馬戰問話,白路說:“按原計劃辦。”跟著問起工地的事情:“就是搞不定甄廣海?”
馬戰回話:“甄廣海算什么?”言下之意,背后還有大魚。
白路說:“你們再沒動靜,我就自己出手了。”
“別鬧,年后一定給你準信。”馬戰說道。
這句話有好幾個意思,一個是馬戰這些人的力量使到了,工地可以開工。一個是幾方搏弈在年后出結果。還一個是為難白路的這些人在年后要倒霉。
那塊工地的水很深,白路琢磨琢磨,不好沖動亂來,就隨口說句聽你的,掛上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