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不知道于善揚為什么要拍這幅畫幫忙抬價。不過知道與否并不重要,反正這家伙眼中只有女人。
他不愿意看見于善揚,留在這里多等一會兒。
說起來,自從于善揚陰過何山青之后,大家再沒見過面。不過于大色狼還真有精力,泡妞能泡到畫展,千萬別告訴我,他在追求女畫家。
前次何山青查到于善揚的住址,想讓白路去偷精彩光盤回來,被大家勸住,即便偷來也沒用,難道真要公布于眾不成?于是作罷。
此時見到這家伙,白路倒是真想跟著去看看,看看于大色狼到底有多兇悍。
他停下腳步,滿快樂和劉叔從身邊走過去。滿快樂憤怒看他,然后昂著小腦袋快速離開。
這孩子瘋了。白路剛想跟出去,電話響起,趙平問他在哪。白路說在門口。趙平讓他等會兒。
這時候丁丁和明臣也走過來,見他站著不動,問話:“嘛呢?走么?”
白路搖頭:“你們先走。”
等丁丁二人離開截多久,趙平陰著臉走出來:“喝酒去。”
白路一看就明白了,笑道:“你的畫沒賣上價錢?”
趙平恩了一聲,拽白路去停車場。二十分鐘后,倆人來到一家烤肉店。
老趙真是條漢子,大中午的喝二鍋頭。
白路說:“我是心理醫師,陪你聊天要收費。”
老趙不管他說什么,只管發牢騷:“你猜我的畫賣了多錢?”
“二十萬?”
“屁!剛剛十萬出點頭。”老趙憤憤不平:“這不是跌份兒么?太過分了。”
白路笑笑:“我是意外。”
“閉嘴!就你那破素描也能賣上四十萬,太不平衡了!這頓飯你的。”
白路正色道:“我是真本事。”
“真本事個屁。”老趙說:“我前面兩幅畫,畫的狗屁一堆,就因為是個女畫家,每幅畫都賣上十萬,那女的才二十來歲,我靠,我五十多了,好歹有些名氣,卻比不過個小女孩。”
白路想起于善揚摟著的那個女孩,問道:“披著長頭發?穿一身黑?”
“沒注意,好象是那樣,對了,買畫那人也搶拍過你的畫。”
白路笑笑,于善揚還是很有想法的,這次泡畫家,下次該追作家了。
整頓飯,趙平都在表示不平衡。
他是畫展請來鎮場子的三位名畫家之一,可畫作賣不上價錢,還怎么鎮所子?
世界是名利場,清高真遠的藝術工作者也逃離不開。為了名利,做假、炒做、乃至金錢開道,各種手段——使用。
遠的不說,只今天一場所謂競拍,便是各種手段使用個齊全。
聽老趙發牢騷,白路知道是真生氣了,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被亂七八糟的手段擊敗,是應該生氣。
很快喝光一瓶白酒,結帳回家,大家就又度過一個美好冬日。
對于白路來說,很多事情都不太重要,健康快樂地活著才最重要。回家后便扎入老虎籠子,和一群越長越笨的老虎一起玩。
其間,滿正打電話過來,代閨女白白路道歉,說滿快樂又任性了什么什么的。
白路說沒事。
他是真的覺得沒事。從年紀來說,滿快樂比沙沙大不了幾歲,比劉子妍大不了幾歲,和自己的年紀相近,最多大個一歲左右。
這個歲數的人還很幼稚,尤其大富之家沒經過風雨,任性一些也很正常。
聽白路說沒青,滿正又表示下謝意才掛上電話。
到晚上時候,明臣打來電話,說老虎的視頻放在網上。
白路下樓去看。
這個是明臣讓剪輯師特意做出來的一段宣傳視頻,借著前天的老虎新聞放到網上,爭取多一些宣傳時間。
三分鐘多一點的視頻,除題頭和結尾,從頭到尾都是小老虎,努力表現著它們的可愛口白路看的有點憤慨,從電腦屏幕里看到的竟然比現實里更可愛。
這是《迎戰》劇組的又一次宣傳手段,如果情況允許,明臣會努力的沒完沒了做宣傳。
白路看的很滿意,甚至回去帶幾只小老虎下來一起看。可老虎的注意力不在電腦屏幕,它們對白路的床更感興趣,跳上去臥著,舒服睡大覺。
虎舍很暖和,可是再暖和也沒有水泥房子溫暖。
白路試著努力一會兒,見老虎們的注意力確實不在屏幕上,再看看幾個偷懶家伙,上樓頂開門,把所有老虎放進屋子里,至于睡哪,要看老虎們的高興。
這一天的新聞不光有劇組精心制作的老虎視頻,還有白路價值四十萬元的畫作。
記者們神通廣大,采訪過主辦方,采訪過主持人,又采訪一些畫家,用事實和數據說話,當天參見競拍的畫作—共是六十六幅,除四幅流拍外,最低成交價格是八千塊。最高成交價格是白路的素描畫,四十萬人民幣。
這是一個讓人吃驚的價錢,什么時候素描畫也這么值錢了?就算白路是個明星,可明星的附加值是不是真有這么高?
這一天賣掉許多畫,大部分價錢在三萬到六萬不等,惟有很少幾幅畫的價錢在十萬以上,包括那幾幅炒做畫作。
記者大概提上一句,說畫展所有畫中,白路的畫作最昂貴,這就是又一次的全新宣傳。等消息傳開,越來越多的人看到新聞之后,除去感慨還是感慨。
用不用這么夸張,白路已經很全才了,卻是連畫畫也會,難道真是天才下凡不成?
天有陰陽,事有好壞。有許多人表示驚訝、贊嘆,就有人表示懷疑、猜忌。有畫師做評論,說素描基本功不錯,不過也就是不錯而已,畫的很像照片。可美術不是畫照片,它是藝術,是表達理念、宣揚情感的藝術品。
畫是有靈魂的,要引起觀賞者共鳴,你一幅素描畫的再像也就是個肖像畫,何來藝術感?何來靈魂?又如何產生共鳴?
這位畫師說,目前國內像白路這種水平的畫師,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實在太過普通。素描是所有美術系學生的基本功,完全當不起四十萬高價。
這畫師說的還算委婉,有知名畫家在知道白路的畫作賣上四十萬之后,輕松一句定語:投機取巧之徒。
在畫作放上網之后,普通人認為畫的好,喜歡白路的影迷也是大聲叫好口獨獨某些美術家,或隱藏、或直白的表達出各種意見。
有爭論才能火。當無數人的意見越炒越熱,白路又一次出名,輕松登上頭條位。
明臣喜歡看白路出名,如今大家綁在一起,白路越出名,對影片的幫助就越大。當天晚上在看到新聞之后,趕忙給白路打電話:“如果有記者采訪你,千萬千萬別一下就推掉。”
白路笑笑:“知道了。”
再晚些時候,何山青、林子等人回來,直接砸白路房門:“路子夠牛的,一幅畫…我靠,弄這么多老虎干嘛?”
白路的房間不算小接近三十平米,卻是被老虎占據,連電腦椅子上都臥著個笨家伙。
白路躺在一堆老虎中間,回話說:“你房間里也有。”
“什么?”何山青趕緊回房看,果然全是老虎。郁悶走回來問話:“你要干嘛?”
“我什么都沒干,是老虎要住過去。”
白路說道。
“你不放它們,它們敢進來么?”何山青直問關鍵問題。
“成了成了,能睡不?能睡就回去睡覺。”白路重閉上眼睛。
這一夜如此過去,第二天上午,白路的四十萬畫作被推到風口浪尖之上,很多畫手想不明白,無論學畫還是做畫,都要長久堅持下來才可能有一點點的成績。白路哪來的這么多時間?
他是一名出色樂手,又是個出色畫師,這兩樣技藝都需要大量時間做大量訓練。白路卻可以兼在一身,只能說這世界上真的天才存在。
那幅素描在各個美術論壇出現,每一次出現都伴著許多評論留言。有好事者找出幾名外國畫手的素描作品做比較,看來看去,只能說白路不比別人差。
因為四十萬的素描事件,當新聞漸漸傳開之后,白路的電話又變成熱線,很多人打來電話,只為表示自己的不相信。
這個時候的白路在拍戲,電話接連響起影響拍攝,李森很生氣,讓工作人員拿走電話,才算是恢復一些平靜。
從這天開始,零碎事情總算少了許多,白路安靜拍了三天戲,第三天早早收工,這天晚上有《名品》慈善晚宴。
元龍在大北城憋了好幾天,每天都是自己跟自己較勁兒,不停研究那些危險動作。一直憋到今天,熬過今天晚上的宴會,第二天就可以飛去美國。
這次晚宴,白路、丁丁、揚鈴、何小環、明臣、元龍,全部接到宴請函。主角是他們,同時也包括那些有錢人。
白路不想去。前兩天剛參加過無聊的畫展競拍,難道還得參加慈善拍賣?
他做事不怕議論,只管由著性子來,哪怕是被人說缺乏愛心也無所謂。你不知道我做什么,怎么知道我沒有愛心?
可明臣等人都不同意,甚至連柳文青也來勸他,只要去露個臉就成,不用買東西。
揚鈴更是拿出套嶄新西裝威脅白路:“公司出錢買的衣服,你看著辦。”